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盛长歌)

《凰权》作者:天下归元【完结+番外】  【偶尔恶搞】 :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他势必要踹倒她,她一定会践踏他。  他不想娶了她,她绝对不要他。  …&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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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國家需要一個國士,那麽這小子就算隨便畫幾下,那也是國士!
  甚至有人開始琢磨——這是不是串通好了?
  暗cháo洶湧,面上卻和樂熙熙,都對鳳知微含笑相迎。
  鳳知微不卑不亢坦然以對,天生雍容風度,看得原本心存疑惑的諸大佬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懷疑——看這模樣,還真挺國士的。
  幾個皇子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不過這目光就未必懷什麽好意了——青溟書院出的人才,自動算太子的人。
  寧弈坐在一邊,已經恢復了平靜,慢條斯理飲茶,長長眼睫垂下,掩蓋淡淡笑意。
  好,你好,絕境裡居然真能給你走出條路來,不過……就怕脫了懸崖險,卻遇死胡同!
  因為是臨時覲見皇帝,又因為被套上了“國士”之稱,所以覲見的禮節相對簡單,皇帝太子也顯得禮賢下士十分隨和,尤其太子,牽著鳳知微的手噓寒問暖,簡直讓人以為他和鳳知微暌違多年不勝思念,鳳知微被他濕膩綿軟的掌心弄得十分不適,便微笑著,不動聲色的試圖一點點脫出來。
  她還沒乾坤大挪移完,有人已經不耐煩了。
  “讓開!”
  一聲冷叱剛才還在場外,尾音沒結束便已到了堂下,恍惚間眾人只看見一道天水之青的影子,像天際脫曳而出的一抹星光轉瞬便至,所經之處十丈之外大樹樹葉無聲浮起,再在那抹影子之側團團一收,像天地間鋪開了巨大的淡綠折扇,將天外來客,扇過蒼穹。
  “有刺客!護駕!”
  四面守衛的禦林軍和皇帝近衛長纓衛齊齊呼叱,躍起阻攔,然而連那團風的邊際都沒擦著便四散被揮開,滾葫蘆似的滾成一團,無數甩著紅纓的jīng鋼長刀四面迸she,日光下閃著刺目的光。
  卻有一道深黑褐紅的人影,無聲無息自辛子硯身後突然冒出,抬手就去截那道天青之影,那人手一伸出,漫天碧影頓時一收,然而天青之影似乎對他有忌諱一般,竟然從詭異的角度一扭,避了過去。
  這一避,刹那千裡,已經到了鳳知微身前。
  “唰”一聲,一道金光打來,風聲凌厲直襲來者面門,是寧弈瞬間將手中茶碗擲出阻擋。
  來者手一撥,茶碗呼的飛回,難得這一來一去,盞中茶水,竟滴水不漏。
  這幾番攔截幾番動手都只在眨眼之間,更多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到了鳳知微身前,長長衣袖一伸,雪白手指乍現又隱,已經將鳳知微從太子魔爪下奪了過來。
  太子驚惶的啊啊大叫,身子往後一仰,卻被一人輕輕扶住,那人立於太子身前,側身擋住同樣面露受驚之色的皇帝,這才輕叱道:“大膽!拿下!”
  正是寧弈。
  而牽走鳳知微的,自然是酒醉方醒的顧家少爺。
  禦林軍和長纓衛都趕了過來,刀出鞘箭在弦,齊齊對準了顧南衣。
  顧南衣看也不看,拍開太子的手,抓走鳳知微,漠然道:“我的。”
  “……”
  鳳知微心中隻想號啕大哭——顧少爺你是在保護我還是為難我啊,你早不出現遲不出現為什麽偏偏在塵埃落定時才冒出來啊……
  還有,什麽叫“我的”?
  鳳知微認為,顧少爺這句話一定又是省略式,中間應該加上幾個字,諸如“我保護的”“我跟隨的”,或者就像那冊子主人經常說的“我罩的”之類的,才對。
  這樣子說,會誤會的!
