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府 长孙绩想要挪开几步,却觉得整个人僵硬住了,连手指都动不了分毫。 林广白见左白脸色变化,气势汹汹似乎就要出手,连忙运力防备。 举目望去,只见左白身后一只身形犹如雄狮又像麒麟的巨兽嘶吼起来,其声煞气逼人,犹如恶鬼。 看着那巨兽仰着脑袋嘶吼了两声,便瞧向林广白和长孙绩。 左白看着林广白,徐徐摇头道:“广白,我不想杀你。” 林广白皱眉,并不想多说话,摸着桃木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个桃木剑本身就是至阳之物,又以厉害的符咒相辅助,因此是极其厉害的武器了,用在这个时候不可谓不合适。 但是林广白看见左白凝结手印以后,竟然慢慢收起了自己的桃木剑,也双手结成诡异的手印。 刹那间,空中一片雷声,烟腾风吼,几个人身处的地方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一般,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只听见左白那里传来一声痛呼,旋即又是倒地的身影。 一时间,所有异相便消失了。 只剩左白瘫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林广白,嘴边不住的溢血,他咳嗽一声,伸手擦掉嘴边的血迹,低头一把扯掉衣带上的鸡血石,扔在一旁。 林广白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慌忙去拉长孙绩的手。 而长孙绩微微颤抖,只觉得之前那慑人的力量忽然消失,整个人毫无力气,但是他看向林广白,伸手就想握住她的手。 二人心有灵犀,正好握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只是对了一眼,便立即分离开来,一左一右的向着左白奔去,在差不多两丈外站定,守住退地。 但是率先行动是那只丘壑,只见它目次欲裂,口中啸叫着窜向长孙绩。 左白呵呵冷笑,看着林广白手掌之中依稀可见的朱砂符篆,道:“你以我生辰八字专门以秘法灌入鸡血石,好叫我反噬自己,如此思量,也是难为你了。” 林广白知道左白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好教丘壑攻破长孙绩的防守,逃出十巫宝泉。 哪知道长孙绩却不怕那丘壑一般,举步走过去,行至一尺外,微笑着摊开手,让丘壑瞧见自己手中以朱砂画着的八卦符篆,猛然闪起了红色的光芒。 丘壑那猫瞧见以后,叫了一声,转身奔向左白,也不打算攻破长孙绩了。 左白也瞧见了长孙绩的手掌,道:“八卦符篆没什么了不起。” 林广白却道:“是没什么稀奇,但是我却让张子陵用天雷心法绘制,灌入至阳之力,你的猫鬼虽然神鬼没入,但却是阴邪,只要是阴物就会怕阳、物,再加上天雷,你问问你的猫敢不敢上前去!” 左白霎时间脸色苍白,无语反驳。 长孙绩和林广白对视一眼,准备一左一右上前夹击左白,只是长孙绩心中仍旧畏惧左白放出来的庞然大物,若是左白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奋力放出那巨兽,二人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林广白哪里不知道长孙绩的心思,一点点走上去,“左白,你的旱魃已经修炼成形,我当你要十多年才能做到的,没想到如此年纪就有成就,我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被心咒反噬,应该放不出来那只旱魃了吧?” 左白看着二人走近,知道他们就要袭击自己,笑道:“你猜我能不能放出来。” 话未啰音,只见左白身上一道白光乍现,周围狂风四起,忽然半空之后总凭空生出了一个白色的圈,而丘壑瞧见那圈,奋力一跃,抓着左白的衣领,便钻进了圈中。 在他们进入圈中的一刹那,那圈又凭空消失,所有动作发生不过眨眼的功夫。 二人移眼看去,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就看见他们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不免心中愤懑。 长孙绩捏拳,看着白圈消失的地方,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现在不斩草除根,以后他若来报复,咱们家大业大,怕是凶多吉少。” 林广白瞧着长孙绩,眉头也拧了起来,低头捡起了鸡血石,道:“我已经用了心咒,他这一次非死即伤,有一段时间是好不了,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还是早早做好准备最好。” 左白已然离开,林广白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左白的秘法是何?