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似她

从两个小人物身上切入,以早期大学生找兼职,到资本支持的专业求职,讲述求职应聘行业发展的15年进程,窥见时代缩影,同时也见证大行业下,一个女性的创业史。

冬去春来如她6
第二篇文章朝神秘又不可限量的方向大吹大写付和安,称付和安是新锐年轻企业家,目前在筹备的项目被孙育看中后想要投资,但付和安为了理想而让孙育才吃了闭门羹,大吹付和安未来不可限量。
第三篇就最离谱,模棱两可地描绘付和安有着如何神秘的背景,别看他年轻,但是其实他才是育才的重要隐形创始人之一,孙育才不过是被他点拨投资后才开始创业等等。
当然,文章之余也少不了网络论坛里的所谓匿名爆料之类的事情,看着要多离谱有多离谱,但不论哪一种,配上付和安与孙育才在一起紧握着手说笑的照片,这假消息立即就有模有样起来。那个摄影师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举手之劳的事儿,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商业江湖上的一个悬案。
“这多扯呀,真有人信吗?”宋书瑶看着网页上发出去的文章哭笑不得,她是想过利用照片借势,但没想到付和安下手这么狠。
“谁信谁傻!但是,你抗不住这个世界,就是傻瓜比正常人多呀。咱们没钱投广告,只能取巧走小路喽,八卦秘闻爆料就跟病毒一样传播速度贼快。孙育才既然能想到借公益给自己机构打广告,我自然也就能再顺手借他给我做下广告,师出同源!”
“这算造谣吧。”
“对,算!造谣零成本,还没门槛。你看着吧,以后这种方法,肯定会成为种普遍的宣传手法。”付和安随口说着话刷新一下页面。也就是间隔几秒的时间,浏览量就新增了数千。而这样的数据事实,也向宋书瑶证明了,付和安那套谣言理论是真的。
“你就不怕孙育才出来澄清吗。”
“我巴不得呢。那又是新闻呀,他要想澄清,至少要买个日报版面吧,或者上个专访?然后人家就要问,唉呀孙总,你们那么亲切的实际聊了些什么呢。他要是撒谎,那我就能出来说实话了,对不对。他要是实说,那更不可能,那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吗。所以呀,这事儿他不能吱声儿,只能憋着。”
“那要是他不出面,找别人,借第三方的嘴揭穿你呢。”
“真要走到那一步,那我就说是误会,全是误会,我就是崇拜他,我就一以他为榜样的大好青年呀,多简单。他要再追究,那不又显得他小家子气。他是大企业家,我是一小青年,我俩摆在一起相提并论,怎么都不是我亏呢。”
“行,你够狠。”
“唉呀,彼此彼此。是你起得好头,给出好点子,我不过是好好发挥利用而已。”
付和安得意地笑着竖起手掌示意,宋书瑶拧着眉摇着头表示拒绝,付和安就又坚持的晃了晃手,最后宋书瑶长叹一声,边笑着摇头,边伸出手去与他相击。
“合作愉快,再接再厉。”
付和安借着孙育才成了焦点后,他把自己的网络头像换成与孙育才的合影,但凡人来问时,又不明说什么,只有意无意地说育才机构的好话。打着这种擦边球。
在这之后,付和安做什么事情都如有神助顺利无比。同时,他们的校园网开始有了变化。原来,付和安在冬天时不止在海南休假过年,还帮着吴家兄弟俩注册了名叫“互通”的公司。抓紧这段喧嚣尘上的风头,他们的校园网走出A大创立公共域名,转型成了一个本地生活资讯网站。
将宋书瑶从摄影师那儿买到的,一张孙育才出丑照挂上首页。网站上第一天,借着孙育才的名人花边效应,这个网站迅速突破了日访量过万的纪录。
事后宋书瑶暗自分析,其实付和安接近孙育才,除了寻找合作机会,也有着自己的二手准备,这大概也是当时现场那样被羞辱,却没有立即爆发的原因。
说起来,他们两人,在遇事时都有做两手准备的习惯,算是不谋而合。
很快,互通网接到了第一个广告位的投放。放在浩如烟海的互联网上,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宋书瑶他们来讲却是意义非凡,这表示着他们走出校园的计划成功了。广告收益的钱,付和安去买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回来分别给自己和宋书瑶,吴家兄弟拿现金,再余下的部分给网站作服务器开支。
互通网上面鸡毛蒜皮什么都有,从居家生活小贴士到求职招工,网站二组页面又设有交流论坛,从吐槽婆媳关系到讨论国家政策大事等等。只要愿意发声说话,你就能在互通网上面注册发言,网站像是一个聚会场地,逐渐成为A城本地人生活中有疑难问题时,咨询查看的第一选择。
真正意识到这个网站已经有了一定影响力,是宋书瑶收到了燕知秋的祝贺。他说他的学生们最近时常提到互通网,他为了不与学生们脱节也在网站上注册了账号,浏览过后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网络信息聚集地。
“谢谢。”宋书瑶打过去两个字之后,又写了一串近来如何的问候。但在发送出前,又犹豫着删除掉,转而换成对用户体验采访一般,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优化建议。
“如果版块分类更清晰些,在上面找到想要的信息时应该会更容易。”燕知秋很实在的发来了自己的体验建议,而这也正是宋书瑶在思考研究的事。
宋书瑶和付和安其实早就在网站注册量激增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分类不清晰的问题。会员人少了是问题,可人太多也就像是一锅大乱炖,他们一直计划着要将网站的下属页面进行改版,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一个完好的方案,加上时值吴家两兄弟又在技术上遇到分歧,几次试着坐下来讨论都不欢而散,这事儿就一直在耽搁下来。
从思想理念的分歧上升至肢体的动手,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小到都不敢想象。就比如,吴家两兄弟在学校门口互抡拳头,只不过因为大哥未经小弟的明确允许,就穿了他的新外套出去和女孩儿逛街。
“一件破衣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我给你钱买的。”
“我的衣服破你别穿呀,吃着葡萄还嫌葡萄酸,你要不要脸!”
