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语气变得不善:“他凭什么打你。”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她的记忆好像变得很跳跃,断断续续的。 她那个继父。 他只是不知道,她想起的是哪一年的事。 两人分手后,她似乎就没再回过家,他觉得她那继父应该动过好几次手,他跟孟昭在一起之前,以及,他和孟昭分开之后。 卧室内静寂几秒,她跟断片儿似的,说完这句又没声了。 谢长昼沉默一会儿,站起身,想抽烟。 然而下一秒。 “谢长昼。”孟昭蜷在被子里,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抱抱我。” 22. 她的腰 “脱啊,怎么磨磨唧唧的。”…… 22 谢长昼站着, 没动。 分手四五年之后,他有点不明白,孟昭是什么立场, 来说这样的话。 她病糊涂了,他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儿。”谢长昼看着她,声音沉沉的,又重复了一遍,“他凭什么打你?” 孟昭也记不清了。 思维断断续续, 她清醒了两分,想收回刚才的话。 “就……”她说得有点艰难,“你入院之后。” 那已经是孟老师去世后的第五年, 乔曼欣苦熬多年, 终于等到加薪;继父升了职称, 事业蒸蒸日上;弟弟的数学天赋初初显露,开始准备上小学。 一切都行走在正轨上, 家里一派和睦, 只有孟昭无处可去。 谢长昼车祸入院之后, 医院里每日来来往往都是谢家人。 谁也没想到他在icu一躺就是一星期, 想瞒, 瞒不住, 到第五天,远在香港的祖父谢老先生在秘书陪伴下,连夜专机抵达广州军区医院。 老人家征战商场一辈子,上了年纪, 气场特别足,坐在特护病房里,就那么平淡地撩起眼皮, 问:“阿昼在车上犯病时,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儿,就是你?” 明明一点儿情绪也没有的一句话,孟昭冷汗就下来了。 她突然意识到。 她其实非常难以向他的家人解释,为什么她全须全尾,仅仅皮肉一点擦伤;而谢长昼性命危在旦夕,一周被下了两个病危通知。 医院冷白的灯光下,她被很多交错的目光注视着,说:“我是。” 谢老先生没再看她,只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 之后一直到谢长昼醒过来,都没有再跟她说过话。 那时候她跟谢晚晚、钟颜的关系都已经不复从前,她俩来医院探视,撞见坐在门口的孟昭,往往也只是清清淡淡点一点头,并不说别的。 赵辞树来医院,会多跟孟昭说一些话,有时给她带一些吃的,或者嘱咐她好好休息。 只不过他来的次数不多,他跟谢长昼有项目合作,合伙人突然倒下了,压过来的工作已经令他焦头烂额,每次来医院都匆匆忙忙,没法多待。 到最后,他能跟孟昭说的,也只是:“你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孟昭没有等到。 谢长昼醒过来的第二天,暂时还不允许太多人探视,她本来想再等一等。 没想到先等来谢晚晚。 据乔曼欣后来的说法,那天谢晚晚是踩着小高跟,直接找到了家里。 乔曼欣不在,钱敏实在书房写教案,以为有客人,洗了水果到客厅招待。 这位大小姐把家里装潢打量个遍,开口第一句就是:“好奇怪,父母都是老师,为什么会教出一个这么贪心、又一直倒贴的女儿?” 孟昭很多年后都不知道,那天谢晚晚,到底跟她家里人说了什么。 但傍晚时分,乔曼欣突然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让她立刻回家。 她以为有急事,回家推开家门,乔曼欣上来就问:“你在跟谢长昼恋爱啊?分手吧,你俩不合适。” 孟昭立刻感到头大如斗:“发生什么了?您都不先问问怎么回事……” “我吃完饭还得去看晚自习,来不及了,让你钱叔跟你说吧。”乔曼欣对钱敏实存在一种天然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觉得让他来讲也一样,“你今晚别走了,住家里,让你钱叔跟你好好聊聊。” 孟昭下意识就是:“不行。” 乔曼欣改嫁之后,孟昭从升初三,到读高中,到上大学。 这四五年的时间里,一直住宿、留校,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家。 她今晚也不打算留下。 “昭昭。”乔曼欣微微皱眉,“妈妈为了你的事儿,特地从学校赶回来。我这届学生马上要高考了,你这几年都不关心家里,也该懂点事。” 孟昭不理解:“我还不够懂事吗?你不知道,你结婚的时候……” “昭昭。”乔曼欣打断她,“你不就是因为,妈妈改嫁得太快,所以一直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