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冰凉陌生的手抚了上来,擦去了吴铭眼角的- shi -润。 “伤心即会流泪,人之常情罢了,何必要忍?”宫远山的柔声便响在耳畔:“这种事就更没有男女之别了。” 吴铭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再抬起头时已无任何表情:“公子的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必当回报,还望公子自重,好走不送。” 宫远山怎会罢休:“日后我是不指望了,要报恩便在此时此刻吧。” 吴铭警觉地问道:“怎么个报法?” 在朔王府让他第一个意识到的是这个恩或许会跟权斗夺嫡有关,太子一党的重臣之子主动登门拜访本就蹊跷,索要之事无非便是这些。 一根不听话的发丝不知何时跑到了吴铭的嘴中,宫远山顺势将它别入耳后,笑道: “让我亲你一下,咱们就算扯平了。” 46. 这犯桃花的命是又他妈来劲了吧?! 吴铭瞪着宫远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长得辣么人畜无害的一位好青年,怎么尼玛刚刚二见面便要上来抱着啃啊!? 吴铭鼻中冷哼,眼神似冰刀:“公子如此孟浪之语,怕是过分了些吧?” “我不叫‘公子’”宫远山微微一笑:“我单姓双口宫,名远山,便叫我远山吧。” 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实啊…… 吴铭心里冷笑万分,嘴上却道:“宫公子,在下……” 宫远山谆谆教诲:“远山。” “远山公子,在下……” 宫远山不屈不挠:“远山。” “……” 吴铭扶上了额:“是不是我一直不改口,你便一直不让我说下去?” “正有此意。”宫远山点点头。 一个称呼跟他矫情个大爷啊!靠! 吴铭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道:“远山,你我素昧平生,相识不过此刻,凭什么我要让你亲我?” “就凭此时此地我是你唯一的靠山,”宫远山慢条斯理道:“若不是我,方才你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若不是我,你定走不出这个危机四伏的园子。” 吴铭嘴角抽了三抽,冷笑:“这话委实说大了吧,救命之恩确实不假,但我已行过了大半的路,通往后院的长门抬眼所及,不过几步而已,吓唬小孩呢?” 随后,宫远山的脸上浮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信不信?没有我,三步之内你必定腰斩。” “……” 这话听着真他妈渗人,吴铭不由得探头向前张望……除了层层叠叠的假山以外,再无其他。 宫远山指着前面某处:“从这边走过去,正对长门不到五丈开外之地便是阪月斩刀阵,刀片设置的上下间隔是以成人的身高所算,脖颈,胸骨,横腰,膝盖,脚踝,刀刀同时齐发,即便是轻功了得的人若留意不到内中乾坤,跃起高度不及也会被削去大半脚底。” “你再去瞧那边,”他又换了方向,指着相反的某处道:“若是从那边过去会触发剑雨阵的机关,机关一启,喂了毒的小剑会如蜜雨一般洒下,断绝了右侧通往长门所有的路,即使轻功盖世,内功深厚的人也不过是网中鱼笼中鸟,徒劳挣命而已。” 这些话听得吴铭是一后脊梁的冷汗,手心里- shi -滑无比。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敌不乱,自先乱,这仗能赢吗?! 吴铭稳了稳心神,装作毫不在意地一笑:“这园子是你造的么?” “当然不是。”宫远山道。 “自家府邸被打造得如此戒备森严机关满布,定是耗费了朔王不少的心血,既是呕心之物这内里的秘密便更不可于外人道也,想必那些替他造园的机甲工匠们现如今个个都去见了阎王,”吴铭嘴角上扬,端起一副极为蔑视的神情:“编出这些个劳什子讲与我听,不累么?” 宫远山耸了耸肩,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示意吴铭好好看着哈。 石头嗖的一下飞出正打到几丈外的草地上,还弹了一弹。 仅仅停了一拍,只听得五声劲风之音划破长空,寒光四- she -的刀片一齐飞出,像钉子似的定入对面的墙中,竟是深入寸许,这杀伤力若挨上人身必然是削骨剁肉,血水四溅的下场。 吴铭眼珠子都要脱眶了。 “其实这园子没什么,算不得上乘之作,”这位白衣楚楚的公子哥拍了拍手上的土道:“八卦- yin -阳之象讲究得是封相多变,五行相衡,如此杂乱无章的堆砌已大大削弱了整个脉络的走向。” 甭管听懂听不懂,吴铭的后槽牙始终都磨得咯咯作响。 宫远山得意地笑道:“其实你还有一条路,便是在这个石头上睡上一整晚,五殿下那点子穷事,一个晚上怎么也折腾完了。” 就在吴铭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提议时,那边却又说了:“不过……现在是仲夏时节,这满园花草的蚊虫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夜里纷纷出来觅食,你肉嫩血甜的,啧啧啧……扛得住么?” …… … - cao -,老子认怂还不行么。 一个动人的微笑在吴铭脸上飘然而现:“你想亲我哪里?” 宫远山答道:“随君而定。” 嗨,这不就结了么。 不过打个啵而已,放在以前那些个- yín -荡日子里这玩意做完连想都想不起来,如今不过一个真爱,还他妈是个分了手的真爱,有必要这么守身如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