“小子,你反天了是吗,敢跟你哥叫骂了。”
“我忍你很久,你又不是我亲哥,别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
“你是听不进人话了,那就只能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我早想出口恶气了!”
……
两人互殴打得鼻青脸肿不算啥,可重点是矛盾再不可调和,一个大声吼着要散伙儿,另一个立即扯着嗓子接话回应,散伙儿就散伙!
两个小时后,互通网全线黑屏。起初还以为是被黑客攻击了,后来才知道是兄弟俩将线下互殴转移到线上,两人不断拉扯着,争夺网页控制权。一个黑底绿字,一个黑底红字,你来我往的互飙垃圾话。
这种场面可是把所有点开页面的人给看呆,哪儿见过这种情况。真人线上互撕,没出一小时的功夫,互通网的链接传遍各种大大小小的论坛与网群,围观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纷纷点进来,一度导致网站外挂的服务器都承受不住。
宋书瑶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服务器运营商那边的电话,提醒他们要扩容,否则站面就得崩掉。她原本想说崩了就算了,省得让人看两兄弟俩的笑话,可话刚到嘴边又停下,转而赶紧充钱扩容,并且向服务器那边保证需要多少就扩多少,上不封顶。
处理好扩容的事之后,她小跑着去找付和安汇合,商议对应办法。
因为觉得丢人,兄弟两人此时都没去校医务室看伤,又因为不愿意同在一处诊所,各自去了校外不同的街区。付和安与宋书瑶就一人领一个任务指标,兵分两头去找兄弟两,希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把矛盾解开,至少不要再在网上开擂台。
宋书瑶找到的是大哥,在诊所的椅子上找到他时,手臂已经打了石膏吊在那儿,鼻子上塞着纸巾止鼻血,额角肿起来像鸡蛋那么大个包,但还坚持用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戳着键盘。
看他被打得这么惨,宋书瑶劝和谅解的话都说起来心虚,都成了这样,要是不还手是真说不过去。可心虚心归心虚,她的目的还是很明确,赶紧过去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劝他先冷静。
“好歹是亲戚兄弟,流的是同样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一时冲动要不得。想想一起做事情时的好,还是好处多于坏处的,是不是……”宋书瑶拿出了自己最温柔又知心的模样进行规劝,可是才说了没两句就吃了闭门羹。
“什么流的是同样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我就是被他打得又流血,又骨折了!是不是没把我打死,你就觉得能原谅呀。”
“啊这……那你有什么想法?难不成,真要因为这件事就散伙?咱们好不容易做得有点起色,不能这么功亏一篑。”
“散伙,这伙儿我是散定了!天塌下来也要散伙!”
“散伙,这伙儿我是散定了!天塌下来也要散伙!”几分钟后,站在诊所外的马路边,宋书瑶从手机里听到付和安几乎一模一样的转述回答。
两人长长叹息一声,这两兄弟吃了秤砣铁了心,实在无力回天让他们破镜重圆。刚做得有点声色的互通网,就这么被遏制住咽喉,到了生死存亡阶段。
后院起火还没扑灭,待到宋书瑶一身疲惫地回到宿舍时,前厅也起了洪水滔天,又一个惊天大消息炸到她面前。
时值仲春节,刘月琳却满头大汗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撺握在一起,五指扣进皮肉内,身体还有着不规律的发抖,双眼则盯着地面似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宋书瑶以为她生病了,就唤了她一声,询问是什么情况。闻声,刘月琳如受惊般猛然抬头,站起身撞到铁床架都没觉得痛,而是快步走过来抓住宋书瑶的手,像是抓住能拯救自己的希望。
“我把那个孩子弄丢了……”
“孩子?什么孩子?”宋书瑶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家教的那个孩子。”
“你上门做家教,怎么会弄丢?”
“我看天气好,就带他出门去玩,结果……结果就在广场上,我明明就是只看了一下路边摆着的小摊儿,挑了件小首饰,一回头他就不见了。我……我找了好久,我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他。我原本就是想着带他出去一小会儿,他太久没出门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带那个小孩子出门,他的家人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书瑶,帮我想想办法,帮帮我……”
刘月琳已经语无伦次,最后只是重复地恳求宋书瑶。而宋书瑶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原本打算将包从肩头取下的手僵停住,她的大脑也轰隆一声炸响,形成两秒空白,意识到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你报警了吗,告诉孩子的家人了吗?”
“我不敢,我不敢告诉任何人。”
“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自己这么回来了宿舍?”
“书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我现在怕极了,你说那个孩子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我看一些新闻,人家说有专门的贩子拐小孩儿卖去山里,还有会把小孩子拐走后弄成残疾人,面目全非后再换个城市乞讨……”刘月琳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叨叨絮絮地说着话,语速飞快的同时在原地游走踱步。
宋书瑶也慌,也急,但她还是迅速的理清楚头绪,知道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抓住刘月琳的双臂将她按住,提高了音量让她停下胡思乱想。
“停下来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孩子,明白吗!去报警,马上,立刻,去孩子走丢的那个广场附近的派出所,立即请警方找人。同时赶紧通知家属,不管你有多害怕面对,可不管怎么逃避,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你必须面对这些。”
宋书瑶定下了接下来要立即做的事,可刘月琳又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婆娑地紧紧拽着宋书瑶的手臂,泣不成声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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