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夫成君

父母双亡的柳子琪被舅舅一家收养,吃得最少干活最多,然而及笄后依旧要被卖身为奴,终于忍无可忍而爆发 恰好被经过的卫时瑜碰见带回去手把手教导,与另外两人竞争成为皇帝唯一的养女。 柳子琪以为苦尽甘来,才发现这是一场预谋多年的惊天大局。 在她成为公主的那一天,就是局中的一颗棋子,是卫时瑜手里那把复仇的刀,却也能决定谁才能成为自己的驸马,以及最后的赢家。

第2章人情冷暖
柳子琪累了一天,又受尽惊吓,回到房间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半夜她忽然惊醒过来,见窗外远远有火光而起,吓得连忙起身张望。
柳子琪一眼就瞧出远处燃起熊熊烈火的地方就是李家村!
她慌忙打开门想要喊人去救火,这会儿火已经很猛烈了,也不知道乡里有没人能逃出来。
只是柳子琪开门,却见丫鬟守在门前,领着她去了别院的赏景台上。
卫时瑜正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的火光,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可是看见了?”
柳子琪急忙扑过去抓着他的袖子道:“快,求卫公子快去救火,指不定还有人活着……”
“救人?为什么要救?”卫时瑜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柳子琪出来匆忙,披头散发,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赤足走来,连鞋子都忘了,足见她究竟有多心焦和恐慌。
卫时瑜摆摆手,就有丫鬟送来披风和绣鞋,跪在地上给柳子琪穿上。
柳子琪心里慌乱,只得抽回手乖乖穿上鞋子裹上披风。
原本因为心慌意乱,如今才她才打了个寒颤感觉出浑身的冰冷来。
“这些村民家家户户其实都知道你在舅舅家过得不好,饿得面黄肌瘦,累得两眼无神,却谁都没劝阻过一句,没安慰过你一句,你如今却要救他们,为什么?”
柳子琪听了卫时瑜的话喃喃道:“总归他们是一条条人命,难道就因为对我不公,这村里多少老人家多少不到总角的稚童就得被这样活活烧死吗?”
“人命?”卫时瑜回过头看向火光之处,轻轻一叹:“这人命却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李家村这样偏僻之地。瞧瞧附近多少村落,也有不少李家村的姻亲,却谁都没过来救火,足见李家村多不得人心。”
众人都是趋利避害,李家村着火却无一人逃出来,周围的村落就明白不对劲了。
只怕李家村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才会遭此大祸。
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出头去救火,连靠近都得掂量一番。
柳子琪顺着卫时瑜刚才的目光望去,远处的火光已经把屋宇渐渐烧尽,除此之外根本不见人走动,也没有惊惶叫喊的声音传来。
竟是无一人逃出,是火烧起来之前都死了吗?
她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柳子琪是痛恨舅舅一家,甚至对李家村的人有所不满,却从来没想到他们会一晚上就全部葬身火海。
卫时瑜的面容在火光中依旧俊美非凡,只是夜幕之下,她瞪大眼看着这位贵人,犹如嗜血妖怪。
就算卫时瑜时常面带笑容,依旧让她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之中,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所谓的见面礼,居然是一村所有人的性命吗?
柳子琪回去后就被吓得当夜开始高烧不退,足足烧了一天,这才勉强醒过来。
卫时瑜不耐烦在别院久留,见她醒来就让丫鬟扶着柳子琪上马车离去。
柳子琪坐在他对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叫卫时瑜看不见。
卫时瑜看她吓得跟鹌鹑一样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你起来瞧瞧,我们这就要经过乡镇。”
柳子琪不敢忤逆他,手脚绵软爬起来从车窗向外看,外头正是离李家村最近的郑家村。
郑家村比李家村要富裕得多,街道宽敞,街边有叫卖的小贩,酒楼前有小二笑脸迎客,脂粉店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怕是哪家的夫人和小姐去挑选胭脂。
“看看这里热闹的,”卫时瑜漫不经心说着,又道:“前头就是县衙,再往前就是郑府了吧。”
柳子琪抿着唇,不意外这位贵人似是有通天眼顺风耳,什么都知晓。
舅舅和舅母有意长女跟郑家村联姻,看中的便是县令的次子,这郑府便是县令的府邸,位置就在县衙附近,还是她无意中听舅母提起的。
她大着胆子看向郑府,门口安安静静的,并没看见什么不妥之处。
等马车徐徐而过,柳子琪才恍然想起大表妹已经跟郑府交换了庚帖,如今若是烧死在李家村,郑府次子即便不肯为未婚妻办丧事,也该把大门口上的两个红灯笼给取下来才是。
如今还跟以往一样,连她都能亲眼看到李家村被烧成灰烬,附近的村镇不可能不知道,更别提消息灵通的郑县令了。
就算猜测李家村的意外有古怪,但是连大门口做做样子都不乐意……
卫时瑜抬手用指骨敲了敲侧壁,马车慢了下来,很快停在郑府后门斜对面的小巷里。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停了一辆马车。
柳子琪正奇怪马车怎么停在这个地方,就见后门开了,两个下仆抬着一个烧尽的火盆出来,一边浇水熄火然后仔细翻看有没遗漏之处,一边闲聊:“李家村出事,二少爷难过了。”
另一人好笑:“难过?没看这婚书是二少爷一大早起来亲自烧掉,还担心被人发现,叫我们仔细查看有没烧干净?”
