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送人头

太平盛世,百姓安乐,却屡出妖魔。林广白对新上任的苏州府按察使道:“听说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手推三纲五常,脚踩三从四德。林广白日常降妖除魔送一送项上人头,教会天下男人什么叫做拳头里面出道理。

第四章 龙虎山张家
    第四章 龙虎山张家

    龙虎山张家历代都受朝廷敕封,位高权重,京城里的人大多依赖他们,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朝廷也不敢和他们硬着来。

    一方面他们与尘世不断有牵连,一方面又潜心修行。

    没人知道他们旨在何处。

    张子凌是张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出男子,十分金贵。

    从小便是护在宅院里长大的,十六岁的时候出山历练,家族派出了全族的高手跟着,就怕这跟独苗有一点闪失。

    现在大摇大摆的出来,看来那一胖一瘦的道士定不容小觑。

    张家上一代,出了很多高人,其中这跟庶出的张六叔尤为出色。

    但是庶出是庶出,没有人会因为他天资聪颖就将家主传给他。

    张子凌的六叔叫张和山,以画符见长,在外云游多年,功力渐长,令众多嫡支忌惮,但本身张和山的力量就不可小觑。

    张家嫡系子孙凋零,但是旁支却越来越多,子孙众多,嫡系隐隐对旁支有了意见。

    很快就分成两大派,一派是以张子凌父亲张和云为首的嫡支,一派就是以张和山为首的旁支。

    两派分庭抗礼多年,却在十年前忽然土崩瓦解。

    原因恰恰是因为张和山的失踪。

    “其实张家老祖宗请了东方家的卦,说是这一趟凶险异常,最好观望,但是老祖宗心狠,这传位的时候快到了,嫡系慢慢落后旁支,要是被旁支夺权,我们嫡系以后就难以夺回家主之位,便派了六叔前去,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张子凌和林广白走在前面,长孙绩跟在后面,看着幽深的巷子,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张子凌的话。

    其实这事情和他们四大家族有关系,和朝廷没什么关系,听不听都是一样的。

    林广白毫不客气的点评,“张家人素来心狠。”

    张子凌面色一红,“话不能这么说。”

    三个人在院子里商量好,由他们探路,其余人在院子里等着。

    胖瘦道士不愿意,但是张子凌一意孤行,也没人敢不从。

    “那你为什么要躲开其他人?”长孙绩忽然发问。

    张子凌回头看长孙绩,拱手道:“长孙大人玲珑心思。”

    林广白皱眉,“你们打什么谜语?”

    长孙绩:“你本可不找我们,静观其变,等我们离开,再来抓捕,既然故意找到我们,肯定有目的,现在带我们离开,大概是有地方要去。”

    林广白挠挠后脑勺,“说的有道理。”

    张子凌鄙夷,“你听得懂吗?”

    林广白哼了一声,有些不满:“你管我听不听得懂,你赶紧交代!否则我们绝对不饶你!”

    长孙绩看着林广白,心中不满,谁和你一伙。

    张子凌低头继续往前走,“不是,只是这个村子是一个阵,这个阵是六叔自己弄出来的,张家没有一个人会破,从进来我就知道了,但是十三叔和十六叔不知道。”

    长孙绩看他们已经出了巷子,远远能看见村子口,“你为什么躲着他们?你现在又要去哪里?”

    张子凌指着中央的阁楼,“那边。”

    林广白转身去看,瞧见村子口的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不觉惊道:“你们看村子口。”

    两人被林广白的说吓一惊,赶紧去看。

    “有什么东西在?”张子凌上前一步。

    林广白和长孙绩跟上去,还没有走到村子口,三人就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之前被埋进土里的石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起来了。

    黑黝黝的石碑上嵌了三个字,三人看不清,张子凌抽出了一张符,默念一句咒语,就将符纸扔出去。

    啪的一声,那黄色的符纸疏忽变成紫色符火飞向石碑。

    长孙绩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直退。

    林广白瞧见,一手伸过去,直接拎着长孙绩的衣领就上前。

    “勒马碑。”张子凌看的脸色发白,回头道:“你个乌鸦嘴!”

    长孙绩脸色涨得通红,也顾不得什么勒马碑不勒马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子这样轻巧的拎起来,呸!别说是女子了,连男子都没有这么轻巧过!

    张子凌好像是见怪不怪了,连连摆手道:“你们别闹了!咱们真的进了鬼村!”

    林广白放下长孙绩,上前一步看,果真是写了勒马碑三个大字,不由心上一跳。

    长孙绩理好衣服,抬头就去看。

    “糟了!”

