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九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就道:“行啦,夏祺玄,你以为我们是真傻吗?是,我没有料到为何我今天糊里糊涂进了宫,我也没有想到,皇后早就盯上我了。但是,我私心里觉得这一趟并不白走。” “现在好好地出来了,现在辗转反侧很不安的,是你的母后大人。至于我这救命之恩,我也不是说不认,但是你也不必诓祁瑾闲,毕竟对你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你恐怕早就守在那顶上,就等着看看你那好好娘亲现在怎么样。” “不过我估计,你应该还想知道她对你这个儿子到底不是那个惦记的。只是不是我打击你,你刚才也听她说了,她这辈子只为一个夏煜至活着。所以既然你要开战,那这一战就只许赢不许败,不仅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那痴心无报还把命搭进去的爹。再有一个,今天我被你救了,但是我之后只怕更危险……” 一听酒九说她之后更危险,祁瑾闲就紧张起来:“更危险?” 酒九点头:“是啊,毕竟我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皇后娘娘可要担心了。更何况现在她知道她这个儿子还活着,就更要夜不能寐了。所以这一趟到底还是值得的。”说完这话,她挽着祁瑾闲就往房里走。 对于夏祺玄,酒九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故作镇定。 刚才一路回来,就能感觉他有不对劲。酒九完全理解,换谁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都不会多好受。 这时候,让他自己冷静,才是上策。 却在进屋时,酒九在祁瑾闲耳旁轻声道:“我说到这个份上应该够了吧?我是觉得也没必要再继续剜他的肉,这只会让他更痛的,对吧?” 对祁瑾闲,酒九自然是不瞒着也不藏着,当时就把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当祁瑾闲听到酒九说,那些老百姓是死于皇后派去的人手里时,他略微沉思后开口道:“九儿,你记得我当时受伤昏迷在你家酒肆门口的事吗?” “这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一直都没问你,你当时是怎么受的伤,你现在这么提及,难道也是和皇后有关?” “一直我也没有和你正经聊过当时的事,毕竟事关重大,不知道对你而言倒是更为安全,我想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其实我一直都有猜测,那些人是和皇后有关。你恐怕不知道,这林大山虽然是陛下跟前的掌事太监,可东厂西厂实际上是掌握在皇后娘娘手里。” “也就是说林大山背后真正的主子,是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我们一直有所怀疑,包括我大哥,心里对此也有一番较量,但也只是在怀疑的阶段。那次也就是因为打探到林大山手下的人去了澎涞,又得到消息说杨通天不日会在澎涞靠岸,所以我就悄悄过去了。” “事后我才知道,陛下对皇后也有所怀疑,也派了人跟着过去。大哥知道这回事,出于对我的安危考虑,要我和他们是错开行进。我便独自一人提前过去了,不曾想在路上就和两厂的人碰上了。” “问题在于他们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人在暗我在明,况且又是两厂的人,自然都不是弱者。我终究一人敌不过他们数十人,就这样受了伤,倒在了酒肆门口。想来他们也有手段,在我受伤之后昏迷的过程中往我身上灌了酒,这样一来,就可以掩盖他们对我下手之事。” 酒九这也是头次听说祁瑾闲当初那回事的内情,加上在这明都呆了这么些时日,当然知道两厂的人有多厉害。 一听里头暗藏这么多心机危险,看着祁瑾闲的眼神就心疼不已:“原来如此,我说当时就闻着你身上有一股酒味,我还以为是个酒鬼。后来看你身上有伤口,可是却不曾流那么多血,就知道对你下手的人来头不一般。原来是东西厂的人,那可真是原来如此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心思如此狠毒缜密。” “如果真像皇后所说,她派两厂的人去澎涞就是为了对付我和我爹,那这个时间上也太巧了。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们的日子过得可是很安稳,为什么偏偏在杨通天想突破澎涞内进的特殊时期,她又派人来对我们下手,就这么巧的?” “你说得有道理,只能说皇后怕是早就盯上你们了。至于时机,她是无意撞上那个时候,还是提前知晓了就选那个时机,我们无从知道。但是那时候派人对你们父女下手,而后再栽赃给杨通天,她手上不就干净了?不过如此分析,杨通天在那个时候来澎涞,倒是有些突然。” “突然吗?照皇后的说法,杨通天的娘子曾经也是皇后手下的一员,或者说压根就是听命于皇后。如果是这样,就说明皇后可以直接和杨通天的娘子联系,通过她传达给杨通天这个吩咐,找个由头一分说,她要的时机不就来了?”酒九如此分析。 她话一说完,祁瑾闲接过话茬就道:“皇后不是个简单角色,就像你所说,她曾经做过那么多事,手早已不干净,心里有鬼,自然会怕。她如果直接和杨通天联系,表明她要通过杨通天的手对你们父女下手,那她又有一个把柄落在杨通天手上。” “其实她知道杨通天不是个好人,只是也想借机试探一番,看看你爹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看看你爹这个人还能不能利用的上。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到后面会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也算她的忍耐性够好,一直忍到现在。” “那照你这么说,那我真是在危险的漩涡中打转了?” 