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下几个伤患伤情基本稳定住了,孟晓晓才撤回了手:“大家空出一点位置出来,别挤压到他们。”难民们亲眼见识到孟晓晓出针止血的功夫,心里头对她尊敬得很,赶忙呼喝着将原本就拥挤的地方,硬是空出了一个容伤者躺着的空间。被五花大绑的马二娘嘿嘿嘿的怪笑:“别以为抓了我,你们就能赢了,如果想活命,就赶紧把我放了,姑奶奶待会儿给你们留全尸。”“你个臭婆娘,死到临头了,还嘴犟!”难民中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估计先前在马二娘手下遭过罪,那气势都快要赶上去吃人了。“哟,这不是虎子吗?”马二娘继续不知死活的叫,“当初不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你一命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装孙子了?”“你!”虎子气得两眼通红,挥舞着沙包般的拳头,就往马二娘身上砸。那马二娘被打得吐了血,牙上一片猩红,还要对着孟晓晓这边咧嘴:“臭丫头,再让你高兴会儿,这次你可死定了,就算是你那姘头也救不了你。”孟晓晓从刚才听到现在听的最多的就是强调她“这回死定了”。这些人好像胸有成竹,似乎手中留有大杀器一般,笃定可以致孟晓晓于死地。不光是孟晓晓,还有在场这些闹着要抢粮的难民。这时代又没有什么杀伤力大的热武器,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一次性解决这么多人呢?孟晓晓陷入了沉思。“叭。”耳边几步以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孟晓晓看过去,那是个个子挺高的汉子,正将一只拍死的蝗虫丢在地上用脚碾。孟晓晓一个惊悚,脑中忽的浮现了一点灵光,但那灵光出现的非常短暂,孟晓晓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抓住,又一闪而逝了。戏台上的青斑脸耐心被耗了空,不再跟孟晓晓废话,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冰冷的哼鸣:“既然自寻死路,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言罢,衣袖一挥,那些还站在戏台上的管事,全跟着他先后跳到了戏台后边。只小半会儿功夫,原本拥挤的戏台竟然空无一人了。难民们面面相觑:“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管他呢,人走了正好!我们这就去把粮仓给搬空掉。”“对,搬粮食,拿到粮食我肯定要狠狠吃下十个馒头。”难民们以为管事这是知难而退,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孟晓晓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戏台方向。“咚!”一个麻布袋子从后戏台后头被丢了出来。众人的视线均被它所吸引,就那么傻怔怔的盯着,所有人都随着麻布袋子的坠落方向而扭转脖子。孟晓晓的眼睛慢慢睁大。那点闪现的灵光彻底化作了具象的画面,在她的头脑中呈现出来。孟晓晓一手扒开呆站在面前的人,朝麻袋即将掉落方向的人群嘶喊:“快躲开!”人们的反应并无法第一时间跟随头脑的指令,更何况这指令还不是本人下的。众人仍旧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坠在地上。随着冲击,麻布袋口上用来捆扎的草绳松了开,一阵叫人胆战心惊的“咯咯”声响起。随后,一群黑影从麻布袋口子里面涌了出来。是蝗虫!这些蝗虫与之前被难民拍死的长得一点都不像,它们的个头一个顶俩,全身铠甲泛着渗人的亮,刺足又长又锋利,还有那叫人心惊的大口器。“是蝗虫,是吃人的蝗虫……”有难民轻飘飘的喃喃着。“快跑!”孟晓晓将旁边一人使劲一推,自己头也不回的往有遮挡的小屋方向跑。“啊啊!!”人群回过神来,尖叫着寻找遮掩物。蝗虫们闻到了血肉的气息,直往空地上那几名伤者扑了过去。“啊!救命啊——”一时间惨叫接连响起,已经跑到房屋处的孟晓晓回头望向几乎要被蝗虫包围的伤者,一咬牙,反方向跑了回去。“晓丫头!”温老在屋子里急喊出声,“别去送命啊晓丫头!”孟晓晓当然不是去给蝗虫送餐的,她已经在混乱中拿出了上次用过的杀虫剂,借着袖管的掩饰,对着虫群猛一顿喷洒。这蝗虫虽然凶残到变了异,但仍旧没有脱离虫的范畴。杀虫剂所过之处。不说片甲不留吧,起码也叫它们晕头转向,手足无力,直接从被咬的人身上掉落下去。“你!”被绑在一边的马二娘看见了孟晓晓的举动,双眼中闪过了不可思议。孟晓晓同样注意到了马二娘,明明就坐在蝗虫群中,那些虫子却只往其他难民身上咬,一只也不靠近马二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马二娘早就观察到了孟晓晓藏在衣服袖口中的物什,“你到底是什么人?”孟晓晓没有回答,而是径自走过去,在马二娘身上使劲嗅了嗅。“你干什么!”马二娘心底泛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找到了,”孟晓晓伸手从马二娘的腰带处扯出了一个药包,“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马小娘给了你药。”马二娘见秘密暴露,顿时慌了:“你——你快还给我……”孟晓晓的表情纹丝不动。马二娘松软了语气:“孟姑娘,你把药包还给我,我保证不把刚才看见的说出去。”“谢谢提醒啊。”手上拎着这药包,那些蝗虫果然只是试探地转一下就不靠近了。孟晓晓笑得明媚又天真:“只有死人才是绝对会保守秘密的。”孟晓晓将马二娘衣服上的腰带拆下来卷成一团塞进她嘴里。“唔!唔唔!”马二娘已经丧失了理智,眼瞳里面全是接近崩溃的慌乱。“害人者,终将害己。”孟晓晓叹口气,转身走了。没了药包,那些发疯的蝗虫一股脑全朝着马二娘涌了上去。这一麻袋吃人的蝗虫,一些被杀虫剂喷得没了行动能力,一些正将马二娘围成了一个人形虫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