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消失的新娘 可是不过一会,乌云转瞬便消失了,天气又重新晴朗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长孙绩这才缓口气,转头对远山道:“让队伍快一些。” 远山连忙点点头,虽然迎亲的队伍要在城内绕一圈,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绕半圈为好。 很快,迎亲的队伍就瞧见了前面的长孙府邸。 长孙绩转身看着安安稳稳的花轿,忍不住有些喜上眉梢,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到了府邸近前,长孙绩甩了马镫,跃下马来。 喜婆咧着嘴角大笑道:“新郎官儿,快来踢轿门!” 长孙绩理好衣襟,快步走到花轿前 喜婆道:“大人对着下面踢两下就可。” 长孙绩沉吟,眼角带着笑意,缓缓伸出脚,在轿门上轻轻踢了两下。 喜婆瞧见以后喊了一句祝词,伸手就推开花轿的门。 长孙绩目不转睛的瞧着花轿里头,外间看热闹的百姓们也直直的瞧着花轿里头,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 花轿的两扇小门被喜婆慢慢的推开,只见花轿里头红彤彤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长孙绩立即变了脸色,若是说刚刚是阳春三月,现在是冬月飞雪,翻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大家更加吃惊还是花轿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那林家的小姐。 周围的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长孙绩屏住呼吸,转身就冷冷道:“封锁城门,立即令人加强巡防,城内大小街巷都要派人去查,务必给我找到左白。” 远山看着长孙绩冷若寒霜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立即道:“爷,我立即去办,马上着画师画像贴在城内。” 长孙绩点点头,又转头对着管家道:“先进去稳住我家中族人,就说林小姐被歹人劫走,立即封城寻找。” 管家点头称是。 长孙绩环视周围,又道:“这些人看热闹的人一样都查一遍,一个不能漏。” 等到安排妥当,长孙绩复又蹬上马背。 长孙绩心里急切,若是左白弄得鬼,那他是不是已经痊愈了,林广白偷袭他的秘术不能在用第二次了,这一次他们怎么样打赢他? 或者说根本赢不了? 长孙绩骑着马在城内奔了半圈,不知道何时张子陵追了上来。 “长孙大人当真想要杀了那个左白?” 长孙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张子陵继续道:“广白的生死你也不管了?” 长孙绩顿了片刻,“不是。” 张子陵道:“那你当务之急,是找她不是杀了左白!” 长孙绩皱起眉头,勒住缰绳,转头看向张子陵。 张子陵因为着急,脸色都发红了,但是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这么说,你有办法?” 张子陵笑了,“长孙大人怕是忘记了,东方家就没有寻不到的人。” 长孙绩一愣,忍不住对张子陵高看一眼,自己心里急切,倒是扰乱了心境,“多谢张少爷。” 说罢,长孙绩调转马头,直接向城门口奔过去。 张子陵一愣,从这里去东方家,少说有一天的路程,长孙绩什么都不带,若是一个人前去,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握了握手中的剑,张子陵立即追上去,只是出了城门之后,张子陵才发现长孙绩去的地方不是东方家,而是他们张家的道观。 “长孙大人是去何处?”张子陵忍不住追上去问道,身下的马儿幸亏是千里良驹,也不见疲累。 长孙绩看着近在眼前的道观,转头道:“今日你所见,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张子陵愣了楞,长孙绩的声音在风中飘荡,显得有些冷漠。 “好。” 不过片刻,长孙绩带着张子陵绕过了张家道观,往山侧的山神庙奔去,不见一丝犹豫。 眼见着到了山神庙门口,长孙绩跃下马便冲进了庙里,左右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当日的小童子,便喊道:“出来!” 张子陵知道长孙绩必定是来见什么人,便等在门外,并不上前。 只是许久之后,长孙绩也没有见到人,心下懊恼至极。 张子陵道:“这里是有什么人?” 长孙绩冷冷一笑,“东方家的联络点。” 张子陵大惊,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他们一直觉得东方家不问世事,不算什么威胁,原来他们一直小看了东方家,就算是他们家族子孙凋零,但是仍旧是野心不小,竟然在张家道观后面堂而皇之的修建起了一个联络点。 