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

【女性成长+真实时尚行业+棋逢对手】《江山为聘》作者行烟烟高口碑之作《光鲜》闪耀上线!你所目睹的光鲜,并不是时尚的全貌。一个关于女性职场与困境、现实与理想、爱与自由、勇气与无畏的故事!当奢侈品牌碰撞街头文化、当精致商业碰撞反叛不羁, 当姜阑碰撞费鹰, 相似的勇气、信念、理想与情怀,能否让二人向着同一个目标并肩战斗, 开创属于中国第一女性奢华街头品牌的绚丽未来?

098 礼物
王涉一进办公室,就收到了费鹰的微信。
费鹰:“有空聊两句吗?”
王涉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跨年夜,有女朋友的男人还找兄弟聊个屁。他烦得太阳穴像要炸开一样,连场子也没去巡,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左耳垂很烫。王涉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不久前刚被童吟摸过的缘故。
那股热意从耳垂处蔓延开,逐渐扩散到全身。十分钟后,他的额头、脸颊、胸膛、呼出的气,都变得和耳垂一样烫。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王涉不响。
门没锁,来人直接推门进来:“王涉?”
是ZT。
王涉闻声皱起眉头。他右臂搭在额头上,没睁眼。这会儿他正烧得浑身难受,要说店里他最不想见的人,那就是ZT。
一年多前,要不是ZT带着白川去拍他们的巡演,那他绝对不可能看到那部纪录片。要不是看了白川那部纪录片,王涉绝对活不成现在这样。他能让一个女人对他为所欲为到这个地步?他能在和女人吵架被拉黑后还继续买票买花想去道歉?
王涉想让ZT直接滚,但是他烧得说不出话来。
ZT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她走近弯下腰,用手背碰触他的额头。随后她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拿了一只电子温度计,对着王涉的脑门“嘀”地一照:39.6℃。
ZT说:“你这得去医院。”
王涉铆足力气说:“滚。”
ZT把温度计扔在沙发边,给他倒了杯温水,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前,ZT把办公室的大灯关了。
王涉搞不懂女人,女人都太奇怪了,这灯有什么好关的?
没过多久,王涉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躺在家里卧室的床上,童吟枕在他的左臂上。他一动都不能动,因为不论怎么动,他都会压到她那一头麻烦得要人命的长发。
他记起来这是哪个晚上了。那个晚上,童吟曾经按着他的胸膛问:“你为什么会做女性公益?”
他没回答。
此刻在梦中,童吟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这是个连他自己都从没搞透彻过的问题。一年多前,746HW厂牌去西部巡演。在转场去下一个城市的路上,王涉的手机掉在高速服务区旁的水沟里了。在长达五个小时没有手机能用的路途中,他百无聊赖地问坐在旁边的白川有没有什么片子能看。白川把平板递给他,说她刚完成了一部纪录片。
点开这部纪录片两分钟,王涉就关掉了。这种片子是他会感兴趣的吗?农村女性生存纪实,和他有什么关系?
二十分钟后,王涉重新点开纪录片。他想自己实在是太无聊了,居然无聊到只能拿这个解闷。片子全长117分钟,分为九个单元,每个单元讲述了一位普通农村女性。这些女性的经历迥然不同,年龄最小十六岁,最长七十四岁。
白川的拍摄手法朴实无华,镜头语言简单纯粹,不煽情,只叙事。
剖腹产下第四胎后摘除子宫的三十八岁晓红(片中化名),用皲裂的手指摸了摸镜头,问画外的白川,拍这个片子有没有钱赚。白川说有一点,但不多。晓红躺在病床上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可以给家里的三个闺女买几个娃娃带回去。
七十四岁的郑惠(片中化名)头发花白,抹着眼泪说自己被几个年轻男人“欺负”了。白川问她村里干部知道吗?郑惠说没人相信她,大家都说她年纪大了脑袋糊涂。午后烈日下,白川跟着郑惠去地里,镜头里郑惠佝偻着腰背干农活,镜头外白川问这样一天能挣多少钱。郑惠愣愣地对着镜头,她回答不出来。
小萍(片中化名)十五岁,她在给刚刚大便完的一个年轻男人擦屁股。白川问小萍,这是她的什么人。小萍很沉默。白川等了很久,她才回答这是“哥哥”,将来是“丈夫”。小萍是这一家的“养女”,从四岁就开始学习应该怎么照顾她的残疾“哥哥”。
二十一岁的翠翠(片中化名)去大城市打工,认识了一个男生,和他发生了性关系。翠翠说她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她爱他。白川问,他已经和你分手了,你还这样认为吗?翠翠咬着嘴唇问,能不能别拍了?过了几秒,翠翠又把镜头找回来,她问白川,自己这样算脏了吗?以后如果回村里还能嫁人吗?镜头下移,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刀片划过的伤痕。
……
王涉没看完。他根本看不下去这种东西。他不浪费生命在与他无关的事情上。
第二天演出完,回酒店路上,不浪费生命的王涉拿着新手机,让白川把这部片子传给他。到酒店,王涉再一次打开这部片子。117分钟后,他关掉播放器。那些镜头,那样地贴近那些女性,捕捉着她们没有机会表达出的所有痛苦。
第三天吃早饭时,王涉问白川,她拍这种东西是要干什么?
白川说,不干什么,有人活着,就有人记录。
王涉说,这都不是新鲜事。
白川说,不是新鲜事,就更需要一遍一遍地有人拍。
她又说,你以为全中国的女人都能像我和ZT这样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吗?你以为片子里的女人是少数?那个翠翠说的话你听了吗?女人看待性能像你们男人一样简单吗?这个社会一直在教女人什么东西?你以为和你睡过的女人都只把性当作性吗?她们里面有没有可能有另一个“翠翠”?
