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送人头

太平盛世,百姓安乐,却屡出妖魔。林广白对新上任的苏州府按察使道:“听说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手推三纲五常,脚踩三从四德。林广白日常降妖除魔送一送项上人头,教会天下男人什么叫做拳头里面出道理。

第二十五章 道观
    第二十五章  道观

    所谓的逢妖之时,因为月相异常,阴阳混乱,所以妖保持不住幻化的形象,从而现出原形。

    很多人夜里赶路瞧见脏东西,大多都是因为逢妖之时,碰见了化成原形的妖。

    “我曾一个前辈说过,十多年前,钟家在川内的时候,碰见一次月圆百妖游、行,在深山里,他们纷纷褪掉皮囊,变成了妖物,他们说若不是亲眼瞧见,他们也不可能相信竟然平日里熟识的大部分人竟然都是妖物,可见他们厉害至极。”林广白淡淡说道。

    “那你们道中人也无法辨认出嘛?”长孙绩好奇。

    林广白摇头,“无法,除非是用鉴妖符,但是这种符纸比较罕见,难以绘制,所以特别珍贵,你想一想这银泉街住了十七户人家,每家大约是三四十口人,便有五百人,这五百人里有多少不是人你可知道?”

    三人被林广白说的冷汗直冒,总觉得自己身边全是妖物。

    林烨摸了摸已经起来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小姐,您别说了。”

    林广白摆摆手,看见他们脸色变白,只好闭上嘴巴。

    几个人商量,便让林烨回去,林广白跟随长孙绩和护院一同前去驴山下的道观。

    等收拾妥当,长孙绩召集了一些捕快和护院,往驴山下道观去。

    这道观原先叫做三清观,临山而建,据苏州城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瞧见,早年兴旺的时候,为了方便苏州府的人上香,特地辟出了一条宽道,不过之后张家崛起,三清观没落,逐渐无人问津,渐渐的路也荒废了。

    众人乘着马车,不过也花了半个时辰。

    来到道观前的时候,月色尚明,斗大如盆,门前荒草依稀可见,残垣断壁,满目凄凉。

    为首的黄捕头看了不禁愣了愣,轻声道:“小时候,我还来过上香,不短短十几年,这道观竟然变成了这样。”

    林广白瞧了一眼黄捕头,他年纪不算大,二十七八左右,小时候的确是来过这里,那时候无名道士还没有去世。

    众人进了道观,只见里面宽敞,总共有三进,地方颇为宽敞,只是四周蛛网悬结,一片荒凉。正殿之中,神龛之中供奉着元始天尊,木像破旧不堪,若不是长孙绩提醒,林广白肯定认不出这供奉的是何人。

    殿内四处窗户常年无人打开,几个人支起了火把,才看得清周围景象。

    长孙绩着捕快和护院分别去左右偏殿,前去巡查,他和林广白直入正殿,不过两个人在正殿里面找了好一会,也没有什么异样。

    林广白道:“看来他没有过来。”

    长孙绩沉思,“应该是回来了。”

    林广白一愣,“怎么说?”

    长孙绩拉着林广白到元始天尊木像下面的供台上面,指着铜烛台,“你瞧这烛台。”

    林广白仔细去看,之间烛台边上印出了一处没有灰尘的印记,大大小小正好是烛台的尺寸。

    “有人扶起来了烛台!”林广白一惊。

    道观常年无人,外面杂草间没有人来往的痕迹,布满灰尘的正殿里没有脚印,但是这一个烛台却被人扶起来了,林广白想着想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压下心中的惊惧,二人从木像后绕出去,正殿之后是一处院落,里面三间矮屋。

    长孙绩瞧见里面还一尘不染,全然不似前面,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低声提醒道:“他可能在这里。”

    林广白呆呆的看着院落里面的一口古井,好久之后,“这口井有些奇怪。”

    长孙绩扶额,“这整个道观都不对劲。”

    林广白反应过来了,急忙解释,但脸上却有了微微的笑意,“这里没有阴气,因为供奉元始天尊,加上无名道士多年加持,所以使得这里阳气逼人,只是那口井缺不对劲,像是泄了一个口,流出来的是阴邪之气。”

    长孙绩心噗通通跳,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林广白似乎也感觉到了,轻声询问:“我们是上去还是回去找捕头他们?”

