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蔓道,"端王,可否借东宫令一观?"端王命人呈上,芬蔓思索了一会儿,"虽说东宫令是太子之物,可是在韩伯手里的也可能是别人偷来放上去的,不见得和太子有关,太子可有人证作不在现场证明,?只要查明那天晚上太子在别地,便可证明清白." 端王向她使个眼色,吩咐依旧锁上房门,让芬蔓坐车跟着他回去. 回到端王府,侍卫将她引进一间密室,一位穿着三品官服的男子焦虑得等待着."这位尹隆大人是案件的主审." 端王道,"芬蔓姑娘分析得固然合情合理,只是,"面色端凝,"朝中想要借此案扳倒东宫的大有人在,只要东宫令出现没有合理的解释,那就不会结案!" "东宫令究竟是怎么落到宫外的"尹隆问. "就是这点不明,太子说东宫令五枚从未离身,可去查时分明有一枚不见,他又说不清是何时不见的,发案的晚上他在府里,但这种事不必太子亲自到场均能完成的,刚才芬蔓姑娘也分析过了.总之,要洗清太子嫌疑不容易啊" 听他一说,芬蔓也陷入困惑. 玉真观中,修明焦急地唤住袁雅若,"袁姑娘,这杯子何时能还回来呢"袁雅若淡然一笑,"不出三天,定然完璧归赵." "修明不明白" "若不是发现了这底托上的纹样,我竟然也猜不出窃杯的人只是借去一观而已" 翻转金盏托,底部浅雕着一尾摩羯鱼."请师太过来一谈" 定闲进来,示意修明退下"袁姑娘辛苦了" "哪里?师太请坐"袁雅若道,":刚才去池边,见红鲤鱼少了许多,想是师太命人钓起烹食了" 见定闲左脸肌肉又是一颤,雅若心内好笑,"师太也是一位高人,何故对雅若这般隐瞒呢?其中故事,还请师太细说" "姑娘此言何意?" "事到如今,雅若也直言了.那尾摩羯鱼想是制成金模,盛红鲤了吧" "闻得袁姑娘冰雪聪明,真真是耳闻不如一见,难怪...."定闲眼光射向盘里的碧串. "发出荧光的红鲤,虽含毒素,并不致命,但若大量烹食,也会让人昏迷,但凡物各有所用,以毒攻毒,却正收奇效.师太这里莫非有哪位身中奇毒,需用金屑治疗?" "贫道有一故交,却正用这枚摩羯鱼救命呢!佛门慈悲,贫道岂能推辞呢" "师太放心,刚才对修明,我也未说出真相,想来师太心中定有定见" 定闲略一征,眼光中射出祥和热忱的光芒,又一次射向碧串,旋即收回,"贫道幼年时曾蒙天山派掌门大师轩辕道长救护,近日京城中失窃案的主角便是贫道的师弟" "柴晓枫?"雅若震惊,,"这师太貌似世外高人,居然和他有牵扯"见她秀丽的脸上现出惊愕,定闲道,"袁姑娘想来也已知晓我师弟原来乔装改扮成女人,朝廷一直没说破他身份,也是想迷惑其他沙漠白狐的党羽.但我这师弟却实受了沙漠白狐之累,他是天山北派的人,当年北派南派分治,他便携带了天山剑法的上卷出走,他于武学上天分极高,却极不通人情世故,遇到沙漠白狐便一时兴起教了几手武功,谁知那沙漠白狐犯了累累大案后,便翻出师弟的名头用于掩盖,这次为求减轻罪名,更胡乱攀扯上来"微微叹气,"江湖上纷争极多,南派为追查上卷剑法,一直在找寻他,他在柳元霸家里窃得珠玉,不慎中计染毒,才想起用此法救治" "师太可知窝藏朝廷要犯的后果?" "佛家眼里,众生平等,因果自有一说,澄明通达,便是世理" 说着拿起盘子,"这两串碧珠,在姑娘眼里,有何不同?"盘里放着两串碧串,一串碧色莹润,另一串则透着暖黄,似含着岁月的蕴痕. "这串已有些年了"雅若拿起那串菩提子,摩索着圆润的表面,显然,在很多年里,都有人这般轻摩过.定闲道,"那串碧色的,是送给袁姑娘,而这串"她略一停顿,"当年也有一位如姑娘般年轻秀雅的女子,因笃信而求了去,那串碧珠一直陪伴着她嫁为人妻,安享尊荣,一朝仙逝,徒留牵挂."雅若心中暗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想来是情缘难了,才留下碧串吧""上次为她做的法事而来的施主尚在正殿中,袁姑娘若想解这段谜,何不移步?"