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敢怒不敢言:“我从这跳下去?” 阎王点了点头。 吴铭开始哆嗦:“那个……有个问题……” “说。” “到了那边,我怎么找到那个人?又怎么知道是他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们安排,记住了,那个人右腕上有个牙齿一样的胎记。”阎王看了看表,催促吴铭别墨迹了,赶紧的。 吴铭继续磨蹭:“那这也太麻烦了,我又不能每个人都上去撸袖子看……” “到时我会提醒你的,你跳不跳?”阎王脸色沉了沉。 “等等……再等等,他好男色,是个同- xing -恋吧?”不知怎么回事,吴铭心里越来越没底。 “那我倒没听说,他没纳过男宠。” 我- cao -?!他妈逗我呢?! 吴铭失态大吼:“不好这口,让我一大老爷们过去捣什么乱啊?阎王爷,你这是还人情还是给人添堵呢?” “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下去就下去!” 阎王烦了,一个大脚片子直接踹上去。 我- cao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铭破音的鬼叫划破天际,连同他的人越飘越远,最终归入无底的深渊。 3. 残阳如血,破碎无边,满目皆是触目惊心的残尸断臂,地上的血水蜿蜒崎岖汇成一滩滩的血泊,惨叫声哭声此起彼伏地在耳边交叠,空气中满是- shi -润甜腻的血腥味,鼻子又辣又痒。 这是吴铭醒来后的感官认知,等他全身的关节和皮肉可以动的时候,周围已经安静多了。 再次从成堆的尸体里爬出来,吴铭已经无语哽咽了。 每次都在人肉堆里醒来,还他妈的还能不能有点创意了? 身上的t-shirt和牛仔裤已经被血水泡得面目全非,倒是不用担心跟这个世界的画风不对,问题是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多难受啊。 探索了一下四周,吴铭发现他正身处于一个相当原生态的村庄,条件很复古,复古到根本就是在古代,感觉起来要比1000年前还要更早一些。搜罗了好一阵子他才从一个死人身上找到一件还说得过去的麻布衣衫,又脱下另一个死人腿上的灰布裤,刚想找跟根绳子把肥大的麻衫捆一捆,一只消瘦枯槁的手便摸了上来,从天而降一只骷髅架子让吴铭全身鸡皮疙瘩瞬间冒出了来,没等他有所行动,一滩泥巴便向他脸上袭来。 他反- she -- xing -地挥动两手予以抵挡,还没使出什么劲,便听得对方“哎呦”一声惨叫。 这声略显苍老了点,吴铭连忙定睛看去,一位皱纹满布,老态龙钟的老人呲牙咧嘴地正要倒地,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扶……正此当口,老人反手一拍,“啪嗒”一声。 一大滩臭烘烘不知掺进去什么粪便的泥巴正正好好贴在了吴铭的脸上。 …… … 吴铭默默甩掉脸上的臭泥。 “老太婆,你认识我吗?”他压着火,嘴角抖了三抖。 老太婆打量了好一阵,摇摇头:“不认识,从未见过。” “那您这是干什么呢?!”吴铭吼起来。 “嘿,我说姑娘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一个姑娘家家的,兵荒马乱到处走多危险啊?!你以为穿上男子的衣衫女扮男装便可蒙混过关了?老婆子我老眼昏花尚能一眼辨出,何况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不在脸上抹些臭泥怎么掩人耳目?!” 整整一段话没有一句话不犯在吴铭的大忌上,字字珠玑,铿锵有理,说得实在太他妈有水平了。 一时间,吴铭完全愣了,竟然无言以对。 这种表情看在老人家眼里充满了大姑娘知错害羞的小别扭样,她又掏出一把臭烘烘的烂泥:“来,姑娘,再抹上点儿,城外的那些个蛮子谁知还会不会再回来,那些人可是连母猪都不会放过,更何况这么水灵的大闺女,要是招了祸被人糟蹋了,你娘该多难过啊……” 吴铭恨不得把面前的老婆子给生吞活剥了:“你还有完没完了?!臭老太婆,给我瞧清楚!!我他娘的是个爷们!纯爷们!” 老婆婆不知是没听懂,还是犯耳背,“啊?啊?”的说不下去。 吴铭把手做成喇叭形状在老太婆的耳边吼:“我!是!男!的!----男!的!” “啊?蓝的?什么蓝的?” “哪跟哪啊?我说我是男的!” “不能用篮子,用篮子臭泥就漏了,弄一身。”老太婆打岔都要打出天际了。 本来这种- xing -别问题除了脱衣服以外没什么可争论的,吴铭那张中- xing -的美脸在审美开放的现代尚且无法把他自己从女人堆摘出去,更何况是男女皆束发戴冠,头发只能掉,不能剪的古代,他的脸毋庸置疑地更加难以分辨。 当然,老太婆一颗助人为乐的心也委实太过执着了些。 就这样,两人毫无安全意识地在一片饱受蹂躏的村庄废墟中争吵不休,直接就把刚刚进驻城中增援维稳的建安军兵士给引来了。 建安军隶属于大梁国国军中一个极为遥远的分支部队,长期镇守西北边陲,在西北蛮子屡屡犯境之际,它的规模和建制已越来越得到皇帝的重视,此次西北哈赤族的无端骚扰,让辽城以西的十个府镇全都遭了秧,西北蛮子一路烧杀抢掠下来,村镇中的金银财宝,妇女子孺皆被一洗而空。 等到了建安军手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东西再能搜刮了,这些个老兵痞常年在塞外苦寒之地服役,缺衣少粮,趁着边疆纷扰不断,不少人顶着蛮夷的名头在镇中大肆搜刮物品,运气好了还能碰见个把民女,解解馋。 这次却不同以往,西蛮子所过之处干干净净,别说母猪了,连他妈母狗都没剩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