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进展

    杨婉胸口处涌动着不知名的冲动，冲动真的是魔鬼，她的唇舌被冲动驱使着，她脱口而出：“我可否追求大人？”

    “嗯？”孟煜看着她清亮而又羞涩的眼睛，杨婉不自然地看着孟煜，杨婉从未和人表白过。

    孟煜迟疑了一瞬，他从未被女人表白过，他倒是想知道她如何追求他？

    但，孟煜是个君子，他迟疑了一瞬：“本官已有未婚妻，你若追求我，将来，只能当妾。”同时，他也有些怀疑杨婉说这话的动机，他也不想招惹麻烦。

    “妾？”那是杨婉一直鄙视的，她真是被孟煜的美色冲昏了头。杨婉紧紧手指，她坏笑道：“我和大人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

    孟煜眉头微微一蹙，“嗯，本官也是逗你玩玩。”孟煜嘴上无所谓，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

    毕竟从未有女人对他表白过。

    杨婉揉揉肚子，“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杨婉镇定自若地站起身，孟煜看着她的背影不觉莞尔，同手同脚，杨婉同手同脚的样子倒有一丝。

    她进了茅厕。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你这个笨蛋真是昏了头了。以后，以后，一定要管好你。”

    杨婉也不知刚才为何就把那话说出了口？或许是被孟煜的美色所迷惑，也或许是被他微带责备的关心而迷惑。毕竟，没人那样关心过她。

    杨婉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孟煜，人家有未婚妻，养父在世的时候教育过她，一定不要作妾，尽管当妾在大越朝很普遍。可养父说过，宁可和相爱的人吃糠咽菜，也不要攀附权贵，养在深宅大院里，可怜兮兮地争男人。养父还讲了一个当妾不如意，被蹂躏的故事。

    她真是昏了头。

    杨婉从茅厕出来，曲远恰好回来了。

    曲远：“大人，搜查了酒楼，但是只抓到几个小喽罗，老板不知所踪。”

    孟煜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曲远，他眼中蓦然戾气升腾，手指因为愤怒而蜷紧，曲远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他低声问道：“大人，属下。”

    孟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按照李庆山的证词，银魔也跟那间酒楼有关系。”

    杨婉懂孟煜的意思，银魔跟酒楼有关系，酒楼却是个贩卖儿童的地下交易站，银魔假装万法教主杀人，转移视线，利用万法教去掩盖别的事，贪污银库的银子，不足以让幕后黑手下这样的血本。如今又牵扯出了酒楼贩卖儿童案。幕后黑手若是个犯罪集团，这一旦查出来，怕是个惊天大案。

    “啪”的一声，他狠拍了一下桌子，“哐当”一声，桌子上的茶碗震颤地弹跳了一下。

    孟煜怒道：“为了点蝇头小利，草菅人命，那些无辜的孩子。”他眼中差点冒火。

    自从认识以来，孟煜从未如此情绪外露，他是愤怒到了极点。

    杨婉拧眉想了一下，“我们再审问一下李庆山。”

    村长只跟着那个团伙干了三票，听他的口吻，他应该只是个小喽罗，只是村长那样擅长伪装。

    “嗯。”

    “属下审那些小喽罗。”

    李庆山萎靡不振地蹲在角落里，他低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稻草。

    杨婉懒得和他废话，她疾言厉色：“说，那间酒楼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村长茫然地抬起头，“前年，我去了县城还见过那个酒楼。我怕，我怕，他们找到我，根本不敢靠近他们。我真的，真的只干过三票。”

    还是这一套说辞，杨婉蜷紧了拳头，她真想揍这老头子一顿。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目光如炬，她盯着李庆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若是敢隐瞒，千刀万剐之刑，你可想清楚了？”

    李庆山哆嗦着嘴唇道：“你告诉，告诉孟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杨婉见诈不出话来。她气咻咻地转身就走。

    曲远那边情况也不太好，那几个小喽罗颠来复去地只有一句话，“他们是合法生意，没干过坏事。”

    酒楼被搜查了好几遍，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审了一夜，杨婉扶着墙，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她的肺都快气炸了，审了一夜，没任何结果。

    杨婉直接拎起茶壶，对着茶壶嘴，“咕嘟咕嘟”一气灌下半壶水。

    “嘭”的一声，她将茶壶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

    “这群混蛋。”

    曲远恰好跟进门，他也是满脸遮掩不住的疲惫，他揉揉眉心。“真是群乌龟王八蛋，若不是李庆山和李三婶这点纠葛，这群王八蛋或许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李庆山？杨婉对这老东西厌恶至极。自私、虚伪真是恶心透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再撸一遍案情。”