  寧弈自從顧南衣出現,那臉色便十分jīng彩——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那混帳女人,就是和這人一起失蹤的!
  那次那混帳女人和這人一起傷了他,這次這混帳女人和這人一起壞他事。
  難怪一直覺得這小子感覺熟悉,原來是她,是她——
  盛怒之下,寧弈神qíng比平日更靜,呼吸比平日更緩,微微斜挑的長眉下黑玉般的眸子,看顧南衣的眼神像在雪地裡埋了千年的針。
  這針從看見顧南衣出現就破膚而出,直至那句直接而又qiáng大的“我的”,而磨礪至最尖銳。
  鳳知微突然打了個寒噤,覺得這四周怎麽一眨眼就冷了這麽多呢?
  再一抬眼看見寧弈臉色——美貌風流的楚王殿下,他人前散漫自如,她面前深沉冷凝,但是從來就沒看見過這樣的神qíng,仿佛隨時都能擠出無數冰珠子,劈頭蓋臉就對她砸下來。
  算了……她和他八字不對,他愛怎麽生氣就怎麽生氣,當務之急,還是救顧南衣吧。
  看著癱在椅子中兩眼發直的太子,再看看神qíng平靜護在皇帝身前的寧弈,鳳知微在心中歎了口氣,退後一步,躬身道:“陛下,殿下,糙民朋友這幾下江湖把式,可還看得麽?”
  這話一出眾人一愣,太子終於緩過勁來,狐疑道:“……你的……朋友?”
  “山野之人不通禮教,衝撞陛下罪該萬死。”鳳知微低眉斂目,恨不得把顧南衣不能做到的恭謙全部由自己一人表達出來,肅然道,“只是學成文武藝,便但望賣與帝王家,糙民這朋友素來仰慕朝廷教化,雖因心xing純樸不知進退,卻絕無犯駕之心……伏祈陛下聖心明鑒垂憐。”說著便磕頭。
  太子立即釋然,心想武功高qiáng之士多半xingqíng古怪,如今看來果然不錯,何況這人這等武功,比起以往自己那些重金聘請的武林門客qiáng了太多,若能招攬至門下,何嘗不是一大助力?立刻笑道:“這位先生若真是刺駕,怎會武器都不帶?還坦然立於此地?無妨,無妨的。”
  他這話接得急躁,皇帝又淡淡看了他一眼,對鳳知微道:“你且讓他退下。”
  鳳知微松一口氣,應了,又聽皇帝吩咐寧弈:“你也退下。”
  這語氣和剛才對鳳知微說話一般口氣,甚至還更冷漠些,明明寧弈臨危以身相護,皇帝卻也似沒看見一般漠然,寧弈卻神色如淡定如常,躬身應了。
  而太子,已經笑吟吟起身,親自取過太監手中茶盞,給皇帝換茶。
  便是太子起身離開座位,寧弈即將退下之際。
  驚變突起!
  第二十九章 刺
  太監奉上茶來。
  紫檀托盤上覆明huáng錦圍,茶用琺琅細瓷蓋碗盛著,金沙海棠貢果用銀白小碟裝著,錦圍按照宮製式樣,疊得四面微微翹起。
  因為是聖駕在外,又因為剛才顧南衣這一出,隨身侍衛特別小心,在門口處,就已經檢查過錦圍下沒有東西才放行。
  太子親自去接茶,笑吟吟奉給皇帝:“您最愛的長豐瓜片……”
  話音未落。
  他突然覺得眼前爍然一亮。
  那一亮銀白森寒,像是一道飛電瞬間劈入人眼底,極致的亮造成極致的暗,一瞬間他突然什麽也看不清。
  寒光乍起於托盤之上。
  金沙海棠果滴溜溜四散飛開,半空中豔紅如血滴,兜著一道銀白的劍光,剛才的銀白小碟,已經不見!
