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九没想到他们在这武凉镇不过待了三个月多点,都没满四个月,怎么这就要打道回府了? 酒九对于夏煜至的圣旨里的“回京述职”持怀疑态度。 “祁瑾闲,你不过是在这待了三个多月,怎么就要回京述职?战场都没真上过,军营里也才稳定下来,陛下是打算卖点什么药?” 祁瑾闲这时候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自上来坐定后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 听她这么问,他愣了会儿才开口道:“你没看陛下在圣旨里说,知道这几个月我这边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所以叫我回去,想当面听我禀报,是如何理顺这武凉镇各项事宜的。” “也就是说,其实他之前就知道这里一团乱麻,只是毫无头绪。可现在算是有道口子了,可以把这里整理好,我只要把这口给开好,后头的事自然会有人处理。” “那你这意思就是我们以后不用再来武凉镇?” “不清楚,这个真的得看陛下是什么安排。” “祁瑾闲,你最近有接到你表哥的来信吗?” 祁瑾闲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却回答道:“没有。” “我是觉得有点奇怪,你说夏祺玄不会在明都出了什么事儿吧,或者陛下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按道理来说,之前是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我们过来,他总该会想要我们在那做点什么才对,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来信,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 祁瑾闲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把她揽进怀里:“你呀,想这么多做什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和我来这一趟就当游山玩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可却没想到,你跟着我来这一趟还是吃了这么多苦。现在这样也好,我们早些回明都,你就不用跟着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苦了。” “我不来,那你呢?我可不管啊,反正你也别来,不然我一个人在明都待着,你放心啊?不怕你的九儿被人欺负了?” 酒九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是看着祁瑾闲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心疼着,这段时间他不也受苦了,整个人都粗糙了那么许多。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然后故作深沉地抚上他的脸庞道:“祁瑾闲,你瞧瞧,之前都还是细皮嫩肉的,现在被摧残的这么粗糙不堪了。” 瞧她这副可惜不已的模样,祁瑾闲反手握住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故作委屈地道:“怎么,九儿,我粗糙了你就不喜欢了?” “不是不喜欢了,是不待见了,啧啧,瞧瞧你,这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我才不待见呢!” “不待见?诶呦,不待见也晚了,你要是不待见啊,那就等着我五花大绑的把你娶回家……” “你要是敢五花大绑的娶我,我就敢逃婚!” “逃婚?嗯,你还真是做得出来,看来我呀,还是明媒正娶,十里红妆的把你迎娶了!” “这还差不多……” 酒九还没说完,就听到马车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酒九看了一眼祁瑾闲,就见他眼神里传来疑惑的眼神后,整个人就散发出肃杀的气息。 马车里比刚才还温存旖旎的氛围一下就凝固起来。 祁瑾闲相信章宗泰他们在外头可以应付好,而他要做的,他想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好酒九。 当马车上也似乎插进几只箭矢之后,马车外的打斗声就渐渐停了。 接着就听见章宗泰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爷,遇到刺客了,属下仔细看过了,这些人是两厂的人。” “两厂的人?看来是林大山了。” “林大?不能是林天柱?” “不是林大山。”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们离开武凉的时候,林天柱看到武凉镇被我打乱了他原有的秩序,他自然又要重新整治一番,所以他没有时间来管我们。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可如果是东西两厂的人,那就是林大山。” “可为什么是他,我们也没有得罪他,不然是为了他侄子?” “不一定,林大山可是老狐狸,这城府很深。九儿,你在马车上好好坐着,我下去看看。” 不曾想他刚下马车,酒九也跟了下来。 见祁瑾闲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酒九摆摆手:“你觉得你都下来了,我还能在马车上还能坐得住?再说了,章副官不是说了吗?已经解决了,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最后就是,我哪里就有这么弱,还是能保护好自己的。”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祁瑾闲甚至章宗泰,都能看出酒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甚至有时候她一个人队上五六个都还有些胜算。 可祁瑾闲总是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护着,不舍得她有一丝半点的闪失。 