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谁让你是我妈呢,”吴铭摆摆手道:“那为什么你给他法力却不给我?同是半魂而生,当他亲妈做我后妈,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给我用脑子好好想想,行吗?”阎王狠狠瞪了一眼吴铭:“我舍弃半魂一片片投入轮回,去修补你们的魂魄,你以为从不全的残魂碎魄炼至一缕完整的魂魄那么容易?做你们两个出来已是穷尽了我所有的修为,我怎么还能有本事给你们加法力?” “不可能!那魏怡仁的妖术哪里来的?他不就是个肉胎凡骨么?”吴铭吼道。 “我哪知道?!我要是早知道,还能有你么?” 这话听起来话中有话,线索颇多。 吴铭当然要刨根问底。 等了良久,费了半天劲,吴铭才逼着阎王说出来: “从切断与我连接的魂脉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我的了。没了守宋焱的人,我当然还要再做一个了。” “切断魂脉?”吴铭不解。 阎王叹了口气,倒出原委:“他切了我的魂脉,魂脉一断,这片半魂便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再也感觉不到他所感,就如同茫茫人海中的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再与我无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铭问。 “应该是他在关玉山的时候。”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他妈是耳背还是理解无能?!”阎王怒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断魂斩根除非我亲自下手,别说是一个半魂修出的全魂肉胎,就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也要废一番修为才能断得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蠢死了!做什么魂不好,做出个有反骨的。”吴铭唾之以鼻。 这句话真相了。 阎王“你……你……”地反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铭拍了拍红衣美男的肩,甚是理解:“算了,算了,这回老子就开恩帮帮你吧,我会恪尽职守好好守着宋焱,不过……有个条件。” 阎王挑了挑眉,让他有屁赶快放。 吴铭脸色一沉,面露不善。 “我也要断魂去脉,再不与你沾上半点关系。” 49. 阎王的脸不能再黑了。 他瞪着眼,咬牙切齿:“你给我再说一遍。” “说他妈一百遍也是这话。”吴铭毫无畏惧。 然而,一阵放浪大笑从阎王那头传来。 “吴铭,你以为断魂去脉是过家家做游戏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拿过一旁吴铭割肉的刀在手里转圈圈:“魂脉之所以称为一个脉字,就是因为它是魂魄之本,三魂七魄全靠它滋养而生,你的魂脉来自于我,本来就不独立,这就跟脐带一个道理,断了这根脉,魂魄立时便会枯萎,弄不好直接魂飞魄散,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照你这么说,魏怡仁早该死成空气了,哪能像现在这么生龙活虎地还给我来上一刀?”吴铭根本不信。 “他身上有太多的事我解释不通也想不明白,那夜断崖他现身时我也惊了,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阎王若有所思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绝不会是他一个区区半魂能做得出来的,幕后一定有个高人在帮他。” 还没等吴铭接话,阎王便冲他盈盈一笑:“可惜了,他有的你却没有,他可以侥幸活下来,你却只会魂枯魄竭,终将耗成个死人,怎么?就这么狠心舍得离宋焱而去?” 祭出宋焱这个大杀器真是相当之精准。 吴铭的心好似被人凶残得揉捏了一番,疼得呼吸都要骤停了。 是啊…… 怎么舍得掉? 他将眼睛缓缓闭上…… 宋焱有着一张看起来凉薄少肉吻起来却温热柔软的嘴唇,吴铭总说跟他的人一样,看去冷冰冰的贴上去就热了……还有那双眼睛,垂眸时纤长的睫毛根根落下将眼中的情愫封了个干净,让人总要去猜这个人到底想什么,特别是在吵架时,本就是闷葫芦还猜不透,吴铭真恨不得上去把那些睫毛都给他拔了……还有还有那一身的伤疤看着好心疼,他都动过念头,想求阎王假扮个江湖术士什么的,来捏个诀给他消了。 哦……对了对了,他的头发也超有手感,那么长跟缎子似的还没头油,好神奇啊……还有还有……太多太多了…… 直到这时吴铭才发现这个人的一颦一笑,点点滴滴早已化成了一卷卷黑色胶片封存在了心中,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闭上眼,摁下心中那个放映键便如看电影一般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就这样吧。 足够了。 他将眼睁开。 冲着这个一脸- yín -笑,颇为得意的红衣男子说道: 那就看看谁的命更硬吧。 这句过后,阎王完全惊呆了,缓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好好好,你有种,你不牛逼谁牛逼,你豁出去了是不是?可我还没活够呢。”他怒目而斥,满脸不甘:“告诉你,你的就是我的,咱们母子同根,一体之源,我用轮回和修为生养了你们,断了脉便会有极大的反噬,上次被魏怡仁斩断了,我连吐了三天的血,闭关了半年才将我剩下的残存修为保住,好在我做他同时做了你当备用,否则我哪里临时找备胎?这次要是再被反噬一次,别说修为了连他妈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我凭什么冒这个险,受这个罪?” “因为这是你欠我们的。”吴铭一字一句,说得坦然:“多行不义必自毙,难道你做我们时没想过么?” “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住了,”阎王气结道:“没有我,哪来的你们?!居然敢这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