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宋裕连忙接上:“有,有,我这儿应有尽有,公子是想要口服的还是外用的,或是香薰一类的?” “殿下乃是个中高手,一切便由殿下做主吧,”宫远山稳稳当当拱手一揖。 为了这么个事巴巴地跑来,合理又不合理。 本是关起门中床上那点子事,不但跑过来一通散还大咧咧索要- chun -药,对于世代忠烈,仪风正统的豪门望族来讲也忒他娘的丢人现眼了,可- xing -乃男儿之本,家庭和睦之基石,若是实在不济,不能欢好,上门求药倒也是被逼无奈之事。 无论怎么个理解,这破事能赶快了结才是真的。 宋裕赶紧唤了门口候着的侍女,去为宫远山拿药。 下人刚走,宫远山便一撩衣摆,悠然自得地坐于吴铭对面的红木椅上。 “这位公子与殿下一同进来,方才也并未被遣退,想必是殿下亲密之人吧?”他端起茶,吹去边沿的茶叶沫子,冲宋裕大方一笑:“殿下不介绍一下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裕就怕这个人注意到吴铭。 哪知这个臭小子一进门就他娘的这幅德行,不想留下印象都难。 他只得轻描淡写道:“这是我新纳的男妾,刚刚同我回来,一会便与他一起到内府歇息了。” 这话既是为了解释,也是为了送客。 谁也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引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风波。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时,门口一声惊天巨响,一地的汤汤水水,碗碎盘裂。 声源处,一个眉目清秀,身段妖娆的公子哥张着嘴,手里拿着托盘,愣愣地傻在那里。 屋中各人还未及反应,只见这个公子一个健步冲过来,对着吴铭的脸便是一个大嘴巴子。 劲力疾风带雨,手起掌下,“啪”的一声脆响,五指红印便显了出来。 不过,让人咋舌的是…… 现的根本不是吴铭的脸,这五枚指印竟然清清楚楚地跑到了宫远山的侧脸上。 在电光火石之间,宫远山抢到吴铭的面前生生替他挨下了这个耳光。 这个事不但惊了吴铭,更是将宋裕吓得肝颤,他飞也似的冲上去按住施暴的公子,嚷道:“云逸,你这是作甚?!失心疯了么?!你看看你打得是谁?!” 叫云逸的男子早已泪眼迷蒙,恨恨地吼了回去:“爷不是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我是最后一个爱宠,再不纳了么?!这话仿若昨日之梦,难道一切尽是泡影?!” “云儿,不是这样的……你……你听我解释……”宋裕满腹委屈,可怜巴巴道。 “解释什么?!定是这个浪蹄子勾得你蒙了心,对不对?!看我不撕了他那张脸。”云逸气得又要上去厮打,被宋裕手忙脚乱地压了回去,一个攻击,一个阻拦,两人很快便纠缠到了一起。 顷刻间,屋子里吼声,叫声,哭声乱成一团。 …… … 此时此刻,宫远山身后的吴铭都他妈要凝出一抹笑意了。 不过想找个知情人好好解解心中之惑,想出办法谋定而后动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自从得知宋焱所做一切皆处于某种隐情之后,他便要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如此不明不白地输了,岂能让人甘心?! 可偏偏老天爷就是要处处作梗,样样阻拦,看他不顺眼就罢了,还让他卷进这个活该得- xing -病的王爷家中乱七八糟的破逼事里。 真是- cao -你妈了个逼! 吴铭心中愤怒之极,这些日子的苦楚正愁没机会宣泄,当下毫无顾忌,冲上去便是一脚飞踹。 同样的,这个大脚印子也没落在云逸身上,而是被宋裕挨了下来,五殿下滚圆的身子眼瞅着便向后滚去。 云逸完全看傻了眼,愣神间,吴铭的拳头又趁机跟了上来。 要说宋裕真乃多情种子,刹那间竟能使出劲洪荒之力克服了惯- xing -又冲了回来,再次为心爱之人挡下了这一拳。 拳头狠辣,鼻中酸涩,滴滴见血。 …… … 就这样: 一个重臣之子被抽得脸肿。 一个堂堂皇子被揍得鼻青。 这下,四人全消停了。 45. 想跟宋裕独处长聊的心愿成了吴铭的一厢情愿,至少这两日是没这个机会了。 即便四个人都已适时收了手,鸡飞狗跳,锅砸碗摔的迷迭香居还是让整个朔王府如炸锅了一般沸腾起来,在第一批跑过来的男宠女妾风风火火奔走相告下,府里只要记得住地形躲得过暗器的都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一个高高在上,金枝玉叶似的王爷竟然挂了彩还见了血,没个当场背过气的就算不错了。 一时间,痛哭声,抽泣声,哀怨声,骂娘声不绝于耳……这阵势都能把竹梁挑了,房盖掀了。 可怜的吴铭早已被挤出了圈外,与宋裕之间是越来越厚且无法逾越的人肉之墙,而与他来朔王府的初衷更是渐行渐远,难以企及。 他心焦难耐,却毫无办法。 满屋的人肉骚味更是让他油然而生一种躁怒,这鬼地方,他真他妈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夺门而逃。 当然,这种脑袋一热干出来的傻事铁定是没有考虑到园子里的八卦阵型和凶险万分的陷阱。 所以,没走几步便迷了路就实在太过正常了,看哪儿都差不多,到哪儿都一样,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口,这些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真心要命啊。 即便是如此地小心翼翼蹭着边走,吴铭还是未能避及地踩中了一个足夹陷阱,这个锯齿尖锐,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毫不留情地向他的脚咬了过来,亏了他天生运动神经发达,愣是擦着边拔了出来,虽然还是弄得皮肉破裂,鲜血直流,好在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