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

【女性成长+真实时尚行业+棋逢对手】《江山为聘》作者行烟烟高口碑之作《光鲜》闪耀上线!你所目睹的光鲜,并不是时尚的全貌。一个关于女性职场与困境、现实与理想、爱与自由、勇气与无畏的故事!当奢侈品牌碰撞街头文化、当精致商业碰撞反叛不羁, 当姜阑碰撞费鹰, 相似的勇气、信念、理想与情怀,能否让二人向着同一个目标并肩战斗, 开创属于中国第一女性奢华街头品牌的绚丽未来?

097 执棒
姜阑伸手拉住童吟,阻止她的离去:“费鹰已经过来了,你和他打个招呼再进去吧。”
这在姜阑看来最多只需要花费三十秒,但她的提议依旧遭到了童吟的干脆拒绝:“不要。”
童吟试图甩开姜阑的手。
姜阑觉得很奇怪。
王涉停住脚步,对费鹰说:“你先去,我有事。”
他没给费鹰反应的时间,直接转身。
费鹰叫了他一声:“老王?”
王涉没搭理他,大步走出音乐厅正门。
童吟气死了。明明她才是那个想要掉头就走的人,结果王涉在看见她后居然先走了?他凭什么!
她真的气死了:“阑阑,你为什么要拉住我?我现在要气死了!”
姜阑松开手:“好了好了,你回休息室吧。等演出结束后我再介绍你和费鹰认识,好吗?”
她无法理解童吟前后矛盾的态度和此刻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能将这归结为童吟在大型演出前的神经兴奋综合征。
童吟回到演出后台,越想越气。她找到手机,翻出微信的黑名单。王涉的名字显示在第一位。她盯着男人的头像看了半天。
王涉走出音乐厅,过马路,右转,进便利店,买了一盒喉糖。他离开便利店,在街边站着,把喉糖的包装拆了。
天上在飘雪,落在地上湿漉漉的。王涉吃了两颗喉糖,继续在外面站了半小时。天很快黑了。王涉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然后两手插进外套兜里,踩着湿泞的地面走回马路对面的建筑内。
跨年音乐会已开始,晚到的观众无法入内。
王涉没进去。
正厅外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他在走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机里有新微信。ZT带女朋友到店里玩,没找到他,问他今晚跑哪儿野去了,一年也没几个像跨年夜这样做生意的好日子,他怎么破天荒地没在店里盯场?
王涉拍了一张交响音乐厅的建筑照片,发给ZT。ZT回他:“哈。”
王涉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可笑。他没回ZT。
王涉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些近期保存的视频。这些视频的长度和清晰度各异,视频中的主角都是童吟。最早的一条是六年前,国内某个指挥比赛,童吟在比赛中获奖的片段。二十六岁的童吟和现在差不多,一张很小的脸,一双很黑的眼,一头很长的发。她在舞台上就像另一个人,只有眼中炽热的光芒没有变过。
除了这条视频,还有四年前童吟受邀去法国某交响乐团做助理指挥的演出视频,以及她回国后在上海、北京和广州等地执棒乐季音乐会的现场视频。
古典乐迷数量不大,但粘性极高,童吟从业这么多年,网上当然有喜欢她的人。正是网上的这些零散资料,让王涉陆陆续续地拼凑出了童吟在她的专业领域内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这样投身古典乐的女人,家境不会差,当年ZT就是个例子。童吟应该也一样。她的正常人生轨迹无论如何也不该和王涉这种人有所交集。这样的交集对童吟这种人而言,堪称一种堕落。
味蕾的满足和性欲的释放,这两样快感很低级。低级的愉悦无法持久,需求消逝的时候甚至不必找理由。
王涉低头查看微信,他仍然被童吟拉黑着。
中场休息结束,姜阑回到观众席。她想到什么,问费鹰:“王涉呢?你开场前不是和他在一起?”
费鹰说:“不知道。”
姜阑说:“他也是来看这场音乐会的吗?”