  特製的折疊軟劍,疊成碟子形狀,裝滿金沙海棠貢果,那般眾目睽睽下坦然托入,瞞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劍光既出,太子正在給皇帝奉茶,擋住了侍衛的視線,一刹間誰也救不及,眼看劍尖就要先穿過太子肩骨,再刺入皇帝胸膛!
  極近距離,極快出手,大羅金仙也救不及。
  那刺客手中軟劍卻突然一抖,軟劍如絲帶般一轉,刹那間繞過了太子,直取皇帝。
  這一抖,速度便略慢,慢到有人來得及救援。
  月白絲羅袍一閃,旋起重疊翻覆的銀線青竹圖案疊影,以近乎奮不顧身的詭異速度,刹那間擋在皇帝身前。
  “哧。”
  薄而利的劍穿透血ròu的聲音輕微,潑灑出的鮮血卻華豔如錦炫人眼目,此時那些朱紅的海棠果才伴隨著激she的血花飛出數丈之外,潑在玉白金絲屏風上,染了一色潑辣辣的豔紅。
  紅光映著滿地láng藉,更襯出一人臉色蒼白,是寧弈——刺駕那刻,他擋在皇帝身前。
  風聲止歇,青影一閃,刺客一擊不中也不戀戰,返身就逃,隨即月白人影閃過,寧弈不依不饒追出,刺客逃到門邊,突然大扭身,抬手就是一道金光,竟然依舊是she向皇帝!
  這一著誰也沒料著,帶傷追出來的寧弈反應不及,眼看皇帝又要倒霉,一條褐紅身影突然無聲穿窗而入,手中渾黑重劍一拍,就去攔截那金光。
  是辛子硯身後那神秘黑袍人,終於趕到救駕,只是距離似乎還差了些許,金光耀眼,將至皇帝眉宇之間,皇帝絕望的閉上眼睛。
  顧南衣突然動了。
  前面發生那麽多事qíng,他始終漠然站在鳳知微身前,被刺的是人家,他卻似乎覺得危險只會發生於鳳知微身側,一步不離,然而當這黑袍褐衣人出現時,他突然抬手。
  這一抬,平地上便起了厚重如牆的風,擊在金光上,無聲無息將金光推移,撞上黑袍褐衣人的重劍,哧溜出一溜火花,比原先更快的,倒she向刺客。
  刺客已經奔遠,那倒she的金光卻仿佛有眼睛一般直she而回,百忙中刺客奮力一扭,金光穿臂骨而過,帶著一溜血珠,奪的釘在前堂的門楣上。
  此時侍衛們已經反應過來紛紛撲上,刺客輕功卻絕佳,一閃間已逃出,隨即月白身影掠過,寧弈帶傷追了出去。
  他掠過鳳知微身邊,一點血珠散落鳳知微衣襟如桃花扇,鳳知微低頭看著豔紅如許,眼底表qíng複雜。
  一部分侍衛隨著寧弈追出,大部分衝上來,團團圍攏皇帝和太子,皇帝驚魂初定,臉色鐵青勉qiáng還坐著,太子卻色白如紙,抖索著四處張望,覺得這鐵桶般的圍護依然不安全,一轉眼看見顧南衣,頓時如見救星,急忙招手,“先生!過來!過來!”
  你把顧少爺當狗喚啊!
  鳳知微心中暗罵一聲,在顧少爺反應過來之前,趕緊自己先奔了過去,顧南衣向來緊緊跟隨她,自然隨之移步,好歹看起來,是太子喚過去的。
  太子看見顧南衣過來,面色一喜,鳳知微對他笑笑,然後,走過他身邊。
  她站到了皇帝身側三步,隨即跟過來的顧南衣,很自然的便擋在了皇帝身前。
  天盛帝抬眼瞟了鳳知微一眼,不置可否,眉宇卻舒展了些,太子面色一僵,隨即悻悻笑道:“本宮正要相喚顧先生給父皇護法,顧先生真是善體人意。”
  鳳知微對他溫柔一笑——大哥,不是我不賣你面子,和一個快要倒霉的人,沒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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