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焱冷然一笑:“我管你是作甚,再差也比进祁府强吧,进了那里便不得出来,既是有一个再透口气的机会,我何必拒绝?” 宫远山笑而不语,迅速解下自己胸前的大红花,为宋焱带上。 弄好后,说道:“官轿以东跃过人群有一匹白马,上面有个红衣女子,你上去同她一起走,她会引你去一个地方,有个人在那里等你。” 宋焱问:“谁?” “我媳妇。”宫远山换好了宋焱的素色长袍,飞快说道:“她有心病无法治愈,还需殿下为她开导一下,不过治归治,可别把她拐跑了啊。” “难道……她真的是……”宋焱声音开始颤抖。 “见到不就知道了,时不待人,快走!”宫远山将宋焱推了下去。 猛然间,宋焱好似想到什么,眼中光彩异放,他飞快冲入人群之中,向东方而去…… 69. 万马践踏而过,留下一地的狼藉。 赵六等一干影卫缓过劲来时,迎亲的喜队连同疯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诡异的天降祸事若还认为是时运不济,运气不好,这人的脑袋也别要了,只剩水了。 赵六一后背的冷汗涔涔,连滚带爬地向宋焱的官轿跑去,刚要掀轿帘,一股力道生风而来,一只脚将他踹了个结实,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冰粒似的嗓音从轿中划空而出:“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闯本王的轿?!” 这声音带有那个人独有的粗糙质感,定是宋焱无疑。 赵六连忙爬起来,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殿下饶命!!下官一时心急才……才……” 他心思不整,嘴下拌蒜,脑中飞快过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起疑。 “行了,快走吧,勿再耽搁。”轿中声音再起。 赵六哪肯罢休,踹了一脚身边的影卫,问道:“有谁看到刚才那个闹事的新郎了?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影卫们交头接耳,最终得到答案,说是有人看到了他带着新娘,扯了匹马向东而去,胸前那朵大红花特别醒目,绝对没错。 赵六听着不信,可又找不出任何破绽,就在他下达命令欲派人东追时,轿中三殿下的声音明显不耐烦了:“你们若再耽搁下去,过了晌午,板子可要挨到后半夜了。” 这护送护成这般鸡飞狗跳的地步真没什么可说的,从轻发落也免不了一顿皮开肉绽的板子,要是这位爷生起气来再添油加醋两嘴,他们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无奈之余,赵六赶紧一连串叠声应答。 很快,轿子又咯吱咯吱上路了。 坐在轿中的宫远山清了清喉咙,将手伸出轿窗,揉搓了几下,一张纸条便尽数成了暗黄碎屑,随风散得干干净净。 ** 祁府今日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府前时不时有个玉面书生出来晃来晃去,腰间玉坠子叮当作响。 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 yin -霾之气愈发厚重,眉头拧成了化不开的疙瘩。 终于,拐角转过来一行簇拥官轿的队伍让他眼中大放光芒,他毫不掩饰地兴奋奔去。 未到跟前他便发现了异状,这些个人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一脸的人间悲苦。 “你们怎么都是这幅德行?殿下还好么?”书生等不及轿子放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起赵六。 赵六不敢多言,朝他使了个眼色,赶紧去服侍下轿。 就在宫远山不徐不疾踱出的那一刻,天地都要为之变色了。 画面定格,空气凝结,时间静止。 在场每个人的脑海中犹如惊雷一片轰然炸过,更有甚者,直接当场晕厥过去。 “他……他是谁?”书生脸色惨白,哆哆嗦嗦指着宫远山,声音颤抖朝赵六大吼:“殿下呢?!说话啊?!” 赵六如痴儿一般木纳呆滞,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地喃喃自语:“你是……新……新郎……官?” 宫远山颇为同情地点点头,道了句:“正是在下。” “不……不可能啊……那时的声音没错,是……是殿下啊!”赵六突然一个激灵,一个箭步冲上去,勒着宫远山的脖子不肯松手:“这绝不可能!!你怎会发出殿下的声音?!!” “你说的是这样么?”宫远山拿捏音色,模仿起宋焱:“这种雕虫小技不足一提,我年幼之时便已爱玩不玩了。” 噗通一声赵六跌坐在地,像失了魂魄般,眼神空洞而涣散。 书生急得一把将他捞起,揪着衣领怒骂:“殿下呢?!哑巴了你?!快说他在哪儿啊?!!” “我……我们中计了,”赵六指着宫远山道:“殿下被这个人换走了……”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书生失态狂吼,如花似玉的面容霎时狰狞无比,他将手里的折扇一甩竟亮出一柄短刀,寒光划出一条细线直奔宫远山的脖颈,幸亏宫远山眼疾脖快,身子微微向后一闪,毫厘之间便躲过了一条血口。 宫远山皱起眉头:“各位稍安勿躁一点可好?有话好好说嘛。” “好啊,待会儿你想怎么说都行,我就怕你不说。”书生- yin -狠歹毒的目光- she -出,冷笑地朝两边大喝:“来呀!押他进府!” “且慢!”宫远山从怀中掏了个类似腰牌的物件,在书生面前晃了一晃:“你还是先跟它谈谈吧。” 书生以不屑一顾的神情轻慢地一瞟,就只这么一眼,整个人犹如瞬间化成了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赵六急了,喝道:“都愣着作甚!还不将他拿下……”话音未落,脸上便是重重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