见她下来本想要她回马车上,又听她这么说,只好点点头:“好,但是你得跟在我边上。” 祁瑾闲现在和酒九说话时,可都是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也不避讳。 而跟着他的这些人也都知道,他们的爷这颗心就只长在梁师爷身上。 “好了好了”酒九脸皮薄,听着他这话赶紧打岔着往刺客堆里走:“赶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吧!” 此时章宗泰的那些人正在处理尸体的,在冬日照耀下,酒九被一道光晃了一下眼:“等等,把那个人翻开我看看。” 那人顺着听命把酒九指的那名刺客翻过来,原来是从那人怀里掉下来一枚拇指大拇指盖般大小的玉佩。 当酒九拿到那枚玉佩,仔细端详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很眼熟。 祁瑾闲这时候也觉得奇怪,就问道:“九儿,这玉佩里古怪?” “这玉佩本身应该是没什么古怪,可古怪的地方在于,我觉得它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见酒九这么说,祁瑾闲就建议道:“既然如此,你先看看这玉佩上有没有毒,特别是那种什么慢性毒之类的,如果没有你就留着,总会想起来在哪见过。” 他这话一出,酒九倒是觉得他考虑得很周到。仔细研判了一番,最终留下了那枚玉佩。 当他们再次踏上行程的时候,自然要比之前更为谨慎警觉,而原本还有十天的路程被他们紧赶慢赶的,硬是缩短了三天。 而他们也在农历小年的前一天,回到了明都。 一回到明都,酒九自然就又忙碌了起来。 毕竟离开了这快四个月了,酒肆的不少事情还是需要她去处理。 当然,之前他们留下的那几个丫头把酒肆打理地很好。包括那几个护院,一些小打小闹的小场面,他们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所以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小年夜开始论功行赏。 此后,兰芷和秋清晋升为酒九的贴身丫头。毕竟贴身丫头可是比一等丫头要更得主子信任和依赖的。 琼苏,芙蓉和翠桃,则晋升为一等丫头,而佛香和朝霞他们四个三等丫头,则晋升为二等丫头。酒九又从秋清新挑的几个丫头里选了四个晋升为三等丫头。 至于附院里头,春陵,寿泉他们四个,则摆脱了护院的身份,直接成了酒九的护卫。 酒九又从鹰鸽雁伍里那十个姑娘里头挑了四个留在自己身边,也成了她的护卫,分别是鹰草、鸽灵、雁湘、伍画,她们还有个身份,就是鹰鸽雁伍跟着酒九去的各组组长。 至于在武凉镇贡献了那么多的鹰茵,不久之前就叫鹰草想法给送回来。至于她的安排,王氏自然会有定夺,酒九没再过问。但是传过话去,她欠了鹰茵一份情,以后鹰茵要是有什么她能帮上的,她一定在所不辞。 王氏也知道,酒九一回来,自然是要先去酒肆,所以她就先和祁瑾闲见了面。 当知道他们两人已经两情相悦时,王氏就禁不住摸索着手,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太好了,你这终身大事总算是有眉目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大嫂总算可以放心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祁瑾闲回头一看,竟然是夏祺玄。而他,也不再是那副痴傻儿的模样。 祁瑾闲有些惊讶:“表哥,你……” 见夏祺玄来了,王氏赶紧道:“对了,还有件大好事差点忘了跟你说,瑾闲啊,你小夏表哥病好了,全好了。” “好了?此前治了这么多年都没点起色,现在这就好了?”他这话虽然是问王氏,目光却飘向夏祺玄。 却见夏祺玄笑嘻嘻地朝王氏走去:“这都得感谢大嫂呢!” 王氏则是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傻孩子,谢大嫂做什么,大嫂也没尽到什么力,这功劳要记就得记临伍和若蓁兄妹俩的功。” “嗯?怎么又扯上他们兄妹?”祁瑾闲更疑惑了。 “说起这事儿来,他们兄妹俩是要记功,可定伍和若芩就要记过,而且是大过,这说起来我就又是一肚子的火。瑾闲你是不知道,坦坦无舒的事情过去之后,这府里也好呆有了近一个月的平静。可不曾想,没多久就传来祁治伍在军营里干出的那混账事的消息。” “本来你大哥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可不知怎么还是被陈姨娘知道了。你也知道她那性子,一听说这事就不依了,总说是有人陷害他的儿子。你也知道,自从坦坦无舒的事情发生之后,定伍和若芩这两个孩子就都回到陈姨娘身边。” “我想着老爷和治伍都不在家,有他们兄妹俩去陪着陈姨娘,她那日子也要好过些。哪里想到这两个孩子毕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都跟了她这脾气,性子也越来越乖张。曾经在我这儿的时候,都还是听话的好孩子,回她那没几天全变了。” “那天这若芩待着定伍找到临伍和若蓁,又是拿坦坦无舒的事找他们的茬,还吵吵嚷嚷的说哥哥姐姐欺负他们。当时小夏也在一起,人在后花园湖边玩耍,也不只是小夏怎么惹着若芩了,那小丫头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一把就把小夏推进湖里。” “之后还说下一句,谁也不许救他,反正就是个傻子叔叔,淹死也给他爹解决个累赘。还把所有仆人都给带走了,恶狠狠的威胁临伍和若蓁的丫头和随从,要是敢下去救就打断他们的腿。你瞧瞧这是什么事,那是孩子该说的话?” “最后临伍和若蓁这两个孩子也是傻,干脆自己下去把小夏救上来。之后啊,小夏救上来之后,他就大病一场。没想到这伤寒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好了,你说是不是要感谢临伍和若蓁?” “那祁定伍和祁若芩呢?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不该得到些惩罚?” 这次回答他的是夏祺玄:“你说呢,我人都好了,我会放过他们吗?” ※※※※※※※※※※※※※※※※※※※※ 年终一忙就没停,脑子也一团糊糊了,泪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