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破解难题 杨婉害怕再相见，就是因为她清楚自己一见孟煜，会情难自禁。 孟煜眉宇间怒意隐现，“你倒是真的关心初生。你们一家三口过得倒是极好的。”最后一句话，孟煜近乎咬牙切齿。 杨婉怒道：“我们分开了。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无关，轮不到你管。” 孟煜一把揪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坐了起来。他蛮横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我们分开才两天，你就另结新欢，我倒是小瞧你了。” 杨婉笑得妩媚：“是的。你不是小瞧了我，是太看得起自己。你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孟煜的手一滞，他怜惜地看着杨婉。杨婉唇畔挂着笑，眼中却有水光微动。 孟煜松手，“我查了河东上报的失踪人口，但那个小女孩是四岁时丢失的，丢失快八年，年纪倒是和初生相符，但具体怎样，还没查证。” 杨婉低声道：“她真和沈恒是同乡？” 孟煜想了一下，才道：“应该是的。” 杨婉若有所思地道：“徐年聪和戚敏是成王的人？”这是最初的猜测，但此刻，杨婉却有些不确定了。 孟煜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成王造反，你也很确定。” 孟煜不快道：“当然确定。” “那么就可以说成王指使戚敏和徐年聪贩卖人口了，但贩卖幼童只是为了拉拢人脉吗？” 孟煜怔了一瞬，他无奈道：“你何苦如此聪明？” 杨婉茫然地摇摇头，“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想不通除了那些孩子，别的孩子去了哪里？” 孟煜默了一瞬，“昔阳的铁矿是谭丰林批准开采的，周尚书的马匹大多是徐年聪采购的。还有那些消失不见的孩子，五个宫女。” 杨婉：“所以咱们之前的思路是对的。” 咱们？这两字无意间带出的亲昵让孟煜心中微微有了暖意。 孟煜：“是。成王读过很多史书，他更明白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他暗中招兵买马，养着这些人。只是因为时机不对，他在等。他以为天气异常算是天时，但那天灾却没成气候。但他逃了，也没太大损失。” 杨婉：“没太大损失，他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那为何要自杀？” 孟煜冷笑道：“他死了吗？” 在现场，杨婉亲眼所见，成王自杀了。 杨婉讶异地看着孟煜，孟煜道：“碧霞郡主其实在京中很少露面，我根本没见过她。碧霞郡主气质和马芳很相似。”孟煜顿住话。 杨婉心中一动。 “若是成王从二十五年前就谋划造反。” 杨婉心中了然，“碧霞郡主也是假冒的，人们经常见到的成王也是冒充的。” 孟煜点点头。成王自杀就解释清楚了，他自杀只是为了真正的成王隐身。 “这事，你可告诉了皇上？” 孟煜苦笑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昔阳用了大量的铁矿造兵器的事，我也没找到实证。只找到了铁矿的数目巨大，流向不明。这些铁矿也可以打造铁锅之类的。这不能算是证据。” 但这铁矿却是谭丰林批准开采的。还有周尚书的马场，那些马很多，也是放在明面上的。 “至于周尚书的马场，很明显。兵器也好，马匹也好，原本都可以买卖。还有那些孩子本来就被买卖了，卖到宫中也是可能的。” 杨婉懂了。杨婉却有些担心。“这事，人人都猜到了吗？”看孟煜笃定的样子，他定是有自己的办法稳住他的地位。孟煜能力是有的，他骨子里却也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可他？ 杨婉有些疑惑，孟煜初一提分手，杨婉又是伤心又是难过，也不愿意多想。如今想来？ 孟煜冷笑道：“你是在怀疑我的智慧吗？这事，我想朝中会有那么一两人到的，比如谭丰林。他想到了最好。但谭丰，我不认为他会想到这些。” 杨婉急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这话只能对我一人说，绝不可告诉另外的人，这样很危险。那个谭丰今天说，你这两天把欧阳寻和曲远都带在身边，我觉得肯定有人刻意打探你的行踪，你要小心些．。” 孟煜动容地看着杨婉，“我背弃了你，你还为我着想。若以后？” 杨婉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可惜她被欧阳寻点住了穴道，她没办法挣动。 孟煜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杨婉坦诚而又直率：“孟煜，我可以和你生死与共，但我不能抛弃自己的尊严，无视你的背弃。我不能与别的女人共享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背弃。我对你的关心出自本心，但我却不想和你再有牵扯。”