    张子凌和林广白还在研究那勒马碑,冷不丁被长孙绩的声音吓得心扑通扑通的跳。

    寂静的黑夜里,丝丝的凉意泛起。

    长孙绩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打破了什么东西一样,周围犹如潮水般凉意迅速聚拢起来,裹在三人周围。

    “怎么了?”林广白哼了一声,走到长孙绩边上。

    长孙绩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指着前方,“桥……桥……没有……了……”

    进村前有个湖泊,不宽但也不窄,一个独木桥撑过来,波光粼粼。

    此时前面的湖泊上没有了独木桥,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点声儿也没。

    两个个人看的目瞪口呆,正要上前。

    长孙绩伸手拦了一下,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从村子里传来,长孙绩忙回头去看。

    村里黑漆漆的,月色凄凉,洒在路上,一阵凉意,但却悄声无息。

    长孙绩皱眉,问林广白,“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林广白不耐烦,“没有啊!你别管什么声音了,这桥不见了啊!我们怎么走啊!”

    长孙绩回头又看了一眼,也许是听错了吧。

    “这桥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古怪,完全坏了阵型,原来是诱惑我们上饵的!”张子凌左右踱来踱去,看见勒马碑,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林广白转向张子凌:“这样的话,钟家人是进不来了,咱们要不想办法,就得在这里困死了。”

    张子凌咬牙,“我这不是想办法吗?”

    林广白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办法啊?”

    长孙绩被两个人吵的头疼,摆摆手道:“你们别吵了,现在我们去找村长,进来的时候,我特地问了他,他住在村里最中央的阁楼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好。”

    这个村子完完全全照着八卦阵来建造的,只要顺着一条路走就能到中央的阁楼处。

    三人信步往前,很快就看见了点着灯火的阁楼。

    张子凌惊讶,“这里面有人?”

    林广白倒吸口冷气,“难道里面不应该有人?”

    长孙绩站出来解释:“张公子说他来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一个活人。”

    林广白不是没遇见过邪乎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比她遇见过的事情都要邪乎,顿时也不装大头了,跟在两个人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阁楼里的灯光一闪一闪。

    这间阁楼大约有三层高,屋顶的飞檐样子古怪,像是一条鱼。

    一楼的门半掩着,里面郁郁葱葱,人影幢幢,像是有不少的人在里面走动。

    周围静悄悄的,雕花格子上面的窗面纸被风吹得扑秫秫直叫唤,大门却像是十分沉重,动也不动弹。

    张子凌默念了一句咒语,然后上前扣了扣门,轻声道:“有人在吗?”

    阁楼里面影影绰绰的阴影忽然全部都停止住了,连晃来晃去的烛火都慢慢安静下来。

    但是里面没有人应声。

    林广白手心全是汗,背后也是层层冷汗,忍不住往长孙绩边上靠一靠。

    长孙绩低头看见林广白的额上全是汗水,忍不住心里有些怜惜,虽说这女孩古怪,但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这村子又古怪,她吓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不觉靠近了林广白,好让她有个依赖。

    哪知林广白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看见自己顺手摸到了长孙绩的胳膊,啧啧两声,飞快的甩开。

    长孙绩低头,和善的微笑。

    张子凌侧身看了一眼里面,然后轻轻推开门,回头道:“里面没有人。”

    长孙绩上前,“进去吗?”

    张子凌点头,“不进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心些就成,别离我太远。”

    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阁楼里面很宽敞,入门就能看见两个朱红色的柱子立在屋子里,右手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盏油灯。

    脚底下是黑色的石砖,连着一道黑漆漆的阶梯。

    三人慢慢走过去,林广白环顾四周,被长孙绩轻轻一扯,不小心蹭到朱红色的柱子,忽然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亏得长孙绩赶紧扶了一把,“怎么了?”

    林广白回头去看朱红色的柱子,“有什么东西推了我一下。”

    张子凌走到了阶梯前面,回身看两个人,“你们怎么了?”

    长孙绩道:“她说有人推了她一下。”

    “什么人?”

    林广白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柱子边上,然后道:“刚刚碰到了柱子,感觉是柱子推了我一下。”

    张子凌走回来,“这柱子?”

    林烨在厅里百无聊赖,和远山说了一会话,不注意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还是半夜里,他忙走出去,但是院子里空无一人。

    林烨不禁慌了,忍不住喊了一声:“远山!”

    静谧的黑夜里,林烨的回声传过来。

    林烨想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赶紧回去准备再躺椅子上。

    忽然一阵风吹来,厅里的油灯啪的就灭了。

    林烨吓得腿直抖,连忙奔到门前,开门就往外面跑。

    只见小巷阴暗,尽头挂了一只白色的灯笼,一阵风吹来,摇摇摆摆,发出吱呀的怪异声。

    林烨忍不住又想回去了,可是怎么都迈不动那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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