费鹰说:“搞不懂他。”他没和姜阑解释王涉最近对他的意见有多大,今晚见到他之后的态度有多么敷衍。
姜阑想了想,又想了想,没继续问。
九十分钟后,整场跨年交响音乐会顺利结束。正厅内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童吟在台上致意。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高价票区,很快收回。
姜阑为闺密感到非常骄傲,她开心的笑容落在费鹰的眼中,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拍红了的手。
演出结束,三人在贵宾休息室碰面。姜阑正式把费鹰介绍给童吟。童吟此时的情绪很正常,恢复了在外人面前一贯的矜持,和费鹰互相打了招呼。
三人离开音乐厅,就近找了一家小酒馆。
跨年的气氛随处可见,服务员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红色发饰,酒单也做了新年版。在人人都欢声笑语的环境中,童吟的兴致并不高昂。
费鹰开车不喝酒,姜阑替他点了无酒精的饮料。她问童吟:“你想喝什么?”
童吟翻着菜单。上面没有卤肉饭,也没有她在746HW常喝的酒。她回答:“随便好了。”
姜阑帮她点了单。
这应当是一场舒适的见面,姜阑不想让费鹰或童吟任何一个人感到别扭,她主动承担起了寻找共同话题的责任。
时尚和音乐永远互相渗透影响,这一点在街头服饰和嘻哈音乐领域尤为明显。姜阑问起童吟上半年在纽约林肯中心举办的那场交响乐团和当红说唱歌手的合作演出,童吟接过这个话题,说完之后很自然地延展到整个街头文化圈层,问费鹰怎么看中国街头圈的现状。
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中途费鹰有重要的工作电话进来,在问过姜阑之后,他离开去接电话,一走就是半天。
童吟跟姜阑感叹:“他跨年夜也这么忙?”
姜阑说:“嗯,平常更忙,一顿饭能接好几个电话。隔三岔五就要出差。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童吟说:“那和你挺配的哦。”
姜阑一下笑出声了。她说:“你是谁的闺密?”
童吟放下杯子,抱住姜阑的腰:“你的,你的。”
姜阑搂住童吟,摸摸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轻声问:“吟吟,你还好吗?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童吟不响。
姜阑说:“可以和我讲讲。”
半天,童吟才开口:“我要被一个男人气死了,是真的要气死了。”
姜阑问:“怎么回事?”
童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自上次她让王涉抱着睡一觉至今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她和王涉又见了八次面。他给她做饭,他让她高潮,他尽心尽力地履行着对她的承诺。但童吟还是把王涉拉黑了。
拉黑的原因很简单,不复杂。四天前在她家,她递给他一张今晚跨年交响音乐会的票,请他来看她的演出。
当时的情景和对话让童吟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那晚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童吟窝在懒人沙发里,吃着王涉做的甜点。她抬起眼皮,看见男人挽起袖子,拿着一块软布擦她的三角钢琴的琴盖。刚才,她在那上面获得了无比的愉悦。
童吟放下甜点,从茶几隔层里抽出一张音乐会票,走过去递给王涉:“你31号晚上有没有空?这场音乐会我执棒,我想请你来看现场。”
王涉转过身,没接这张票。
童吟的手在半空中举了好几秒。
王涉冷着一张脸,终于开口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童吟放下胳膊,说:“什么?”
王涉不响。
童吟的眼睛黑黑亮亮的:“你以为我要怎么样?”
王涉还是不响。
童吟盯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吃了你的饭坐了你的脸,我就会爱上你?我就要你和我谈朋友?饭是饭,性是性,什么智商的人会把这两样东西和爱挂钩?你会吗?你给女人做饭,让女人坐你的脸,然后你就会爱上她吗?你都不会的事情,为什么认为我会?”
