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线索 杨婉浑身一颤，她迅速地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你似乎说过破案了，让本官带你回京，可案子没破。你知道？”他声音一沉，暗哑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暧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杨婉拢在袖子里的手，蜷成拳头。她故作无知。 杨婉耐着性子道：“还有内奸的事情，大人暂时等等看。”杨婉关心这案子的走向。 孟煜面无表情地看着杨婉，他似乎在等杨婉的决定。杨婉以为孟煜要借着带她回京城的借口占她的便宜。不，不是她以为，是孟煜让她以为。 杨婉压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大人直接说，想要怎样？”但杨婉直觉却觉得孟煜不是那种不堪的人，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孟煜置若罔闻，低垂了头，两人几乎鼻尖相触，呼吸近乎交融，他的唇几乎快要碰上杨婉的唇了。他低声道：“本官要你以后别抢话。本官开口之后，你才能说话。”孟煜不喜欢别人掌握主动权，话题主动权也不行。 杨婉已经捏紧了拳头，“啊？”杨婉一脸蒙圈，和她想象中的不同，“我什么时候抢话了？” 孟煜朝着她眨眨眼睛：“就刚才认师傅那段，本官还没开口，你倒是抢先分析起了案情，以后本大人没先开口，你不许带话题。” 杨婉一头黑线，呵！人前高冷的孟大人的脑回路真是奇葩，为了这点小事，整这么一出戏。 “大人，有新发现。”忽然冒出来的曲远呆愣地看着他们两个，孟大人的脸几乎还贴在杨婉的耳朵边，杨婉呆愣地看着孟大人，两人这情形，在曲远看来，似乎是刚刚那个啥…．． 曲远窘迫地看着孟煜，“那个，那个属下先退．” 孟煜立起身，他一边随意地理理衣襟，一边冷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曲远将一张纸递给孟煜，“大人，这是那天在现场的人员名单。” 这名单孟煜早就看过，曲远又拿来，肯定是发现了异常。 孟煜粗略地扫过那些名字，“李玉？” 曲远愤愤道：“就是他，当时属下没注意他在现场。后来，安靖提醒属下，当时李玉也在场的。李玉这人一见有溜须拍马的机会就往前上。”曲远眉眼间都是鄙夷之色。杨婉心中一动：安靖提醒？ “哦。”孟煜挑挑眉毛，杨婉扯扯嘴角，想要多问些话出来。但孟煜刚才吓唬她，确实有效。一是她担心因为自己多话，孟煜不准她参与办案，毕竟位高权重的孟大人掌握了主动权。 孟煜严厉地瞪了杨婉一眼，杨婉不满意地撇撇嘴，却没多话。 曲远这人看着很干练，但这人心不够细，考虑问题也不够深入。 孟煜：“抓住李玉了？” 曲远：“抓住了。”曲远言辞中颇为畅快，解气的畅快。杨婉猜测曲远大概是觉得自家兄弟险些被冤枉，才有这样的反应的。可…．杨婉明白，孟煜也是明白的。 孟煜：“本官亲自审他。” 曲远忙道：“大人，属下去就可，不用劳烦大人亲自出马…．．” 孟煜：“这是唯一的线索。本官要亲自审问他。”他看向了杨婉，杨婉和他目光一触，心下了然。 “和本官一起去。” 杨婉身体很虚弱，她用力地用手撑了一下桌子，这才站了起来。孟煜扫了一眼她瘦骨嶙峋的手背，曲远将怀中的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补血丹。先吃一颗吧。” 杨婉不是个矫情的人，她确实没有力气，“多谢。”她倒出一颗，药丸不大，她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满嘴苦涩，她皱皱眉头，抬腿就走。 李三贵家暂时做了牢房，李三贵的尸体从红薯窖里挖了出来，已经掩埋了。他的卧室暂时做了牢房。卧室里的床铺被搬走，只余下一张长案，两把椅子，长案前端坐着两个审案人员。 李玉隔着长案，站着。他手上戴着沉着的锁链，他就像是打蔫的大白菜一样，无精打采的，平日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精光不再，满眼的不安。 一见孟煜，他嘶哑着嗓子，焦急地喊道：“大人，大人，属下是冤枉的。” 曲远大声呵斥道：“你喊什么？” 孟煜没说话，坐在主审桌前那人早已经站起身。“大人，您请坐。” 孟煜：“安靖？”他像是刚想起了这人是谁。但这提醒了杨婉。 杨婉这才注意到这人，杨婉适才一直观察李玉，没注意他。安靖长得高鼻深目，头发带点自然卷，这长相有点像外国人。她的视线滑过他的手，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杨婉不动声色地和孟煜交换了一个眼神。