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盛长歌)

《凰权》作者:天下归元【完结+番外】  【偶尔恶搞】 :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他势必要踹倒她,她一定会践踏他。  他不想娶了她,她绝对不要他。  …&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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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láng般的目光中吃飯實在太有壓迫了!
  顧少爺終於滿意的吃他的八塊ròu了,鳳知微卻有些食不下咽了,發愁自己gān的蠢事什麽時候才到頭呢?
  吃完飯去自己分到的舍院,不大的院子,兩間屋,一間用來小范圍會客,一間分外裡外套間,小點的套間一張chuáng,大點的套間兩張chuáng,一看就是分開了主人和隨從的房間,鳳知微松了口氣,一直有點煩心的睡覺問題算是解決了,燕懷石笑嘻嘻邀功似的道:“大哥,滿意不?這可是書院裡最好的學生院子,舍監好容易才勻給我的。”
  鳳知微讚賞的笑笑,問:“原來你認識舍監?”
  “不認識。”
  “那怎麽會照顧你?”
  “吃完面條就認識了。”燕懷石得意洋洋,“我幫他剝了三顆蒜,他連新娶的小老婆的名字都告訴我了。”
  “……”
  累了一天,鳳知微早早就躺下了,卻一時睡不著,她有點不適應隔壁睡兩個男人,爬起身來發呆,四面很靜,書院規矩,酉時必須就寢,一片寂靜中,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但是,似乎少了什麽聲音。
  鳳知微皺起眉,聽著遠處流水淙淙,初chūn早桃花瓣飄落,十丈外隔壁院子有人說夢話,囈語深深。
  就是沒有,隔壁那兩人的鼾聲。
  是沒睡,還是……
  “吱呀”一聲門響,裡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顧南衣還是那身嚴嚴實實打扮,抱著個枕頭飄出來,鳳知微瞠目結舌看著他,不得不承認雖然大男人抱個枕頭到處跑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但奇怪的是這人這姿態看起來居然還不難看。
  甚至……有那麽點點誘惑……
  從他緊緊攥住枕頭的雪白手指,從他微微俯下臉靠著布面枕頭的閑適姿態,從他半掀起的紗笠裡,雪色肌膚上唇線柔軟,一色微紅。
  那種最純淨最直白,仿佛來自於人心深處最簡單最原始的那些美好,因極致清澈而魅惑天生。
  鳳知微突然便不合時宜的想起一句詞。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正沉浸在詩的美好意境中,突見那人蹬蹬蹬抱了枕頭走過來,直奔她chuáng前,一把掀開被子——
  睡了進去。
  第十八章 夜來香
  鳳知微坐在chuáng上。
  她隻穿著單衣,在初chūn的寒氣中瑟瑟看著鑽了她被窩的男人。
  那男人坦然睡在她剛焐熱的被窩裡,睡下了居然還不脫紗笠。
  鳳知微不是不想尖叫,但是尖叫也不能讓這男人從她被窩裡出來,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非常時刻,慌亂於事無補。
  於是她很平靜的拉拉被子,近乎溫柔的拍拍對方的肩,和顏悅色道:“顧大俠,你睡錯chuáng了。”
  顧大俠頭似乎動了動,鳳知微正在竊喜他聽進去了,便聽見咚的一聲,隨即天旋地轉,臀部裂開般的痛。
  ……她被顧南衣一腳踢到地下去了。
  燕懷石聽見聲音從裡間衝出來,就看見鳳知微坐在地下,第一次以一種傻傻的表qíng仰望著chuáng上的男人,跌開的衣襟半掩,露出一抹比月色更瑩潤的白,午夜裡花香浮動,不知道哪裡有氤氳的氣息淡淡彌散開來。
  燕懷石立即把目光掉轉開去,有點尷尬的站在門口,不知道是去扶還是回避。
  隨即聽見chuáng上坦然高臥的顧南衣,gān巴巴的道:“我一個人睡。”
  燕懷石嚇了一跳,咻的竄進了裡間——接下來的jiāo涉,他還是不要聽見的好。
  不就是從和這個男人睡變成和另一個男人睡麽……燕公子抱著個被子,笑得和狐狸差不離。
  鳳知微也在笑,笑眯眯爬起來,溫柔的道:“好好,你一個人睡。”
  識時務者為俊傑,誰拳頭大,誰睡單間,她不鬧,要鬧也不是這樣鬧。
  然後她另抱起一條被子準備去睡裡間,並準備把燕公子給趕出去——他不是和舍監混得很好麽?舍監連小老婆閨名都告訴他了,分個被窩想必也不介意吧?
