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教训 杨婉坦诚而又直率的性子让孟煜省去了不少的麻烦。杨婉摇晃着他的胳臂，撒娇道：“你以后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我们如今是情人。” 孟煜坐在她身边，“你想听什么？” 杨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的第一个情人叫什么？” 孟煜蹙蹙眉头，“第一个情人？没有。” 杨婉不满意地噘嘴：“我才不信呢。那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他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痛苦。那一次，他并不愉悦，他不愿再提。 可，偏生，孟煜那一丝浅淡到可以忽略的痛处落进了杨婉的眼里，她以为他曾受过伤。 杨婉见他不愿提，就错开了这话。“成王到底逃去了哪里？” 孟煜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成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怎就凭空消失了？ 杨婉转念一想：“他念佛经的屋子里是否有密道？”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问的多余了，但凡她能想到的，孟煜也能想到。 孟煜摇头。杨婉揉揉眉心。“他这次若是跑了，是否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孟煜点点头。“会。他到底买了多少兵马？我没查出来，昔阳，我派人查过，数百个铁矿，什么线索也没有。还有周尚书的老家，那些马匹确实多，但当不成战马。当日，我们错误估计了这件事。” 如今的情形，就是已经知道了成王要谋反，可却没有找到任何要谋反的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闹事的流民，可这些人中有很多人确实是万法教的教徒。 皇上不能对着无知的百姓下手。只能杀几个领头的以儆效尤。 成王谋反这事，倒成了孟煜的妄加猜测，皇上也是唯恐成王真的谋反，就认了这事。但皇上心里肯定有疑心，主要还是怀疑孟煜。。 想到此处，杨婉不由地心里一紧，“皇上对你的态度？” 孟煜早就想到了这些，他向前探身，他坏笑道：“你这么紧张我？” 杨婉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不是调皮的时候。” 孟煜一是担心她大伤初愈，担心她劳心伤神。二是：孟煜在朝中多年，各种事端见多了，早就暗中做好了各种准备以应对万变，但他不想告诉杨婉，她知道的事越少就越安全。 孟煜没说破这些，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觉得很舒服。“你为何改变了心意？” 杨婉：“我要当捕快，也没说不喜欢你呀。这两者不冲突吧？” 孟煜却没想到这点，也对，她当捕快，也不妨碍她和自己花前月下。 杨婉仰脸看着他：“孟煜，我想…” 孟煜低头，吞咽下了杨婉余下的话…… “大人？”曲远见门没关，他直接进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曾想竟然撞到了这样一幕。 他一脸黑线，这似乎是他第三次。 曲远想要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杨婉想要推开孟煜，孟煜却不依不饶的，他松开杨婉，孟煜就是存心在曲远面前显摆两人的亲昵。 孟煜整整衣襟，这才道：“有事？” 曲远这才抬头，他看了杨婉一眼，这才道：“是嫣红找您。” “嫣红？”杨婉敏锐地捕捉到了孟煜眼中的厌烦。听名字是个女人？和他什么关系？ 杨婉心里不舒服，却没多问。 但杨婉没多问。“你去吧。” 孟煜淡淡地“嗯”了一声。“你歇着吧。” 嫣红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她立在门前，逗起了一旁的侍卫。“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让姐姐给你做媒。”嫣红明面上的身份是媒婆。 那侍卫身体不自然地僵直着，窘迫地看着嫣红。 嫣红笑道：“和你家主子一样害羞。” “咳。”孟煜轻咳了一声。他冷声道：“进来。” 嫣红扭着纤腰，就跟着孟煜进去了。 曲远关上门也跟着进来了。 嫣红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孟煜不耐烦道：“有事快说。” 她涂着丹寇的手搭在孟煜的肩膀上。孟煜脊背一僵，她笑道：“唉吆喂。一夜夫妻百夜恩，何况你我一年多。阿煜，这大太阳底下，你也该热情些的。” 孟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快说？” 曲远在旁，可不想昨晚，能让嫣红讨到便宜。 嫣红正色道：“是出了一起水灾？” “水灾？”