杨婉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中间，本就瘦小，不显眼。她悄无声息地躲在了安靖的背后，可能是紧张的缘故，安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粗大的青筋凸得很高。剩下的几个侍卫也是这般紧张。 呵！孟大人竟这样有威严，把属下吓成这样。 孟煜依然那副淡然清冷的语气，仿佛他不是在审问犯人：“七月初八，你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李玉忙道：“属下，属下是担心曲侍卫忙不过来，本想过去帮忙的。” 杨婉暗自好笑：李玉这种狗腿子，肯定是想着去巴结曲远，没曾想巴结不成，倒成了疑犯。 孟煜没说话，他向后微微一仰，懒散地倚靠在椅子上，他不像是审犯人，倒像是闲聊累了，歇歇。他紧蹙着眉头，视线落在了安靖身上。 “安靖，你问到哪里了？” 安靖赶忙站在孟煜身侧，恭敬地看着孟煜，“属下已经将问题记录在案了。”他双手奉上笔录。 孟煜修长的手指翻开案卷笔录，杨婉的视线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杨婉不算是个手控，但孟大人的手实在是太好看了，而且他举止优雅，那修长的手指配上那完美优雅的举止，实在太诱人了。 不，杨婉觉得自己跑题了。 “李玉说：他是在曲远打倒银魔以后去的，他就是想去帮忙，结果曲远已经把银魔打倒了。’” 这措辞方式，和这行为都像是李玉的作风。他见曲远打败了银魔，自己屁颠颠上前，好好表现一番，落下上司的表扬。 安靖恭敬地看着孟煜：“是的，大人，属下一字不差地记述了他的话。当时兄弟们都忙着办案，没人注意李玉，就属下无意间扫了一眼，看见了李玉。属下这才提醒曲大哥的。” 孟煜蹙蹙眉头，“那天在山上，还有谁？”他看向了曲远。 曲远道：“还有属下、安靖、历山。”曲远一连报出数十个名字，“他们是很忠心的。” “啪”的一声，孟煜将问案笔录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众人都屏声静气，他们都不懂为何孟煜忽然发脾气？杨婉心道：呵！孟大人这演技真是不错。 安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杨婉看得真切。 孟煜是个很少显露喜怒的人，这样直接发脾气，还是第一次。 曲远：“大人，您？” 孟煜冷笑道：“忠心？忠心，安靖连个口供都问不出来。李玉？”他冷冷地看了李玉一眼。李玉惶恐地看着孟煜，因为恐惧连话也说不利落了：“大人，大人” 安靖忙道：“属下无能，这李玉也着实狡猾，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孟煜冷笑道：“问不出来，李玉和那银魔又私仇吗？这点问了吗？” 李玉失声道：“大，大人，属下真没做过，不当，不当替罪羊。” 在场的人都以为，银魔杀人案了了，银魔死无对证，在编纂个银魔和李玉有私仇，银魔之死也有了解释。 皆大欢喜的局面。安靖僵直的脊背不易觉察地放松了，孟煜这出戏演的真不错。节外生枝。 杨婉开口问案之前，先看向了孟煜：“大人，我有点疑惑，不知能否问问？” 孟煜甚是满意她的表现，他面上却一贯的淡然：“问。” 杨婉直视着安靖的眼睛：“安侍卫，可知道一种毒药叫做忘心散的？” 安靖想也没想就答道：“没听过。”他目光磊落，不卑不吭地看着杨婉，“姑娘的意思是李玉对银魔用了这毒药？” 杨婉心中有了主意，起初的疑惑成了笃定。她看了一眼安靖不知何时又蜷起的拳头。 杨婉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安侍卫，除了曲远，你是最早赶到现场的吧？”安靖的拳头蜷得更紧了。 不知为何矛头转向了安靖，众人都看向了安靖。杨婉瞅了一眼安靖的拳头，她看了孟煜一眼，孟煜看了曲远一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曲远震惊之下，只听到“哐当”一声，不过几秒之间，安靖已经躺在了地上，众人都没看清曲远是何时出手的，他一只手拽着安靖的手腕，“叮”的一声，安靖掌中那薄弱蝉翼的刀片落在了地上。 曲远另一只手却捏着他的下巴，硬生生地扯开他的嘴。安靖的手脚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曲远也有些招架之力，其他人已经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按住安靖的手脚。 曲远这才有机会松手，点住安靖的穴。 杨婉若有所思地看着曲远，曲远的身手真好，她琢磨着自己也该学点身手，防身用。 孟煜见杨婉看着曲远，一脸痴呆，他心中不快：“咳，杨姑娘，你解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