杨婉从理智上认为自己应该远离孟煜，可从感情上，她却不自觉地惦记他。她内心矛盾而又痛苦地纠结着。 孟煜的手一僵，他目光哀伤而又无奈。“杨婉，你理智而又善良，我只希望你将来安好。” 杨婉心口一疼，“孟煜，其实你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你身上有责任，你有梦想，你想有作为。但你不会为了这些，依附一个女人。为什么？” 杨婉目光灼灼地看着孟煜。孟煜心虚地低垂了眼帘，他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这么辛苦。” “唉。”杨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不肯信任我，就算了。” 孟煜：“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孟煜顿住话，他今日就不该让曲远找杨婉过来，他直接让曲远告诉杨婉初生的身世就好。 可，他实在太想念，而且她和谭丰住在一起，他不放心。不，他吃醋，他生怕杨婉将他忘了。他 杨婉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定是有别的苦衷，但我只想告诉你，我只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将来，我并不在乎。” 孟煜心头一震。饶是杨婉这样说，孟煜也害怕耽误杨婉的下半生。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杨婉。“我，其实…．。” “哈哈，大人，您可真有意思，千军万马当前，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如今倒这般扭捏。我都看不下去了。”欧阳寻戏谑的声音在窗外响了起来。 孟煜怒道：“你闭嘴。” 欧阳寻笑道：“大人。我刚才听到谭丰对曲远说，他想娶杨姑娘。” 孟煜酸溜溜地道：“才两日，你们都私定终身了？” 杨婉还没开口。窗外的欧阳寻又道：“我家大人要赶走姑娘，是为了姑娘的将来。嘻嘻。” “噗”的一声，一颗小石子透过窗户打在杨婉肩膀上。杨婉顿觉浑身一松。 孟煜咬牙切齿道：“本官当初就不该把你留在身边。” “嘻嘻，大人，您还是先应付杨姑娘吧。属下告辞了。” 窗外再没了声响，杨婉盯着孟煜的眼睛。孟煜笑道：“别听他瞎说。没什么，我只是当了该娶妻的年纪，我想着要娶妻，能让自己活得轻松点。我，” 他顿住话，杨婉脸色越来越难看。“孟煜，我和你之间已经完了。能轻易舍弃我的人，不管什么原因，我和你再无瓜葛。以后，孟大人若是有事，请让人代为传达，我不想再见你。” 说完，她冷然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而后。 “哐当”一声，摔上门，顺手反锁住门。 她转身看着一脸落寞的孟煜，理智终究没战胜内心的真实情感。 她喜欢孟煜。 她立在门口，心一横，豁出去了：“孟煜。我以后会和谭丰在一起，我会和他亲昵，我会和他肌肤相亲，我会为他宽衣解带。为他…．。” 孟煜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闭嘴。”孟煜气得脸色紫胀。 杨婉却直接无视了他的怒意：“我还会为他生儿育女。我…．。” 孟煜眼神狠戾：“你敢和他做点什么，我宰了你。” 杨婉笑的轻佻：“你赶走我以后，我很难过。我喝了些酒，酒后…．。” 孟煜被杨婉的挑衅弄得失去了理智。他用力一推，将杨婉推倒在软榻上，杨婉也不挣扎。 孟煜欺身而上。他冷冷地看着杨婉，“才两天而已。你竟敢？” 杨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人处理感情太草率，我随口说几句，你都忍受不了。若是我真的跟了别人，你是不是得疯？” 孟煜得知自己活不过三年之后，当时只是想着不拖累杨婉，余下的，他都没想过。他对女人没上过心，余下的，也想象不出来。他若是当初想到杨婉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吻，接触。 孟煜绝不会放手，就算死，他也要绑捆着杨婉。男人天生的占有欲，蛮横不讲理的。 孟煜无奈地看着杨婉，“你何苦逼我？” 杨婉反问道：“你何苦藏在心里？”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为什么？孟煜。” 孟煜愧疚道：“杨婉，你知道，我先天体弱，这些年保养不当。我可能活不过三年。我不想拖累你。” 杨婉低声喃喃：“三年？”杨婉恼怒地道：“三年，漫长的三年。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遇见更好的大夫呢？” 孟煜其实不是个乐观的人，他当时听到大夫这样说，万念俱灰，下意识地只是不想拖累杨婉。他将一切都想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孟煜悲伤地看着她：“若是找不到呢？若是更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