王涉想让白川闭上嘴。她假设性的话语和她的纪录片一样,令他窒息。
巡演结束后一个月,王涉去了一趟医院。医生为他做了系统全面的检查,然后表示他的生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建议他转诊去心理科。王涉只看了一次心理医生,那次过程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此后再没去过。
给那个女性慈善机构捐出第一笔钱时,王涉没考虑过自己的动机。他拒绝剖析自己的心态,他宁可永远不去想为什么。
像他这种人,配谈女性困境吗?配做女性慈善吗?
遇到童吟,允许她将他工具化,供她满足生理欲望,让她发泄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足,王涉同样拒绝剖析自己是什么心态,他抗拒理解深层的自己。
高烧的梦中,王涉把怀中的童吟抱紧。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从来不是公益。”
这话在王涉自己听来太可笑。但在梦中,任何可笑的话语都可以被体谅,任何可笑的话语都不会被童吟听见。
然后他产生了幻觉——四周一片黑暗,他感到童吟的指尖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左耳垂。
新年元旦,王涉在中午时分醒来。
他的烧退了不少,手机一角压在枕头下面,他拿起来解锁。里面有ZT的微信,说让他今天好好休息,别来店里了。
王涉问:“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ZT:“当然。还能有谁?”
姜阑一早就在床上和童吟打电话。
费鹰几次路过卧室门口,忍住没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昨晚半夜,梁梁给姜阑打了个电话,然后姜阑从他怀里离开,跑到衣帽间里给童吟打电话。费鹰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但他女朋友既然有秘密,那么他愿意尊重她的一切秘密。
打完电话,姜阑起床洗漱,然后和费鹰一道出门吃早餐。
难得的元旦假日,天气放晴,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姜阑找了家带户外位的餐厅,和费鹰坐下。
吃着早餐,姜阑和费鹰沟通了一下彼此一月份出差的行程。费鹰很快就要去昆明,这一趟又是至少一周。姜阑则要陪老板去一趟杭州,具体行程还待定。说完一月说二月,因为时装周的工作,姜阑除夕当天飞纽约,初五才能回上海。她问费鹰过年怎么安排,费鹰说回杨南家。
说完这句话,费鹰看着姜阑:“阑阑。”
关于过年的话题,他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他最终只是笑了下,给她递上一张餐巾纸。
姜阑没察觉到费鹰的神态,她有点心不在焉,她在想别的事情。
过完年没两天就是费鹰的生日。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非凡。她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要怎么给他过这个生日,以及该给他送个什么礼物才好。
元旦假期过完,周三一早复工。姜阑到公司没多久,Vivian就拿着一张硕大的生日贺卡来找她了。
Vivian说:“老板周五生日。”
姜阑居然把陈其睿今年的生日忘了。她立刻请教:“哦。大家都有些什么表示?”
姜阑口中的“大家”,不外乎是何亚天、朱小纹、孔行超这几位。尤其是朱小纹,每年花头最多,谁备礼都比不过她的心思。
Vivian把手里的卡片拍在姜阑桌上:“老板今年什么礼物都不收。”她准备了贺卡,要求陈其睿的first line(直属下级)统统用文字表达心意,她会把大家的心意转达给老板。
姜阑盯着Vivian留在她桌上的任务贺卡。
她很无奈。要让她写满这一张贺卡,用文字向陈其睿表达生日祝福,还不如让她直接买个礼物更为方便。她是真的不懂,她老板到底是想要为大家减负,还是在变相增压。
周五一天,陈其睿过得和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样。
早上Vivian拿了一叠贺卡进来放在他桌上。直到下班,陈其睿也没看这叠贺卡中的任何一张。
在生日当天,陈其睿一直开会到晚上八点半。这个周五他没有任何饭局,Vivian通知司机直接送他回府即可。他走后,Vivian直接把那些贺卡收进文件柜。陈其睿的用意很明确,他根本不在乎下属对他的祝福,他只需要大家把必要的心思放在工作中。
走出写字楼,陈其睿看见了季夏的车。
那辆车亮着双闪,很快地,驾驶门打开,季夏从里面下来。她裹紧大衣,冲他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陈其睿迈步走过去。
他站定在她面前:“Alicia。”
季夏说:“Neal。”
陈其睿说:“你找我?”
季夏说:“嗯。”
陈其睿抬臂看手表:“你等了多久?”
季夏说:“不久,五分钟。我让Vivian同步给我你今天的日程。”
陈其睿没质疑她为什么用他的大秘书用得这么顺手。他说:“找我什么事?”
季夏看了他几秒,转身拉开车后座的门,探身从里面提出一捆礼盒,然后对他说:“生日快乐。也谢谢你和VIA相信并选择Xvent的服务。”
季夏正式离开IDIA中国已有半个月,Xvent是她创立的新公司。经过初期新项目团队交接磨合的鸡飞狗跳,现在VIA大秀的各项工作都已步上正轨。虽然比预期进度略慢了些,但季夏的信心一分没减。
陈其睿低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打定制衬衫。
他说:“你应该清楚,我从不收价值超过200美金的礼物。”
季夏当然清楚,但她说:“你现在和我讲职业化准则?”
陈其睿对上她的目光。几秒钟后,他伸出手,接过了这一打衬衫。他说:“谢谢。”
季夏说:“那就先这样。”
陈其睿点头:“那就先这样。”
季夏转身上车,很快发动车子,开走。
陈其睿从礼盒的丝带上取下一张小卡片。他打开卡片。内页没有写任何字,只有季夏画的一只点着蜡烛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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