    “银魔假装万法教主杀人，查到了陈文，查到了她是万法教主的女儿。然后银魔死了，查出安靖，安靖也死了。安靖留下了姐姐这个线索。查到了他的母亲李三妮，然后节外生枝，村长杀了李三婶。案子到此，安靖的姐姐下落？安靖的母亲也曾在酒楼出现过？酒楼的老板？这些人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杨婉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还有银魔一直念叨的女儿又在哪里？”

    曲远拧着眉头看着杨婉，杨婉假设道：“好。还是从银魔开始，陈文或许是知道了幕后黑手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点我们早已推论过了。杀了陈文以后，银魔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银魔因为惦记女儿，不肯就此死去，就顽固地挣扎，节外生枝地杀了二丫，想要强装成万法教主行凶。引起恐慌，就此用万法教主结案。”

    杨婉又喝了一口水，“他杀了李三贵，想要利用李三贵的身份活下去找到女儿。没想到，他被识破了。安靖杀他灭口。安靖也死了。只留下姐姐的线索。”

    曲远补充道：“查到了李三妮的弟妹，李三婶，但她被村长杀了。”

    “对的。”杨婉的眉头攒紧，“二丫和李三贵都是无辜被利用，杀害的。”

    “也对。”曲远认可杨婉的判断。

    “李三婶掌握了李庆山贩卖女童的把柄，因为大人在这里，李庆山害怕被治罪，一怒之下又杀了李三婶。”曲远顿住话。

    杨婉接话道：“这些巧合碰在一起实在太巧合了。可，我看真的是巧合。正如你家大人所说，幕后黑手派出银魔这样心理和身体都有疾病的杀手，显然不看重这些死者。机缘巧合下，李庆山这样自私的小人物冒出了头。”

    曲远点点头：“李三妮虽然在酒楼出现过，但我们不确定她是否也和贩卖儿童案有关？”

    杨婉没反对：“李庆山嘴里还有些线索可以挖，可是过去了四十年，那些孩子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

    曲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贩卖人口这样的犯罪，一般也不会有固定的地点，我要去找四十年前的地方，未必有发现，我再审查那些小喽罗。”

    杨婉心中思量，“我们兵分两路，我再去审村长，看能不能审出李三妮更多的信息。”

    “嗯，我去审查那些小喽罗。”

    “你们两个先歇息一下吧。”

    曲远赶忙站起身，孟煜踏进门槛，坐在了杨婉身边。

    孟煜的手指轻敲桌子：“本官直觉，安靖的姐姐和母亲，银魔的女儿，酒楼的老板，这些人应该是有关联的。”

    杨婉直觉也是如此，但办案不能凭直觉，得找到充实的证据才行。

    “明日，杨婉和曲远再去酒楼搜查一遍。今日，你们歇着吧。李庆山不必再审了，他那么怕死，若是有别的问题，早就交代了。”

    曲远和杨婉都歇息不下，可，曲远不敢争辩。杨婉却道：“歇不下。我一想到还有孩子被贩卖，我就歇不下。孩子是世上最纯真的，我不忍她们…．．”

    孟煜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操心的，你先歇着吧。本官会处理的。”

    杨婉拍的胸脯咚咚作响。：“我是个女人，但不弱。”

    孟煜瞥了一眼她的胸口，“呵，胸无二两肉。”

    “别小瞧我。我胸前一堆肉。”她刻意向前挺挺胸膛。

    孟煜眼睛微微一眯，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前，他唇畔勾起一抹坏笑：“确实一堆肉。”

    杨婉忽觉不对，她羞恼道：“你真是可恶。”

    孟煜一脸无辜：“姑娘自己说的，胸前一堆肉。”

    杨婉怒道：“你，你真是可恶。”

    孟煜没和她接着打诨，他冷声吩咐小丫鬟：“给她换药。”

    小丫鬟忙不迭地从门外进来，扶住杨婉。杨婉甩开了小丫鬟的手。“不用，不用，我伤口早好了。”

    孟煜戏谑道：“你要让本官亲自动手吗？”

    说着，他抬手，作势，去拉她的衣襟。她抬手要打，曲远已经挡在了孟煜身前。

    曲远板着脸道：“请姑娘去换药，我不想打晕姑娘。”

    杨婉吃过曲远的手刀。她至今还觉得脖子疼。

    孟煜对丫鬟吩咐道：“扶杨姑娘回去，若是杨姑娘不肯敷药，本官罚你跪三个时辰。”

    小丫鬟忙道：“奴婢一定帮她敷药。”

    孟煜说完，看了一眼杨婉，“你若是不听话，本官就处罚这个小丫鬟了。”

    小丫鬟诚惶诚恐地看着杨婉。杨婉不忍心小丫鬟受苦，她嘴里抱怨了几句，就跟着小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