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美人

成王萧成翼微服私巡查探容县的几任县官离奇死亡之事,再顺道保护新上任的县官祝知微,借口丢了盘缠的书生赖在府衙里不走,当个文书小吏来遮掩真正的身份。新县官祝知微办案干净利落叫他大为欣赏,爱才的成王想要把祝知微推举给皇帝,渐渐却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还喜欢喝花茶?虽然娘里娘气却是个破案高手,面对尸体也面不改色。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意中发现祝知微竟是个美娇娘,还是代替兄长中举为官,这就不得了……

第23章掘地三尺
祝知微只觉得荒唐至极,却也在主院周围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听见:“萧公子可听见什么了?”
萧正翼摇头,别说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围安安静静的。
“不是说三更天才有响声,要不我们在秦府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听一听?”
她倒是胆子颇大,不找到真相绝不罢休的样子。
萧正翼只好舍命陪君子留下来,却觉得三更天的响声跟白天被杀的秦夫人根本毫无关系。
祝知微挥挥手让木风把两个下人带走:“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大晚上的一个人可以听错,两个人却不会,我怀疑地上没人,地下可能有。”
“地道吗?”萧正翼大吃一惊,却想到杀害秦夫人的歹人来去自如,如果有地道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管家却满脸诧异:“小的在秦府多年,没听说过府内有地道。”
但是祝知微又说得在理,歹人不可能穿过护院来去自如,不露一点踪迹,不能上天那就只能遁地了。
祝知微跺了跺脚下:“究竟有没有,找人挖一挖不就知道了?”
说做就做,她让管家叫来秦府所有的壮丁,拿着铲子从主院周边开始挖。
掘地三尺,如果有地道肯定能挖出来!
几十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大晚上绕着主院分散开去挖地,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可是县官开口他们只能照办,但是谁都不觉得主院会有暗道。
秦耀毕竟在府里住了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提过这样的事,之前也没一点端倪。
如果是最近挖的地道,不可能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祝知微带着萧正翼来回走了一圈,时不时低头看他们挖得坑坑洼洼,却什么都没有:“挖深一点,看看哪里的泥土比较松软,记得站远一点。”
管家听得奇怪:“大人,这是为何?”
“如果真有人挖地道,那暗道里面是空的,上面一挖松了,周围就会陷下去,自然要站远一点,不然就要掉进去了。”
谁知道暗道有多深,让人挖地,可不是叫这些人无辜摔个好歹来的。
众人听后挖起来都小心翼翼了一些,足足挖了一个时辰,一个个开始累得慌,却什么都没发现。
“管家,要不跟大人说一声,底下根本什么都没有,让大伙歇一歇?”
有胆大的跟管家建议,后者摆摆手正要说话,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前面陷下去一大块,对方脚下一空就要摔下去,还是萧正翼眼明手快一把将人抓住。
那人惊魂未定,管家也吓得快说不出话来,还真有地道?
祝知微神色凝重地低头看着暗道,索性让人把绳索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绑在她的腰上,慢吞吞下去看。
萧正翼抓住绳索,脚尖在坑壁上点了点就轻飘飘落在她身边。
祝知微看了他一眼露出羡慕的眼神,要她也会功夫,下来就要轻松得多了:“公子怎么看?”
萧正翼伸手抓了把泥土在指尖捻了捻:“应该是透水了,不然没那么容易塌掉,估计是旁边的池子渗水过来了。”
祝知微摸了摸坑底:“的确,湿哒哒的,有水渗过来。就算没挖下来,过几天也会塌掉。”
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挖到水池边上,让水渗过来,地道有一天就会塌掉,什么痕迹都会彻底消失。
毕竟这条暗道如果直着去主院要近一点,没必要拐个弯。
萧正翼也是这么想的:“确实多挖了一些,不过在地下未必能这么准确。”
地下黑乎乎的失去方向,稍微多挖一些弯路倒是理所当然的。
萧正翼亲自用铲子挖开覆盖的泥土,露出通往主院的坑洞,一点点剥开,他率先过去看了看才回头道:“出口有一块石板,在下去搬开。”
他搬开后先出去,再转身扶着祝知微从洞口出来,窄小得只能一人横着出去。
等祝知微艰难爬出去后,才发现出口竟然就是秦夫人房间床榻底下!
她刚才明明看过底下无法藏人,但是自己却能横着出来?
萧正翼伸手掰开床榻底下的边缘,跟床榻颜色一样的木片,一大排贴在底下,咋一眼看仿佛床底并不深,藏不了人,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儿戏的障眼法。”
但是不得不说,确实能迷惑人。
要不是发现地道又从洞口出来,祝知微也想不到出口竟然在这里。
她怀疑道:“秦夫人有午睡的习惯,又不让人靠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这里会不会是她的手笔?”