她这话一出,祁瑾闲又对于今天酒九被皇后诓进宫,而自己没有在身边保护她而内疚起来,一把把酒九揽进怀里,满含愧疚道:“都是我没用,九儿,都是我没用,今天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陷入如此险境。” 酒九瞧他这么内疚,赶紧安慰道:“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个?真的别放在心上,是他们太阴险了。而且就算没有夏祺玄,我也可以想办法从宫里逃出来的,难道对我这点信心也没有?再说了,现在我们可知道了这么多消息,不是很值吗?” “只是我现在很担心我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其实我当时就有种感觉,觉得我爹一定没死,而且王天栋也做不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对了,说到这里啊,记得救你的那个大夫吗?当时在菱城看尸体的时候,我也没看到他的,估计他是和我爹他们在一起。” “如此看来,应该就是如此了。九儿,现在局势真的越来越模糊,我这心下竟也有些没底了。说起来,我这也有事要跟你说。刚才陈姨娘来找我,说我大哥给她下了最后通牒,祁治伍是一定要处死的,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不是,什么情况啊,祁治伍怎么就到了要被处死的地步了?” 原来刚才陈姨娘来找祁瑾闲,就是来求他,求他去帮她说说情,求祁霁晃能够放过祁治伍。虽然这回祁治伍也确实犯了大错,可好歹看在他是祁家子孙的份上,且饶他一命。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祁治伍作为如今的祁家长子,地位到底不一般,祁霁晃就更清楚。可是就是他这样一个忠与孝,对于他这个传统到无以复加的男子来说,向来只有更传统,没有最传统。 加上在他看来,夏煜至当年对他们祁家是有恩的,他得报恩啊! 再一个,夏煜至是皇帝呀,他是臣子,作为臣子,当然得替他守好这江山社稷。而他的儿子还是目前的长子,竟然做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事,简直该天打雷劈! 至于是什么不忠不孝的事,时间咱就要往回倒一倒了。 时间回到祁治伍被祁霁晃下令,待在他自己的营帐中闭门思过。 可对于祁治伍来说,他怎么能受得了这样艰苦的日子? 更别说他爹还把军营里所有军妓都驱散走了,自然就更憋屈了。想想那些美人啊,那些红绡香玉啊,心里那个难受啊! 祁治伍在心里不断暗骂他爹,这老头也是的,自己不喜,难道别人不喜欢吗?就算他这做儿子的犯了错,难道他手下的将士们也得跟着受苦吗? 想来想去,祁治伍觉得自己憋屈些无所谓,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将士们跟着受苦。于是,他在接到了那人的来信之后,就又回了一封信,内容自然就是希望能帮他达成心愿了。 这封信很神奇地,就到了杨通天的手上。 杨通天一看这落款,祁治伍,谁呀,那可是祁霁晃的儿子。 诶呦,人家这求助都求到自己这儿了,那可就不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时机了! 于是杨通天就找来自己的手下,精心挑选了十五名燕瘦环肥的娇艳女子给送过去。 这挑来挑去挑的可都是绝色啊,瘦的有她瘦的风情,肥的有她肥的风韵,这每个女子都有她的特色。 当然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杨通天自然不是大张旗鼓的送过去,而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抄了小道,精准地送到祁治伍的营帐里。 美人儿来了,随行而来的一张小信笺也到了:祁公子,佳人入怀莫独享,营中难得兄弟情,点滴于心难忘记。 这意思啊,很好懂,就是美人送给你,你不能自己一个人独享啊,得跟兄弟们一起分享。要知道这军营里的兄弟情谊呀,一点一滴的,大家都能牢记于心的。你现在给他们好处了,他们就能记你的好! 祁治伍一听这话,大呼有道理,大腿一拍,想方设法把军营里之前跟他混到一起的几个将士叫到一起,就在这营帐里寻欢作乐起来。 为什么祁霁晃一开始发现不了呢?因为杨通天这时候正跟他干架,两人斗的不亦乐乎,祁霁晃也就没空闲来查祁治伍的岗。等到杨通天这边得到消息,说祁治伍这边已经欢乐起来了,他赶紧鸣金收兵,打道回海了。 祁霁晃本来还想乘胜追击的,却不想到了海上不少将士又开始晕船,好吧,那就回去吧! 结果这一回去可不得了,整个军营驻扎地都乱了,原来不过是十五个女子,现在说一百都少了。这整个营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娼门暗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娇笑倩兮。 祁霁晃怎么能受得了这样场景的刺激,险些要吐出一口老血。他努力强压下喉头的那一股腥甜,直冲军营。 到底还是爹了解儿子,他知道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直接就往祁治伍营帐冲过去。果不其然笑声最大,女子最多的,就是他儿子那个营帐了。 祁霁晃到这时候几欲气炸,就在这时,一娇娇俏俏的女子突然哭哭啼啼道:“公子爷,您之前可是和我们通天大王说好的,要把咱们都带回府里去做贵妾的。现在是怎么着,原来大将军竟然不知道这回事?那可不行,我们虽然是这女子,可既然说了要把咱们都带回府里做妾,那也得遵从礼数的。” 祁霁晃一听她这话,就彻底炸了,指着祁治伍就骂道:“你这娼妇生的小畜生,竟然做出此的丧尽天良,丢尽颜面的事,看为父今天不收了你这小命!”说着意抽腰间的佩剑,气势汹汹地朝着祁治伍而去。 ※※※※※※※※※※※※※※※※※※※※ 自从上次大调整之后,有好几天没更新了,主要是明天要考个试,最近最后几天冲刺准备准备,所以耽误了,今天特特爬上来更一章,以表我的决心,誓要更文到底!(某闲:信了你的鬼……菜菜:那个九儿,管好你男人,没啥事别放出来!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呀~遁了……某九:诶,这就撤了?还没跟你聊聊我男人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