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朋怒道: “丞相,莫非你要讓大王眼睜睜看著我南境三邑落入天子之手?” 張開地面無表情,回答道: “我並無此意,而是勸大王隱忍,待秦軍退兵後,再向天子討要說法,向那個名叫勾嶽的周將治罪! 而現在,並不是分裂盟約之時。 若無周國相助,公仲朋,難道你能請命為大王守衛韓國?!” 公仲朋頓時語塞。 韓倉看了公仲朋一眼。 若不是他兩面三刀,動不動就出策欲圖撼動盟約,也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兒。 雖然韓國還什麽也沒做呢。 但如今,周國的舉動,已經說明天子知道了他的那些小九九。 “丞相所言不錯,現在不是裂盟之時。 速速征召全國糧草,輸送至南境,助周軍抗楚!” 公仲朋還想勸諫:“大王……” 韓倉瞪了他一眼,“好了,別說了!本王主意已定,現在只有維持盟約,才能抗秦,決不能光圖短利,而留有余手!” 公仲朋見韓王如此堅決,也就不再勸諫,心裡十分可惜。 於是。 韓國征調境內全部余糧南下,增援周軍。 …… 見到勾嶽書信後,姬延微微一笑。 “看來,韓王也是個明理之人,就不知道,是誰在左右韓王的決策,竟在背後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趙累眯了眯眼,道: “應該是韓國公仲朋所為,此人攻讀縱橫學,乃韓王麾下一名謀臣。 韓王對他,也是非常信任,也只有他,能影響到韓王。” 姬延冷笑一聲,“算了,既然韓國決定全力相助,傳令勾嶽,定要將楚軍拒在巢鳳以南,不得北進一步!!!” “諾!” …… 這一仗,斷斷續續打了兩個月。 楚軍終於攻破了南原。 然而,他們自己也是損耗巨大。 四十萬大軍的糧草,每日供給,乃是一筆天文數字。 楚王再怎麽盡力,也在不斷的發信催促唐昧和景缺速速攻下巢鳳。 然而。 楚軍被周軍拖延在那裡,根本不得寸進。 勾嶽收縮了所有力量,在堅固高大的巢鳳城上逼退了楚軍數十次! 為了減緩傷亡,唐昧和景缺商量著,再次召開軍議。 “周軍堅守不出,巢鳳城牆又十分堅固,我大軍傷亡慘重。 大王在郢都不斷發信,催促我等攻下巢鳳,想來,應是後勤糧草有些周轉不開了。 諸位將軍,可有妙計,助我攻城?” 眾將士你看我我看你。 大帳之中一片沉默。 竟無人想到一個穩妥的計策。 景缺想了想,道: “周軍士氣正盛,這幾日攻城,只見他們令行禁止,訓練有素,不像是天下間傳言所說的那般羸弱,務必要想個辦法,從內部攻破周軍。” 唐昧問他:“你可有辦法?” 景缺想了想,道: “可遣一使者入城,遊說勾嶽,為我楚軍大開方便之門,楚軍也絕不會侵擾周國邊境。畢竟,這周國是義務幫忙,巢鳳乃是韓國城邑,那個勾嶽不會想不明白。” 唐昧副手踱步,道: “看此情形,短時間內我們無法攻入巢鳳,景將軍之計,不妨一試。“ 於是。 楚軍遣使者入城。 與勾嶽相見。 言說:“楚軍伐韓,乃義戰,這也是我王與韓王的私人仇怨,周國何必自損糧草國力,與楚軍糾纏?不如趁早退兵,我王可擔保楚國將士不犯周國一寸土地!” 勾嶽看了這位楚使一眼,笑道: “使者此言差異,楚國伐韓,破的是韓魏周三國之盟約定誓,其最終得利者,唯秦國耳,如此,我等大軍絕不會退出巢鳳,也還望楚王諒解,趁早退兵,你們不是已經得到沃邑和南原了嗎?” 楚使心裡罵罵咧咧。 那沃邑和南原,破損不堪,城池狹小,又不富裕,兩個加起來也不及一個巢鳳。 如果這一戰不拿下巢鳳,即便拿下南原和沃邑,他們也是白費工夫。 雖說如此。 楚使還是笑眯眯的道: “此戰,兩軍皆是損耗頗大,將軍如此,豈不是讓那韓國獨佔利益?” 勾嶽:“韓國以糧草後勤增援我軍,國力也有折損,敢問他們獨佔了什麽利益?從始至終,皆是你楚國在伐韓吧?” 楚使冷冷道:“將軍莫非真不給我王行個方便?” “哈哈哈,使者請回吧,既然談不攏,那咱們戰場上再見!” 楚使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回去稟明唐昧之後,唐昧大怒。 再度率軍來攻。 如此一來二去,時間拖的越來越久。 然而。 周國的部隊,卻像釘子一樣鎮在巢鳳。 加上糧草充足,城牆堅固。 楚軍愣是沒啃下來。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轉眼間,四五個月便是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