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吃点心吧“宫女捧来素馅包子,铭寿道,“我带些去延禧宫”用了块干净的帕子包起来,这灵堂里阴森森的,他不觉脚下加快,才进了门,宫女冬青迎上来。“二公主在里头,哀哀痛哭呢” 二公主徽蒂身上穿着素白孝服,头上只戴着素珠鬟子,眼眶红着,低声呻吟,“父皇”铭寿忙道,“公主节哀,起来吃点东西” 公主泣道,“父皇他再也见不到了”眼泪无声落下,二公主是后宫倪美人所出,因生母早逝,父皇对她甚是怜爱,过继给沈德妃养育。她看着铭寿,“后日是最后一天停灵在宫里,我想去” “太子他没允许,哦,不,是皇上下令的”铭寿道,看着翠瓶里的梅花,有几朵凋谢了。 “铭寿,皇上哥哥他很忙,顾不上我们“二公主道,素知她天真柔弱,铭寿道,”小的和公主一起长大的,定想个法子,后日是国师念经之日,诸王夫人要到堂跪拜,公主换件衣服混进去也使得“ 冬青道,”那我把公主交给你了“ 次日,雪停了,停灵的建章殿前,宫人正在扫雪,却听一个人低声道,”昨夜后半夜,我怎么听得灵柩里有叹息声“ 另一个人忙四周一望,”小点声,我也听见了“那人又道,”我近前细听,竟听得先皇的声音,说是,说是丹药有毒,死得冤“ ”噗嗤“一声,那人的身体已飞了起来,脖子已经断了,鲜血直溅!另一人看到余夏阴狠的眼睛,早跪了下来,”将军,我没听见“全身打颤。 余夏冷笑,”没听见你慌仕么“手中刀一挥,那人已是身首分离!”回头收拾干净,就说此二人妄图偷窃殿内法器,当场正法“ 声音刚落,一群乌鸦飞来啄食血肉,他举起手,手下立即拖出两具尸体。”各宫巡视一遍,不许妄议!明日大国师前来念经,尔等可要准备妥当“ 雪意清冷,各处燃起了素烛,冰灯的光晕呈现蓝盈盈的颜色,”说好的来赏冰灯的,也取消了“雅若问道,”王爷他还在书房里议事么“ 孙婶道,”论了一下午了“ 雅若身上只穿着件素白镶滚黑边的长袍,头上首饰都卸下了,只簪着朵攒珠银花,耳上是两枚白玉坠,眼神如秋水般澄凝,心里想,”明日又到宫里去,真不想去“ ”不知芬蔓会来吗?“却见书房门开了,雅若迎上去,”用点饭吧“洛麟阳道,”也好,你明天赶早,早点睡吧“ 两人闷闷的用了饭,在雅若心里自是不舒服,洛麟阳心中也揣测着朝局走向,各怀心事。 次日天晴了,雅若起得很早,换了素白缎袍,带了小丫环坐车而去,才进禁宫门,却见两边警卫森森,拦下了丫头,”夫人们请自行走到建章宫“ 雅若心内冷笑,”这是新皇的下马威吗“ 才进院门,已看到楚贤和几个年长贵妇站一起,雅若认出其中一个是义阳侯夫人,她正忙着分发素帕,一边道,”到时可要哭出声来“ 雅若忙站到楚贤身边,”姐姐,就你一个人来“ ”是呀,各王府就出一人,不许多跟人” 人员都来齐了,雅若跪在蒲团上,手中捏着佛珠,抬眼见国师背影,“都不认识,就连皇上,因身份所限,我从没见过,哪里会有真悲伤呢” 太常奏起哀乐,一时哭声大起,雅若左边恰是义阳侯夫人,推推她“妹妹,接着哭呀”雅若低头揩眼睛,突然前面有人头一歪,昏倒过去,旁边忙有人上前扶起,众人议论着,“是端王府来的吧”“是钱夫人,怀着身子,跪久了缘故“雅若心内一跳,急忙抬头看,义阳侯夫人忙高声道,”钱妹妹是伤心过度了,快扶出去“众人见她这般解释,均暗赞她机敏。雅若心内酸楚难禁,不觉滴下泪来。等国师做好法,已是黄昏时分,楚贤陪她上了车,”今儿累着了吧“ 雅若道,”还好,只是皇上这一去,国是纷繁,我心里也乱“ ”这跟你有啥关系?国事是他们男人的事,依姐姐说,这嫁了三个月了,有喜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今天怎么讲这个“雅若脸涨得血红的。 ”你呀,该上点心了“雅若点头,想起了钱妃,心想”不是说好要大度吗?“她脸上一笑,”倒是端王府里喜事早呢“ “是说钱妃?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听说王爷对她淡淡的,平时也不到她那里去,这次她出来,准是太妃的主意” 雅若心内不知是何滋味,缓缓道,“别家的事,哪里料得准呢”跟着的丫鬟杏元道,“是真的,我一个婶子在那边当差,据她说,吃饭也是分开吃的” 雅若道,“这倒奇了”楚贤注意看了看她,“无事多在府里陪陪洛王,芬蔓呀,少跟她玩” “那不成了重色轻友了吗”雅若心想,“姐姐说这话,雅若可不是忘旧的人哪” “你们呀,也都大了,女人重要的不就是夫妻言和意顺,安享天伦吗,芬蔓贪玩不懂事,你不同,虽年龄小些,却早成了亲,总是成熟点好” 雅若点点头,脸上红晕未退,楚贤心想,“太后的话都婉转告诉她了,只看她如何把握” 到了府中,见景风等在厅内,“王爷被皇上招去了,安排送灵之事” 雅若回到房间,暗叹,“从此各人过各人的,何必再枉自牵挂呢”走到瑶琴边,戴上银护甲,奏了一曲,只因心绪烦乱,并未舒畅,吩咐吃了点东西就上卧室休息,静静想,“皇上下面会做什么呢”不一会儿朦胧睡去,梦中仿佛和人在一起欢笑,睡梦浅浅的,醒了会儿,又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人,“回来晚了,怕吵着你就没叫”是洛王的声音,“雪夜好冷啊” 他拥抱她,“我在这里呢” 她一笑,“麟阳”眼中是无限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