王涉不和愤怒中的童吟吵架,他也绝对不可能理论得过童吟。
他把手里的布一丢,放下袖子,说:“行。”
说完这个字,王涉直接离开了童吟的家。
童吟被那巨大的关门声刺激得直接拿起手机拉黑了王涉的微信。
童吟把脸埋在姜阑的肩膀上。
姜阑听她讲完,问出一句话:“是王涉吗?”
童吟立刻把脑袋抬起来,很惊讶地看着姜阑。
姜阑又问:“你喜欢他吗?”
童吟再次靠到她身上:“我不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只是非常享受那种感觉。阑阑,他虽然看起来很凶很冷,但是我在他面前一点伪装的负担都没有,想怎么提要求和发脾气都可以。这样讲,我好像很过分,也很作。可是这种感觉让我很迷恋。这是喜欢吗?应该不是的。我只是在占他的便宜。我是不是很坏?”
姜阑没回答,她说:“那你邀请他来看你执棒的音乐会,是因为什么?”
童吟半天不响。最后,她低声说:“我也想不明白。”
喝完酒聊完天,童吟婉拒了费鹰姜阑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她自己打车回去。坐在车上,她看看时间,这是她恢复单身之后的第一个跨年夜。
一场成功的演出,一次闺密的聚会,这个夜晚理应足够完美。
雪花落上车窗,很快融化。童吟用手指在起雾的窗上随意描绘,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描绘的是哪三个数字,立刻收回手。
到小区楼下时,差不多11点50分。
童吟下车,抬头看见侧边停车道上有一辆眼熟的车。再往旁边望去,又有一个眼熟的男人身影。
童吟站着没动,看着男人向她走过来。
半夜气温已低于0℃,地面上凝着细冰。王涉的金属耳钉耳环上挂着薄霜,他的大衣没纽扣,露出里面硬挺的黑色机车夹克。
童吟抬眼盯住他。她辨别不出到底是天气冷,还是王涉的目光冷。
王涉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你把我拉黑了。”
童吟不响。
她给他音乐会票他不要,但他今晚又自己买票来看她的现场。他在现场见到她直接掉头就走,但是半夜又等在她家楼下。他那么不情愿在这个跨年夜同她一起过,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在这里?因为才发现她拉黑了他,所以来兴师问罪吗?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毛病?
这满腹的问句和牢骚,童吟一句都没发出来。天气太冷,她情愿这些话被冻在心里,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跟这个男人吵架。
王涉的眼神在夜里看起来毫无温度,这种毫无温度的眼神竟然也令童吟感到异常性感。
童吟难以抗拒这种诱惑,她忍不住抬起胳膊,触摸他的耳垂。她的指尖从他发烫的皮肤滑到冰凉的金属。
男人的头低了低。童吟看着他微微向前倾身,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产生了他要亲吻她的错觉。
但这终究只是她的错觉。
童吟说:“你还有别的话要讲吗?”
王涉不响。
童吟意识到他刚才讲话时声音有点哑。他病了吗?可能是吧,这个男人本来就有毛病。
她说:“如果没有,那就再见。”
王涉还是不响。他看着她垂下目光,转身走进楼道。
王涉一路开回746HW。
跨年夜的道路车多人多,小情侣一对一对地从人行道上走过。等红绿灯时,王涉漫无目的地扫视这些人。
行人的一张张脸叠在一起,他眼中只剩童吟的面孔。女人的眼睛很黑很亮。在今夜之前,他从没见她穿过裤装,扎过马尾,化过那样的眼线。
下半场音乐会他进去看了现场。她执棒时的耀眼光芒,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止不住想要退却。
王涉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把喉糖的盖子打开,往嘴里倒了两颗。他从中午起床就觉得嗓子疼,不光嗓子疼,头也疼,浑身都疼。
停好车,王涉解开安全带。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点开童吟的微信对话框,把当面没说出口的四个字打出来,点击发送。
仍然是系统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这个小小的红底白字感叹号让他的头更疼了。
下车,王涉打开后备厢。他把后备厢里的一大捧鲜花取出来,单手拎着,笔直走到746HW后门的大垃圾桶前,扬臂将花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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