长孙绩不管张子陵心中动荡,转身就又上马,奔回城内。 而城内的长孙府邸早就炸开了锅,长孙望余雷霆大怒,他并不认同管家的说辞,怒斥林家商贾之女,寡妇之女,不懂规矩,私自逃婚,就要解除婚约。 林禹城就在一条街之内,这话不过盏茶功夫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因为林广白消失,周氏本身就伤心,加上听了这话,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林禹城怒极,直接冲进了长孙府邸和长孙望余理论起来。 长孙望余自负身份,明里暗里将林家嘲讽个遍,弄得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好在齐文君维护林家,让长孙望余不敢太过分。 倒是眼红林家的那些个人这一下高兴坏了,女子私自逃婚,抓回来那就是要浸猪笼的。 可是偏偏林家人说被人掳走的,但明眼人就瞧着那花轿是空的,从新娘子出了林家大门,进了花轿门,花轿就没有停一下,怎么花轿一落下人就不见了。 不是林家那小姐自己弄出来的,难不成还有鬼来掳人,凭空就不见了? 长孙绩赶回来府邸,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找到钟京墨。 钟京墨就在林府安慰周氏,好不容易见人回来,便告诉张子陵和长孙绩,“府里没有一点怪异,风水极佳,几乎没有阴气。” 张子陵奇怪,“那广白怎么消失的?难不成还真的是鬼怪?” 钟京墨摇摇头,坚定道:“我瞧着广白上花轿的,要是有什么,我一定瞧得见。” 长孙绩听到这话,忍不住深呼一口气,喃喃道:“今日走了银泉街,奉化街,乾西街,一共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花轿也好好的,除了···” 张子陵和钟京墨相顾一眼,齐声问道:“除了什么?” 长孙绩皱眉,“除了出银泉街的时候瞧见天边有乌云。” 张子陵一愣,“出银泉街?” 钟京墨拧着眉头,“我没有瞧见那里,如果迎亲队伍走过的地方没有其他了,那肯定是那乌云有古怪的地方了。” 长孙绩有些懊悔,“我当时只觉得有些怪异,没有确认是不是···都怪我···我若是检查一下···也许广白就不会活生生的不见了!” 张子陵瞧见长孙绩脸色痛苦,连忙安慰:“咱们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人莫急,咱们去找下人问问话,说不定有其他的线索。” 所谓心急则乱,钟京墨看着长孙绩的样子,他也是出身大理寺,对这些案件调查过程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现在却慌乱的像是一个小孩子,足见长孙绩对林广白用情至深。 想到这里,钟京墨瞧了一眼张子陵。 正好张子陵也看着钟京墨,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红了脸。 参回斗转,气象不佳,正是月黑风高。 长孙绩和张子陵两人在林家内院问了一个下昼,都没有半分有用的东西。 长孙绩更加笃定和那乌云有关系,心下就越自责。 张子陵和钟京墨也忙了一整日,都已经疲倦不堪,长孙绩也有些不忍,便让二人早点歇息。 而他独自一人也不愿意回府里,便坐在林广白的闺房内发着呆。 林广白的屋子里面都是周氏一手布置的,暖阁里烧着炭火,地下铺着玉色绣的毯子,一张贵妃榻就放在窗前,再往里就是一张檀木做的雕花梳妆桌,桌上尽是女孩子家的妆奁。 最里间的屏风之后便是林广白的香榻,长孙绩瞧着一切,只觉自己心神恍惚,仿佛林广白就在身边。 长孙绩坐到妆奁前,他从前都没有细看过这里,只是偷偷过来两次,睡过林广白的香榻,现在觉得这个桌子有些太大了。 他坐下之后,随手就翻起来林广白的妆奁,一打开就是折子画,心下警觉起来,连忙拿起来看。 一打开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放下折子画,长孙绩低头就瞧见妆奁下还有一本书,只是这书有些年月了,已经破旧不堪,连书页也发黄。 长孙绩放下折子画,伸手拿出来那书,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本志怪书,记得以前他就听闻四大家族内部有一本这样的志怪之书,上面记载了许许多多古怪的事情,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无法解决,便寻求这本书,大多数都能迎刃而解。 不过这本书极其珍贵,他听以前的左白随意提过,就连左白自己也没有。 没想到竟然在林广白这里发现了,长孙绩忍不住继续看下去,虽然心里担忧林广白,但是觉着好似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看下去这本书。 似乎看完这本书,就会有方法就出来林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