萧正翼附和:“很有可能,那么挖地洞出来跟她见面的又会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秦夫人嫁过来后鲜少出外,那么很可能是在嫁给秦耀之前认识的人。
那就多了去,不说老鸨,还有一起的姊姊妹妹,更有不少香客。
花船上的香客来自五湖四海,又不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什么人都可能有。
犹如茫茫大海中捞针,根本不从下手去找到人。
祝知微在秦夫人的房间又走了一圈,在梳妆台前停下,打开锦盒,里面的首饰满满当当,一件件价值不菲。
有拇指大的东珠,也有金簪和翡翠镯子,足见秦耀对这位夫人的宠爱。
这歹人杀了秦夫人,却没拿走这些值钱的首饰,显然不是求财,那就是有仇了。
跟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有仇,情杀吗?
秦耀要是在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秦夫人气得活过来。
萧正翼弯腰打开抽屉,里面还有几个锦盒,都是放着首饰。
虽然他也见惯了珠宝首饰,可是在同一个人手里有这么多,还是个商人之妻,还是叫人惊讶:“做花船这么挣钱吗?说是销金窝也不为过。”
这些首饰光是上面的宝石和沉甸甸的金子就相当值钱了,更别提是手工精湛,怕是一流的师傅做的。
萧正翼看见一支熟悉的金步摇,尾部最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庄”字,更是诧异道:“大人,这位庄师傅是京城第一手艺人,一年只做一件,有市无价。每一年都会让客人竞价,价高者得。”
秦耀一个小小的商人,居然出得起比其他贵人更高的价钱买下首饰吗?
祝知微问了下价钱,惊得双眼瞪圆。
这么一支小小的步摇,那价钱让她活个十年是绰绰有余的。
“容县附近应该还有做花船的,可以找人问一问。”
总要确定一下,秦耀这钱究竟从哪里来的。
她问了管家,却是一问三不知。
管家为难道:“家中账本都是老爷亲自拿着的,账房先生只记下支出,库房里究竟有多少银钱只有老爷一个人知晓。”
这话叫祝知微惊诧:“秦夫人不管家?”
管家摇头答道:“夫人管家,只是家里分开账本。夫人只管花用,让账房做账。至于府内的进项是多少,就只有老爷知晓,夫人却是不清楚的。”
当家主母居然不清楚家里有多少进项,那要怎么做账来花用?
管家只道:“老爷让夫人不管花用多少都行,喜欢都能买下。”
这财大气粗得让祝知微咂舌,才得知那些首饰大部分不是秦耀买下的,而是秦夫人托人买回来的。
豪掷千金,秦耀不闻不问,或者觉得是九牛一毛?
“可知道其他做花船的老爷,请他过来问话?”
这事管家却是知道,毕竟之前秦耀买花船的,对方也是做花船的,只是经营不善,没有秦耀那么厉害,就把一条花船卖掉来周转。
人请来的时候兢兢战战,生怕做错什么被县官责问。
祝知微不想对方太紧张,约着见面是在酒楼的包厢内:“坐,请你们过来只是想问几句话。”
来的两个中年人,不如秦耀年轻,一个白胖一个干瘦,行礼后就拘谨地坐在她对面等着问话。
问了几句,对面答得结结巴巴的,干瘦的中年人姓李,花船经营得不好,因为花魁嫁人了,没了台柱子,花船就每况愈下。
祝知微听得惊讶:“怎的让花魁嫁人了,不是有卖身契在老鸨手里?”
她知道花船生怕花娘们跑了,都拿捏着卖身契的,不会轻易让她们离开,尤其花魁这种跟摇钱树没什么两样了。
刚培养出来没两年就嫁人,简直是赔大本了。
李老爷满脸苦涩:“那位是贵客,小的不敢拒绝。”
再多的他就不敢说了,生怕得罪人。
祝知微也明白花船的规矩,没刨根问底,只是看向另外那个白胖的中年人。
看他的样子花船要比李老爷好一些,却也苦着脸:“有贵客指名带十几个花娘出去做活,半个月后回来一个个伤得不轻,花船暂时没几个花娘能走动,买卖就不如以前了。”
有客人但是没几个花娘,怎么可能留住客人?
几天下来,就没多少客人上船,把他愁得不行,只有几个老客人勉强维持买卖。
又是贵客吗?
什么贵客要这么多花娘,还把人弄成这样?
祝知微盯着两人,他们却闭口不谈贵客的事,显然是问不出来的。
她看了萧正翼一眼,后者板着脸道:“大人知道你们的规矩,不会问贵客真正的身份,就是你们说说以前花船的买卖如何,给个大约的数目就行,分开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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