袁雅若内心极为不安,"这师傅说话好生奇怪" 遂拿了碧串,跟着她到了正殿中,殿内香烟缭绕,玉罄轻敲,见修明正手托茶盏向一身着素色衣服的男子献茶,雅若顿时征住了,回头见定闲目光满含探究,勉强一笑,"既然玉杯和碧串都已两全,雅若先告辞了"定闲微礼,"还望袁姑娘,对贫道师弟的事能网开一面" "自然自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袁雅若匆匆告辞. "莲儿,你家小姐在家吗""芬蔓姑娘请进"莲儿将芬蔓引进内室,这间内室布置雅致清丽,雕花圆洞窗下卧着贵妃榻,见雅若手里拿着碧串,望见她进来,脸上突现霞色,将碧串往榻上一放,仿佛灼了手的. 芬蔓正急着找她商量太白楼的案件,本没注意,她几步走到榻前,坐在雕花海棠式圆鼓凳上."瞧你越发娇懒了!怎的脸色越发白了" 芬蔓大大咧咧道,"快别睡了!我啊,是特地登门请教的" "什么事"雅若神色不大自然. "瞧你爱理不理的样儿""芬蔓道,轻轻推推她,"我还以为你这位大小姐再也不到我这里来了呢"雅若道,"南原上打猎很尽兴吧!可惜我去不了" "就认识了个端王,还有那个刁蛮郡主" "端王是谁?" "常和太子一起打猎的一位,如今他可是奉旨查太白楼的案件!"芬蔓滔滔说. "怎么?朝中竟有四位亲王奉旨意查办太子"对袁雅若来说,这可是条极可注意的新信息,她忙让莲儿端来个大果盘,里面盛满了雪白的火龙果,金黄色菠萝,绿色的猕猴桃.亲自拿叉子叉了火龙果肉给芬蔓,这芬蔓最爱吃爱玩的,把自己知道的均说给她,雅若一边含笑听着,一边暗想:"果然洪兄所料不差,皇上这一出手,天平又逐渐倾向文相这边" "看来你倒是比我还聪明呢"听完芬蔓的案情分析,袁雅若笑道,"端王还愁什么?有你这个现代来的军师,一下帮他把案子破了" "他正愁如何把太子往外摘,今儿来,就想你给我支个招儿,你心细如发,帮我梳理梳理,看看现场分析还遗漏了什么,只要把东宫令的疑团解清楚了,案件就真相大白了" "你既然在你姐夫府里住了多时,怎么直到现在这朝中局势你还懵懂无知?求人救太子竟求到我这里来了"袁雅若心内好笑道,边感叹芬蔓的烂漫和心无城府,边站起身来,"芬蔓,我如今已不再管这些事儿了,就是你姐夫,我也劝他离此案远点,多少人作壁上观呢,自古关系储君的风波都会一浪一浪风不止呢.我已多日请假在家,又不可能去现场,帮不到你" 芬蔓诧异道,"你也学会明哲保身了?我岂是为太子出头?只是,彩英父女遭遇实在太惨,我才管的" 袁雅若道,"这种事哪会绝迹呢?一两个小人物卷进大风波里,迟早遭池鱼之殃的,你是个灵透的人,不用我说也明白" 见袁雅若这般模样,芬蔓忍不住冷笑,绕着贵妃榻转了转,"好吧!就算我芬蔓上错门了,可我听说端王已下令刑部,大理寺严查,我怕你这位袁大人啊,很快不可能再躲在精致的闺房里清闲了"说着转身要走,雅若连忙拉住道,"再坐坐吧,有什么话好说" 芬蔓心里一笑,"你的性子,我还不明白吗"这才回来端坐榻上,"我话都说完了,接着该你说了" "这番本是扳倒东宫的好时机,即使是个无头案,对太子声望也是个很大的打击.只是,芬蔓这里,却又不好袖手不理"雅若心内忖度,"据你所查,那桶茉莉香水倒是个突破口" "从哪里突破?"芬蔓问. "这样浓郁的香水,多日后香气不散,显然是特制的,你先查出此香料的来源"雅若想了想道,"另外,那不翼而飞的尸体会不会跟江湖上常用的销魂散有关,据说这类散撒上去,能将血肉之躯化成清水,不留一点痕迹"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还是听定闲,柴晓枫谈讲起来的"雅若心内想,不愿让芬蔓查知柴晓枫的事,便岔开道,"再有,你去查查三天后来定房客人" "什么"芬蔓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从未想到这点. "你自己想想嘛,只要没新客人来,掌柜的就不会想起打开密室,而那个青衣客只是定了一天一夜的房间,照常理掌柜的在第二天天亮就该开门了,可他一直到三天后才开门,让密室封闭了三天"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你可别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只说是你自己想的吧"临别时,雅若特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