這五人一行自打進門,便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不說那位美得雌雄難辨的絕色少年。 便是其余兩位文士,單論氣質打扮,同樣讓許多人眼前一亮。 兩人中,一個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頷下三縷長須,一派儒雅沉穩。 另一個,同樣是一名年輕男子。 不僅年紀和那美少年相仿,連容貌也有一兩分相似。 看樣子,兩人應該是一脈同族的血親。 只不過,相比於美少年白裡透紅的膚色,這個年輕人臉上的氣色卻要差上很多。 他的皮膚有種病態的蒼白,時不時就會取出一方手絹,低頭髮出一陣輕咳。 顯然,此人多半身有沉屙。 饒是如此。 這副病秧子的軀體,非但沒有削弱他的外形,反而愈發襯得他尊貴不凡。 尤其每次當他抬頭時,眉眼間凌傲的氣質,竟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在座的食客,不少都是有識之士。 一看對方來歷不凡,許多人主動起身上去,想要和對方套近乎。 奈何,除了最年長的中年文士,會禮貌性地拱手回應。 無論是那絕美少年,還是那病弱少年,都仿佛當這些人空氣一般,理也不理。 這種高冷做派,很快就惹來一堆微辭。 還好,周玄見機得快,親自上前勸退人群,將這五人引到了二樓一個食客較少的區域。 “呵呵,幾位想要吃點什麽?” 周玄笑著搓了搓手,直接進入點菜環節。 畢竟,任誰面對兩坨冰塊,都不想在邊上久待。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事,一個冰塊竟主動開了口,那絕美少年坐下後,望著他道: “你叫周玄,是這家店的老板?” 聲音清冷平緩,聽起來卻怪怪的,感覺對方故意捏著嗓子,分不清是男是女。 周玄看著美少年修長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仿佛蝴蝶展翅般優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臥槽,這個時代,難不成還有我不知道的人妖存在? 不過,他很快收斂心神,回道:“這位……公子認得在下?” 美少年微笑點頭,兩個淺淺的梨渦讓周玄一陣目眩: “那日遺賢大會,在下曾一睹周公子風采,神往之下,因而差人打聽了一點你的消息。” 你妹,這死人妖在朝我放電! 周玄趕緊移開視線,打了個哈哈:“原來是在下的粉絲,難怪難怪……” “粉絲?” “呃……這是在下家鄉的土話,類似於仰慕者。” 周玄本想搪塞過去,不料對面那個病秧子冰塊,忽然一扯嘴角,嗤道: “你說仰慕?呵,我姐……咳咳,我大哥,會仰慕你一個開飯店的?” 對方的不屑讓周玄有些不舒服。 然而沒等他開口,沈憐兒不知從哪冒出來,對那病弱少年哼道: “哼,開飯店怎麽了?不偷不搶,自食其力,這麽看不起我家少爺,你家又是做什麽的啊?” 病弱少年淡淡瞥了她一眼:“哪來的黃毛丫頭?” 沈憐兒不甘示弱,雙手叉腰:“哪來的病秧子?” 此話一出,那中年文士頓時變了臉色,而病弱少年的臉也沉了下來。 少年雙眼瞪向沈憐兒:“你說什麽!” “行了,人家才多大,你也好意思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絕美少年阻止了即將發飆的弟弟,朝著周玄遞過去一個眼神。 周玄心領神會,立馬拉開沈憐兒讓她下樓去,同時表示願意打折,作為賠禮。 “打折就不必,我就想問周兄你一個問題。” 周玄一看這絕美少年還挺會做人,也樂得和對方多聊幾句:“兄台盡管問就是。” “是這樣的,聽說你在鳴凰書院還謀了個職位?” “兄台連這個都打聽了?呵呵,不錯,確有此事。” “既然如此,今日並非鳴凰書院休沐,周兄因何不在書院,而在這裡,難道書院沒有規矩?” “呵呵,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下既然出現在這,自然是把一切安排妥當了。” “哦,我看未必吧。” 絕美少年殷紅的唇角微微上揚,表情略帶玩味: “你為了一己私業,故意溜號,公私不分,難道,就不怕書院的主事將你開除?” 周玄瞬間提高警惕:“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想威脅我吃霸王餐?” “誰吃你的霸王餐了,不是你讓我盡管問的嗎?” 絕美少年有些跟不上他跳脫的思維,忙扭頭給中年文士一個眼色。 那人捋了把胡須,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示意他們不會白吃白喝。 “不是嗎?” 周玄將三人再次打量一頓,確定他們不像壞人,這才湊近笑呵呵道: “這兄台就不知道了吧,咱們書院的高層和別處不同,都不怎麽愛管事。” “比如,那位山長大姑姑,長年呆在永寧庵,一天天也不知道在為誰祈福,幾乎不插手書院的事。” “聽說還有位管事的二姑姑,我來了兩個月,卻連面都沒見上一回,估計也不會搭理我這種小角色。” “所以啊,在下偶爾溜個號,下山放放風,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知道的。” “不會吧,難不成,書院山門下的那群護院,也發現不了你?”絕美少年不信。 “你說十殿閻羅她們……呵呵,山人自有妙計。” 提到這個,周玄不自覺露出一絲得意。 那十個女護院,早就在他一本萬利的金錢攻勢下,和他結成了利益同盟。 現在的他,別說不用亮腰牌就能隨意出入山門。 就算他用東西把臉蒙起來,對方都不會攔他一下。 光是這點,就讓宋安寧她們嫉妒不已。 “看來周兄在鳴凰書院,似乎混得風生水起啊。”絕美少年仍舊那種怪怪的腔調。 “呵呵,一般般,不值一提,真的不值一提。” 周玄擺擺手,明顯有些飄了。 這時,絕美少年卻話鋒突轉: “對了,據在下所知,你們鳴凰書院背後,還有一個當朝長公主,難道,她也不管事?” “她?” 對方不提,周玄差點都快把這位書院第一大佬給忘了。 他嗤了一聲,用手遮住嘴巴靠到對方近前,將聲音壓得只有三人聽得到: “看兄台也是個實誠人,在下就直說了,聽說那位長公主今年才十九歲。” “這麽小的年紀,估計什麽都不懂,她能管個屁的事啊。” “……”絕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