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就是不想动弹。”封言居高临下,手指上挂着串钥匙,闲闲地插嘴道,“这人一向自闭,不用管他。” 他上前开门,支使两人:“来搞正事儿——我这次的女朋友,想要个干净奢华又有辨识度的房子,后院儿泳池也要推掉重新砌,你们把花园设计一起做了吧。” 孟昭下意识:“那不就是小公主审美……” 话一出口,她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 在海边,蓝白色,日升月落,观海听风。 就这么模糊地闪了一下,又觉得不够,这旧洋楼本身的设计也可圈可点,只是太旧了,就变得鸡肋,全推掉可惜,放着又多余。 她沉思着,跟阿拉蕾一起看完整个园子,拍完照,记下封言给的材料。 一圈儿走出来,刚好用掉一个小时零一刻钟。 封言的司机将车停在路边,道路另一侧就是海面,晴天,水面平静,波光粼粼。 谢长昼逆光立着,宽肩窄腰,一只手撑着手杖,黑色风衣迎风猎猎,衬出身形。 修长手指间,有青白烟雾升起。 孟昭脚步微顿。 下一秒,他若有所觉,掐灭烟头,转过来:“看完了?” 谢长昼居高临下,声音很低,脸上表情淡淡的,唇色比往日里浅。 孟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道:“嗯。” 他示意她上车,一边迈动长腿跟着她走,一边低低道:“昨天睡太晚了,清醒一下。” 孟昭微怔,连忙:“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要解释。”谢长昼低咳一声,声音有些哑,很轻地道,“都答应你不抽了。” 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微顿一下,他像是想到什么,微眯着眼,又补充一句:“没生病,就是困。” 她睁圆眼,感觉他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乘着稀薄的阳光,轻盈地飘落下来:“不用担心我。” 孟昭屏住呼吸。 良久,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 下榻的地方在摩珀斯。 这酒店是扎哈遗作,设计相当大胆前卫有艺术感,被很多游客评价为“如同一脚踏进银色金属宇宙飞船”。 四个人两间房,孟昭和阿拉蕾住一间。 两人套间大小近六十平,孟昭有点忐忑,阿拉蕾毫无所觉,抱着ipad滚到床上,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房间所有开关都能直接用ipad操作,你要不要试试?” 孟昭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阿拉蕾疯狂扒拉数字开关,“反正等你进了‘风光’,也是我来带你。我这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你提前适应一下。” 孟昭微怔一下,连忙:“好。” 办完入住,四人吃了点儿东西,自由活动。 孟昭不知道俩男生在干什么,封言似乎有事要找他聊,拽着谢长昼就消失了。 阿拉蕾躺平玩纪念碑谷,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查资料。 港澳房价极其高昂,人均占地面积又很小。 像封言这样,送礼物随手一送就是栋小洋楼的,属于孟昭认知之外的奢侈。 她思考一下午,只在ipad上的设计文件中敲下一句话: “我们没能脱离喧闹都市,又被困在局促空间,因而更要试着打破界限,寻找挣脱的可能。” 再见到两个男生,已经是晚饭时间。 他们图省事,在酒店里吃晚饭,谢长昼进食很少,吃两口就放下餐叉不动了,唇色仍旧淡淡的,看起来有些病态。 孟昭想跟他说话,又有些犹豫。 封言抢先一步开:“太浪费了吧,不再吃点儿?” 谢长昼似乎心情不佳,撩起眼皮,反问:“要不你把我盘子里的焗蜗牛拿走吃干净?” 孟昭:“……” 也幸好她没开口。 结束晚饭,在阿拉蕾的强烈要求下,四个人潦草地逛了逛酒店。 摩珀斯算设计酒店,艺术品很多,二十三层辟出来取了个名叫“艺赏二十三”,整层只放着一个大大的雕塑,《good intentions》,作者是潮流艺术之父kaws。 四十楼有恒温泳池,艾尔曼尚廊的甜品也很出名,阿拉蕾跃跃欲试,搞得孟昭也很期待。 但这些行程全被放在了明天,今晚只剩一件事: 逛赌场。 这行程是封言定的,刚起个话头,就被谢长昼皱着眉打断:“孟昭不去。” “她现在是我的员工了。”封言挺胸,“老板说了算,老板要带她去见识一下澳门建筑,不行么?” 谢长昼冷笑:“你就一天到晚就想着腐化小女孩思想。” 他推开封言,一本正经地,朝着孟昭道:“这种不合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