  剛走兩步,chuáng上那人翻了個身,道:“你在這裡。”
  鳳知微一個踉蹌,差點沒給被子纏跌,猛回頭不可置信的問:“我在這裡?”
  那人躺著,微微呼吸拂動面紗,起伏溫柔,輪廓美好,看在此刻鳳知微眼底,卻覺得跟快要詐屍的僵屍似的。
  “對。”
  言簡意賅,斬釘截鐵。隨即手一抬,一團白花花東西飛過來,正正落在鳳知微腳下。
  她的枕頭。
  這是要她打地鋪了,鳳知微低頭盯著那枕頭,告誡了自己一百遍:
  絕對不可以抓起枕頭撲上去捂住他的嘴……絕對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吸氣……那冊子上說過,遇見憤怒得難以自己就要爆發的事件,首先吸氣三次……
  三次吸過,鳳知微淡定了。
  不就是睡地鋪嘛,不就是被人從chuáng上趕下來嘛,不就是有個男人佔了自己chuáng又不許自己佔人家chuáng嘛。
  就當自己是他丫鬟好了,丫鬟都是睡chuáng邊腳踏的。
  鳳知微開始在chuáng邊腳踏上鋪chuáng,被子半墊半蓋,枕頭端端正正放好,半開的窗chuī起chūn夜的風,穿堂入戶,沁涼芬芳,她鬱憤的心qíng被衝散一半,抬起頭,對著深藍蒼穹上漫天的星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能活著,一直活著,每一季的好時節都不錯過花香,已經很好,很好。
  chuáng上的顧南衣,突然動了動。
  他俯下臉來,正迎上鳳知微揚起的笑臉,隔一層紗幕,他凝定如淵的目光,遇上了她溫存如水的笑意。
  那淡淡笑意,於不可能時刻綻放,如午夜裡梨花結了凝露的花苞,在東風裡無聲妖嬈。
  chūn夜迷離,輕紗浮動,一層紗氤氳如霧氣,他在霧氣後默默端詳,她在霧氣前淺淺微笑。
  這一刻靜默沒有來由,卻連那向來隻困於自己世界的人也不願驚破。
  說來似乎很長,邂逅其實很短。
  隻一瞬,他又走回自己的世界,將剛才那一刹驚動忘卻。
  鳳知微更是早已調開目光,不明白向來不會多做一個動作的僵屍玉雕那是在做什麽。
  她舒舒服服躺下來,在狹窄的腳踏上裹著被子,睡著了。
  她似乎很快進入了夢境,唇角那點笑意漸漸散去,而眉端輕輕蹙起,像沉入一個糾結而疼痛的人生。
  chuáng上那人呼吸一如既往平靜,也進入了夢鄉,面紗輕輕拂動,沒有人猜得到他夢中世界,看得見他面紗後的神qíng。
  或許,沒有夢,沒有神qíng。
  窗外,月光寧謐。
  ==
  鳳知微很快知道了什麽叫衝動犯傻的後果。
  不光是睡覺睡腳踏,還包括諸如以下教訓——顧少爺金尊玉貴,嬌貴無比,比如他的衣服質料,不能厚重不能粗劣,必須輕薄柔軟,越輕越少越好,仿佛另一層肌膚一般熨帖,比如衣服必須毫無褶皺,有一點不平都不行,如果哪天衣服不對勁,他會直接將負責給他打理衣衫的鳳知微扔出去。
  對,負責打理衣衫,不僅如此,鳳知微還徹底的淪為了日常雜事、整衣漿洗之類的一切事務包gān者,這些事指望燕懷石是不可能的,那少爺能將自己打理好就不錯,而顧少爺,哪怕衣服洗得有一點不gān淨,都能將鳳知微從屋中扔到屋頂。
  鳳知微悲哀的想,果然便宜的隨從不能牽,這哪是她的伴當?這明明是她大爺。
  此刻她將滿是皂角沫子的手從盆裡抽出來,低眼看著盆裡昂貴而柔軟的長袍和褲子,十分惡意而曖昧的想——為什麽從來沒有洗到過顧南衣的褻衣?