“夫人早就瞧不上李家村那些穷得叮当响的,也就二少爷被李家大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如今人死了也好,夫人巴不得让娘家外侄女嫁过来……”
柳子琪听得心里黯然,当初郑家次子在街上遇到大表妹,对她一见倾心,才会在郑家的反对下依旧订下婚书,明年春就成亲。
如今他们担心被牵连,前后才没两天,婚书就亲自烧个干净,还怕留下一丁点的证据。
人是郑家登门求娶的,如此做派未免叫她心寒。
两个下仆检查完把火盆收拾好就关上后门,马车这才出了小巷离去。
卫时瑜让丫鬟送上点心,放在柳子琪的手边:“如此也并非没有好处,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过几年再回来,他们对姑娘犹如今儿对着我一般。”
柳子琪听得吓了一跳,对待她犹如对待卫时瑜一样吗?
这样的好事她是想都不敢想,只是许了这么大的好处,卫时瑜求的又是什么?
柳子琪细细琢磨,很快又释然,坦然问道:“不知卫公子有何吩咐?”
卫时瑜的指尖抚着茶盏微微一笑:“不忙,我会带着姑娘一段时日,若是姑娘能脱胎换骨,我再开口不迟。”
柳子琪一怔,脱胎换骨,她吗?
她慢慢垂下眼帘,聪慧地明白了卫时瑜的暗示。
他的确有所图,并不是因为无谓的善心才会收留柳子琪,这反而让她安心下来。
如果卫时瑜说他毫无所图,不过是一时兴起,那么兴起过后,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位贵人做事随心所欲,杀一村人连眼睛都不眨,叫柳子琪又怕又敬,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终有一天,她也能像卫时瑜这样一手遮天,随心而为吗?
柳子琪苍白憔悴的小脸渐渐泛起光亮来,那双原本麻木的双目变得灵动,又透出耀眼的光芒。
卫时瑜对此很熟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两分。
有野心便好,就算这野心荒唐可笑,总比整天浑浑噩噩,身上早就被打压磋磨得沾上了奴性,再也洗不掉。
若是如此,柳子琪早就被扔回李家村,一把火烧尽,免得碍了他的眼。
柳子琪很快被点心的香气勾回了心神,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
她悄悄看了卫时瑜一眼,见他没留意,这才慢吞吞伸出手拿起盘子最靠近的一块雪白的点心。
柳子琪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点心,白如雪,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咬下一小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是不是变成卫时瑜之后,自己就能每天吃到这么一块香甜的点心?
光是想想,柳子琪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点心莫要多吃。”
柳子琪正打算悄悄拿起第二块点心,卫时瑜突然开口,吓得她急忙把双手藏在身后低下头去。
“我……不……民女知道了。”
她结结巴巴的低语让卫时瑜十分不悦:“抬头说话,别畏畏缩缩的,叫人看着烦。”
柳子琪一害怕就耷拉着脑袋含着胸,塌着肩,瞧着就像是缩起来的河虾,实在难看得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抬起头来,却不敢对上卫时瑜的视线,免得看到他眼里的厌恶。
“以后说话就要看着我的眼睛,不然就不必说了。”卫时瑜手里的折扇挑起柳子琪的下巴,硬是让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
柳子琪原本还瑟缩了一下,却被折扇不痛不痒敲了敲缩起的肩膀,只得慢慢放平,又被敲了下巴,只得乖乖抬头看向卫时瑜。
俊美的面庞近在咫尺,她忍不住脸一红,屏住呼吸。
那双黑眸里没有厌恶,见柳子琪乖乖听话,微微皱起的眉头才舒开了,卫时瑜的嘴角再次扬起一丝浅笑来:“很好,是个乖孩子。”
“记住,没有下次。”
他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一次又一次地纠正柳子琪,只能她自己尽快适应起来。
“坐卧站言皆有规矩,我会让岚湘教导姑娘规矩,”卫时瑜指着身边一个伺候的丫鬟,想必就是岚湘,正是之前下马车撩起帘子的那一位。
他忽然又问道:“姑娘可识字?”
柳子琪摇头,她在家中做活,去绣房做工,每天只睡下两个时辰,整天忙碌,手中又没有一文钱,如何有时间去学堂识字?
卫时瑜琢磨片刻就道:“如此,上午姑娘跟着我识字,下午跟着岚湘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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