孟煜颇感意外，前几日，那场雨水不足以造成水灾。倒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可能造成庄稼冻死，人生病。 “是光县。” 孟煜拧着眉头，光县县令，沈恒。是他的门生。这人一直兢兢业业，体恤百姓，廉洁奉公，没出过岔子。 孟煜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两人上次见面是在五年前，五年的时间，官场多险恶。 他还记得沈恒去光县的时候，是十九岁。沈恒状元出身，孟煜恰好是那一届的主考官，沈恒就拜在了孟煜的门下。 孟煜现在还记得沈恒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 他疲惫地揉揉眉心。嫣红：“从光县到京城飞鸽传说也得五日。阿煜，你准备怎么做？” 孟煜冷笑道：“什么也不做。沈恒是我的门生，我本该庇佑他的。我不知真实情况，我不会弃他不顾。” 嫣红撇撇嘴，“阿煜，你还是心肠软。线人说，其实河堤东西两侧，西侧是万亩良田，东侧不过有几百亩树林。但当时水还没漫过堤坝，不足以决堤。沈恒就命人开堤放水，他大概是害怕淹了周尚书，那个小舅子家的树林吧？” 孟煜怒道：“沈恒竟这般趋炎附势？”曲远赶忙递过去一杯茶。 嫣红耸耸肩，“大人，这是我得到的消息。明面上是这样的，内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孟煜放下茶盏。“这事必有蹊跷。我的门生，我会主动请求去查办的。” 嫣红笑道：“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只是…”她顿住话，幽怨地看着孟煜：“你到时候肯定会带上你的小情人。不带我找个老相好。” 孟煜对嫣红向来没耐心。“你可以走了。” 嫣红却拽住他的衣袖。 “哗啦”一声，曲远拔出了剑。 嫣红而后看向了曲远，她双手叉腰，向前挺胸，“来呀，扎死老娘呀。” 曲远讥诮道：“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曲远的剑向前一挺，尖利的剑尖扎挺在她的咽喉处。嫣红的气焰弱了几分，曲远冷声道：“出去。” 嫣红气咻咻地瞪了一眼曲远。“奴才。” 她摔门而去。 孟煜和曲远相视一笑，“倒是你对付她有法子。” 曲远苦笑道：“她打不过我。” 孟煜肃色道：“沈恒是本官的门生，到时候，本官会主动请罪的。” 曲远愤愤不平：“这事和大人无关。大人切勿？” 孟煜打断他的话：“他是我的门生，若是让人抓住把柄，不如本官主动认罪。周尚书贪污的案子并没有审查，他这个不省心的小舅子又闹出了这种事。” 曲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孟煜。“周尚书的妻子出身书香门第，她父亲是有名的儒学者。他的儿子怎就这么不争气？” 孟煜冷笑道：“你可还记得戚敏？” 戚敏在人前也是一副尊礼的死板老夫子，可人后却做出那么多龌蹉的事情。确实，人不可貌相。 曲远又想起了一件事。“大人，要带杨姑娘去吗？” 孟煜犹豫了一下，“带去吧。只是她的身子，” 孟俪惊惶无措地嘶喊声：“二哥，二哥，二哥，救我。” 起初，孟煜以为她是玩闹。孟煜对曲远使了个眼色，曲远不情愿地出门而去。 “住手。”曲远一声厉喝。 孟煜这才惊觉孟俪真的遭遇了不好的事。他站起身，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骑坐在孟俪身上。 曲远不想伤到小女孩，他拎着小女孩的衣领，想要把她从孟俪身上拽起来。但小女孩纤细的双手用力地掐住孟俪的脖子，她人不大，但力气大的惊人。 曲远拽了两下，才把她从孟俪身上拽了下来。他提溜着小女孩在半空中，小女孩毫不反抗，她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孟俪。她紧盯着孟俪，孟俪侧目，不敢和小女孩冰冷凛冽的目光对视。 孟俪脸上青一道，红一道的都是伤，两个丫鬟赶忙将她扶了起来。她一站起来，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孟煜。“二哥，二哥，她欺负我。” 那个小女孩是从酒馆带回来的。 孟煜看看小女孩，“怎么回事？” 孟俪委屈道：“我去后院曲大哥的房间。就见这个小贱人在曲大哥的房间里。” 孟煜紧紧手指。 “我看见她正在画画，就夺过去看看。她就发疯一样打我，两个丫鬟都拉不住她。” 孟煜看了一眼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她们赶忙随声附和：“二小姐说的是真的。” 孟煜冷声道：“你怎么处置那副画了？” 孟俪怔了一下，她满不在乎地道：“我撕了。一副破画，有什么好看的。画里就画了一个小男孩。还有这个破荷包，我也只是看一下。她就打我。”孟俪呜咽道：“二哥，你要替我报仇。” 孟煜额上青筋凸起。“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曲远讶异地看着孟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