家族有古书记载过左家秘法,只是语焉不详,她也没有弄懂过,只是和左白切切实实的对手了,才发现左白的力量已经恐怖如斯。 不但能够自如召唤旱魃,还能像是探囊取物一般跨越空间,若是不除,四大家族将永无宁日。 随后,二人将张子陵等人救醒,只见张子陵像是疯了一般抱住钟京墨。 钟京墨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好久之后才轻轻道:“好了,我没事了。” 长孙绩和林广白对视一眼,笑的古怪。 其他几个护卫一头雾水,拍拍脑袋,也实在没有记住。 长孙绩随便说了几句,便算是过去了。 倒是钟京墨和张子陵二人态度大变,亲昵至极。 几个人从洞口出来以后,顺势在洞内歇息了许久。 期间,林广白将事情和盘托出。 郡主之事是左白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引林广白或者说钟张二家前来的陷阱,他也早就知道他们前来寻找十巫宝泉,但其实十巫宝泉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变成饿殍满地的阴地,他在这里伏击长孙绩二人,并且已经抓了钟张二家的人,放出消息,等到三家救援,然后想要一网打落,让三大家族消失的干干净净。 张子陵听到旱魃的时候,脸色变得煞白,后来听到那个古怪的圈的时候,整个人呆在原地,摸着衣袖,只觉得冷的怕人。 林广白见他脸色古怪,还以为他们经历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便问道:“你们消失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张子陵摇摇头,“没有,我走着走着就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人,我足足走了两天,那个地方像是没有尽头的一样,任凭我磨破脚底板,也不行。” 钟京墨点点头,“我也一样,睁眼就看不见任何人了,自己独自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我用尽了所有办法,也出不去。” 在跳跃的火苗的映照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诡异的扭动着。 林广白知道二人已经被折磨就要崩溃,亦或者对于左白力量的恐惧,忍不住出声安慰两人,过了许久,他们才缓过来,开始商量左白的事情。 左白一方坐大,并对三个家族抱有敌意,这是万分紧急的事情。 他们几个家族存在几百年,底蕴丰厚,可是左家也是,却也在一夜间全部覆灭。 想到如此,张子陵和钟京墨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若是两个人家族也像左家一样消失,想来更加可怕,他们家族之广怕不是几百人,而是成千人。 出山之前,林广白同张子陵和钟京墨分别,他们二人要尽快回家,将左白之事告知家中,在他们看来,不是左白死就是他们灭,不算上多年前的灭门,根本没有什么对错,只是提起来了,张子陵会有些愧疚罢了。 但终究是一晃而过的事情,两个人下山找到张家道观,十万火急的送回了消息,各大家族立即警戒起来,就连一只飞鸟也难以逾越。 而长孙绩和林广白回了官渡口镇,那行马队已经不在了,他们便包下客栈,足足歇了三四日,才开始回程。 回去的那天,正好出了太阳。 看似二人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但其实他们却没有得到什么。 除了找到巫彭救治长孙绩母亲,他们看到的更是左白可怕的力量,挥手间杀伐决断的力量。 揭开车窗上的布帘子,让阳光照进了,林广白从包袱里找出那个犀牛角,想了想还是扔出了窗外。 车轮咕噜噜的往前慢慢走的,长孙绩瞧见了只是淡淡笑了一笑。 林广白转眼看向长孙绩,啐道:“作何一直瞧着我?” 长孙绩道:“群殴瞧你是因为心悦与你,就算是与你在一块,也想时时瞧着你,恨不得你就是我身上的一部分,我天天守着。” 林广白脸红,“不正经。” 长孙绩继续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若不信,可以剖开我的心来瞧瞧。” 林广白别过脸去,“好听的话就叫你一个人说去了。” 长孙绩得了甜头,笑的更欢,“你若喜欢听,我便日日说与你听。” 后边的护卫听了这些话儿,纷纷捂着嘴笑起来,一时间也是笑语不绝。 到达苏州府的时候,已经过年了。 苏州府遍地的红炮仗,到处张灯结彩,似乎要将一年的荣耀都要摆出来给人瞧瞧。 长孙绩回到府里,瞧见齐文君已然大好,正着下人收拾府邸,供奉祖先。 林广白这才松口气,虽然长孙绩着人找到巫彭,但是巫彭的医卜之术虽然登峰造极,但是左白的功力也亲眼见了实在是可怕,不过人没有事情却是好的。 对于二人突然离去,又突然回来的事情,两家人都将心放在肚子里,转眼就开始准备明年开春的婚事,顿时两家府邸热闹不已。 而林广白的心底,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