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山同意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就这儿了,咱们办事吧。” 媒婆蒙了:“大爷,您说什么呢?老婆子我听不懂啊。” 宫远山掏出五锭璀璨夺目的金子扔给这婆娘:“一会儿这里会来一群人,若是闹起来,你们可劲地给我起哄架秧子,不要多问,不要多想,只需跟着我往大了闹腾就行了。” 不过是婚丧嫁娶这般常有的事,就是三生有幸也碰不上如此豪气的阔主啊! 媒婆的眼神都看直了,抱着金子一个劲地哆嗦,点头如捣蒜。 宫远山一跃下了马,向轿子走去。 不由分说便将吴铭从轿中抱出,一直到那匹雪白宝马的面前才将他放下。 吴铭掀开一点盖头,不解地向他看去。 眼前的人摸着白马雄厚的鬃毛,眼中无限柔情。 “小白,委屈你了,我定会请最好的大夫医治你,还会寻来你最爱吃的柳叶脆萝卜,一日几筐都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宫远山哄小孩似的对马说着安抚的话。 话音刚落,还未待吴铭作何反应,冷光当空一闪,一根木棍已重重地砸向马腿。 只听马儿长啸一声,腿骨折断,倒地不起。 吴铭完全看呆了。 半响,才回过味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前戏。”宫远山蹲下查看白马的伤势:“荒郊野岭咱们需要个理由堵他们的路。” “这个我明白,问题是你断你的马腿,为何要拉上我目睹这一幕惨剧啊!”吴铭看着地上蔫蔫的白马,心难受得一抽一抽。 “我要你狠狠地欠它一个马情,以后便由你来给它送萝卜,少一筐都不行。”宫远山白了他一眼。 “……” “好了,轮到你了。”宫远山手里一下下拍打着木棍。 “还……还要……断我的腿?”吴铭惊了,战战兢兢地后退。 宫远山噗嗤一笑:“那我怎么舍得。” 他顺手一拉,吴铭便老老实实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晕。”宫远山将木棍扔进草丛,迅速对怀里人道。 “啊?”吴铭没领会。 “快点,没时间了,我数一二三,闭眼。” 一……二……三…… 啪嗒,吴铭重重地落下眼皮。 就在他合眼的一刹那,前方簇拥着一顶官轿的十来个人正好从拐角处转弯而来。 从视线横向的角度看去,装晕的时间那叫一刚刚好啊! 一秒不够,多一秒浪费。 下一刻,耳边便是一声凄凉的哭声划破长空:“娘子啊,你醒醒!醒醒啊!!” 瞬时,鼻涕眼泪喷涌而出,滴滴答答流到了吴铭盖头没能遮住的下巴上。 我说…… 哥哎。 盖头下的这位仁兄,嘴角各种抽。 68.(半章) 偷偷抹了把下巴上的液体,一手的黏黏糊糊,绝对的眼泪鼻涕一把抓啊。 吴铭忍不了了,一把拉下宫远山的衣领,压低声音道:“你他娘的这么夸张真的好么?” 宫远山还是那副哭丧脸,嘴里却飞快念道:“不夸张就等着被林中躲在暗处护送的影卫干掉吧。”说完,朝喜轿边焦急张望的小翠递了个眼色。 小翠马上会意,拉着媒婆便冲了过去。 媒婆也是个有眼力的,立马醒过味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天喊地,招得一行人连轿夫都来围观了。 三闹两闹便成了一道严严实实的人墙挡在道中央,截断了宋焱去往祁府的必经之路。 没有办法,宋焱一行人只得就此停下。 远远地瞧见一大簇人头在那攒动不休,个个还是红衣红裤,赵六心中十分起疑,便叫了一旁的便装影卫前去探查究竟。 没过一会那人来报,说是不知哪里来的一行迎亲队伍,途中遭受意外,一条野蛇突然窜出惊了马,马惊了轿夫,轿夫惊了里面的新娘子,结果引了新娘子的惊厥旧疾,昏死过去,而唯一的那匹马,四蹄乱蹬正好磕在了巨石上断了腿。 这一连串如九连环般的故事听起来着实悲催,逻辑上却尚能说通,关键是……怎就好死不死让他们给赶上了。 赵六满腹狐疑,从马上一跃而下,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步子尚未站稳,宫远山便一把抱住赵六的大腿,哭得昏天黑地:“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娘子……您那么多的马,只要给我们一匹就好,我娘子的病真是耽误不得啊!您就行行好,行行好吧!!” 赵六吓了一跳,一面踹着腿甩宫远山的爪子,一面吼道:“放肆!我等有要事在身,怎可随意赠马误事!你快给我放手!” “人命关天怎能置之不理啊大人!!”宫远山嚎得更凶了,高音直飙天际。 如此明显的信号让周围的各色人等马上群起沸腾,哭声,叫声,指责声轰炸而来,人群一拥而上把赵六围得动弹不得。 宫远山看准了机会,扒开人群直冲官轿。 他一把掀开官轿的挂帘,拽上里面人的胳膊就不放手,尖起嗓子大叫:“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罔顾人命乃是天理不容!我娘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声声凄厉之音贯穿耳膜,难听之极,却没激起宋焱一丝一毫的反应,或者说……他已然成了木雕一般的人,僵硬得连睫毛也不眨一下。 惊异完全将他冻结住了,宋焱漆黑的瞳孔逐渐放大,里面是宫远山那张清晰无比的脸。 官轿旁边也有不少的便装影卫,却没一个缓过劲来敢出手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