  這麽一想,臉上便泛了淡淡的紅,隨即聽見清越鍾聲,她擦擦手,取了書本去上課。
  她分在政史院,一路過去,人人側目——她是近期本書院迅速躥紅的學子——她的神秘隨從給她增添了很多人氣,據說書院有人打賭,賭顧南衣面紗下一定是個麻子臉。
  對,麻子臉,比麻子還坑坑窪窪的人品!
  不過她對書院的授課還是很感興趣的,書院學風開明,所學駁雜,並不僅限於經史子集,有時甚至還有政論課——針對前朝乃至當前時事的討論課,雖然比較隱晦,但也令人十分受益,授課先生多半不介紹身份,隻給一個含糊的姓,但是據說——又是據說,有些先生身份不同尋常,不僅有當代大儒,可能還有一些朝廷清貴文臣。
  今天這課便是政論,鳳知微最感興趣的學業,白發蒼蒼的胡先生,提出了一個新的論題。
  “大成守盛十三年,厲帝四十壽辰,諸皇子獻禮,其中遠鎮邊關深受帝王寵愛的四皇子,因為陛下屬相為馬,也十分愛馬,便千辛萬苦尋來一匹絕頂驪駒,重兵保護遠送而來,此禮必將極得陛下歡心,而當時皇帝還未立儲君,四皇子呼聲很高——請問諸位,若你為其他皇子幕僚,應該如何為本主建議,應對此事?”
  滿堂靜了一刻,眾家出身不凡的學子,被這個直接而又曖昧的問題震得驚了一驚,鳳知微垂下眼睫,大成厲帝根本沒有活過四十歲,厲帝的四皇子十分孱弱根本沒有戍守邊關過,這說的到底是哪一朝的皇帝皇子哪?
  今兒這問題,詭異哪……
  要不要回答?
  她默然沉思,沒注意到四面氣氛特別,而屋外樹蔭處,不知何時,半隱半現也出現了一個人影。
  第十九章 對對狐
  “尋更好的禮,力壓一頭!”靜默一刻後,有人大聲道。
  一半人紛紛讚同,老先生捋須不語。
  “jiāo聯近臣,在馬上做手腳!”
  眾人露出想笑又讚同的表qíng,老先生微微搖頭。
  “殺了那馬!”
  聲音清脆殺氣騰騰,滿是一往無前的決心,眾人被震得紛紛回頭,鳳知微一轉身,便看見一張清麗的臉。
  那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雙眼睛寶光璀璨,帶著刀鋒般的銳氣,眉目間輪廓卻有點不協調的僵硬,似乎也易了容,她凝目在那少年臉上看了看,隱約覺得,那張臉總體輪廓,竟然有些熟悉。
  至於像誰,一時想不出。
  那少年站起,單手按桌,喊出這一句後便虎踞龍盤的瞪視著四周人,大有你們不讚同我我就罵人之勢,他身側,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大眼睛少年,拉了拉他衣袖,低聲道:“別,別,坐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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