    长孙绩眼看着前方就要揭开谜底了,自己的命也可能得救,可是所有的异样让他感觉到恐惧,他低头看了一下林广白,林广白正好看着他,双眼之中俱是坚定。

    “上前去,不论前面是什么,咱们一起。”

    院内铺的是青砖,从殿后一直到正中央的屋子前面。

    长孙绩拉着林广白的手腕,走上前去。

    林广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习得玄学五术,拳脚功夫也练过一段时间,他一个柔弱书生,不知道为什么,次次都挡在自己前面,但是心里却有些甜蜜,忍不住的欣喜。

    可是两个人一直走到屋子前面,过了那口井,也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在屋子里面。

    长孙绩沉住气,轻轻走过去,然后轻轻推开了门,林广白立即掏出火折子,然后跟着走进去。

    一进门,两个人就惊呆了,屋子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床铺和桌子,有的只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放了数百瓶的细口玉瓶,每一个上面还贴了纸条,前前后后总共有三个架子,挤满了这不大的屋子。

    长孙绩借着火光走近,瞧见最前面的架子上其中一个瓶子,大为吃惊:“这个名字是之前落水死掉那人的。”

    林广白心里一悸,难不成这瓶子里装的是死魂?可是瞧着也不像啊!

    长孙绩继续看过去,越看越震惊,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道:“这里全是因为癫狂记录在案的人。”

    林广白闻言,忍不住猜想,“那这里应该也有你的名字。”

    长孙绩顿了顿,压着嗓子:“有的,就在这里。”

    只见他伸手握住了一个瓶子,想看瓶子里面是什么,却有些畏惧,若是这里面藏的是见血封喉的毒物怎么办?若这只是一个让他们掉进圈套的陷阱怎么办?

    林广白见他犹豫不决,也有些担心,“你小心,我没有感觉到什么阴气,应当是不要紧的。”

    这句话就像是定心丸,长孙绩一瞬间就坦然了,轻轻的拧开了细口玉瓶。

    忽然之间,整个屋子突然亮起来,架子上的瓶子开始抖动起来,散发着微弱的光,却五彩缤纷,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屋子,两个人的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似乎瞧见了什么,却又抓不住的样子。

    而林广白大吃一惊,这种情形,是从未见过的,她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点奇异的感觉,咬紧牙关,保持着清醒的脑袋,伸手去拉长孙绩,却见长孙绩手中的玉瓶子也散发着微弱的蓝光,那蓝光慢悠悠的升腾起来,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钻进长孙绩的身子里面,消失不见。

    紧接着,林广白感觉到一丝愤怒,可是为什么愤怒却又说不清,紧接着一股凉意传过来,她立即觉得有些害怕,再细想去,只觉心如止水。

    而长孙绩却闭上眼睛,等待那光慢慢沉寂,不禁喜形于色,忍不住抓住林广白的胳膊道:“我感觉我似乎好了。”

    林广白听见,知道肯定是瓶子里的东西作怪,正想要走上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东方小姐,别来无恙。”

    这一声正是消失已久的严漠发出来的。

    林广白却没有回头,而是一手抓住长孙绩的手腕,然后开始诊脉。

    长孙绩摆摆手,然后转头就去看门外。

    严漠保持着人的莫言,淡淡的站在院子里,月光倾泻一地,加上屋子里的的光,越发诡异。

    林广白看长孙绩真的无事,也去看屋外,瞧见严漠的样子,不禁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可以保持原型?”

    严漠仰头看着月亮,两眼之中精光闭现,像是宝石一般,“我为什么不能保持?”

    两个相继走出来,林广白看他的样子,也忍不住抬头看夜空,可是并没有和其他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林广白厉声:“逢妖之时,你不可能保持着人的形状?”

    严漠却不搭理她,兀自看着月亮。

    长孙绩轻轻拉住林广白,轻轻道:“也许他不是妖。”

    林广白自屋子里出来,还是听见长孙绩第一次开口,声音犹如之前在不死村那般冷静,全然没了这段时间的焦躁和暧昧。

    “你······”

    严漠轻轻笑了:“长孙大人睿智至极。”

    长孙绩无言的笑笑,“不敢当,只是小时看过几本杂书,知晓有一种死物是可以化为活物,不为世间规矩所束缚,所以本官斗胆猜想,严先生怕也是那死物变成的。”

    严漠不可否认的点点头,看向林广白,“是了,林小姐也是这样猜想的,只是没想到长孙大人也是知识渊博,猜到了我的身份。”

    此时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是两个人侃侃而谈,却像多年老友。

    林广白并没有因此放松,却更加警觉,因为这一切太诡异了,诡异的连她也解释不了。

    而长孙绩心里说实在的多的是害怕和畏惧,他知道的仅限于书上的,但是从没有亲身经历过。他知道林广白却不一样,虽然面色不好,但是心中坚定如磐石,在她看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过是踢掉了挡路的石头。

    她从不来就不去考量自己和对方的实力,而长孙绩恰恰相反,他会思虑良久两方的实力,然后选出最容易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自从严漠为他卜卦以后,长孙绩就变得不同了,他有时候静下来,觉得自己和林广白也没什么不一样。

    所以长孙绩现在知道了,严漠拿走的东西是他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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