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

南宋末年,外敌犯边,权臣当道。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小吏之子破门从戎,上结宗室,佐偏支登皇位。下起义军,抗异族除权奸。数载之后,乾坤初定,一代名臣功成名就。国之大权,是盗是取,一切都横在他的眼前……寒风书友群:101682380欢迎大家入群

作家 寒风拂剑 分類 历史 | 320萬字 | 232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高怀远将这里的守御暂时交给了黄严负责,转身走下寨墙,来到了大门处,对正在这里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的周县尉吩咐道:“周县尉,你速速带人,弄一些东西将大门给我堵死,这样的大门扛不住金兵几次的!”

    “堵死?堵死的话那咱们岂不是也……”周胖子有点担心堵死的话,没法出镇逃走,于是犹豫的对高怀远说道。

    “现在你还考虑逃出去呀?我们这样的兵将,出去之后马上便会混乱,只有送死的份!废话少说,立即将门给我堵死,越结实越好!”高怀远实在懒得跟这头猪一般的东西废话,厉声喝令他道。

    然后转身招呼正在走过来的贾奇:“你给我亲自督促这里,然后派人去西门也将门给我堵住,告诉周昊,如果金兵从他那里进攻的话,让他给我撑住了!”

    “是!小的遵命!”贾奇立即躬身答道,然后手扶腰间的刀柄,看着周胖子一脸笑意的说道:“周大人,赶紧吧!”

    周胖子一跺脚,然后无奈的赶紧招呼人道:“你们给我过来,立即将这两间房子给我拆了,砖石都堵在门洞里面,将门给我茬死!动作快点,想挨老子的鞭子不成?”这丫有些狐假虎威。

    高怀远又抓到了一个辎重营的伙夫头,对他吩咐道:“你安排人快点做饭,将饭直接送到寨墙上面,给弟兄们吃,另外将这里能找到的油都给我收集起来,统一使用,还有镇子里面所有铅锡之物,也都尽数搜罗来,找几个锅熬化了,一会儿浇到金兵头上去!快去做吧!”

    那个伙夫头立即答应了一声,快步跑去安排了,而这个时候高怀远还不放心,想了一下,又让营中以前那几个充当车夫的木匠集中过来,对他们吩咐道:“你们还按老办法,给我弄几架简易的抛车出来,这玩意儿威力大,顺便看看这次随车拉来的那几架床子弩,也给我从车上卸下来,弄到寨墙上去,我要见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

    那群车夫也立即答应一声,飞奔了出去,高怀远摸着下巴,嘿嘿冷笑着暗道,这次运送来的货物还真是齐全呀,居然连床弩也有,看来好好打的话,还真是够金兵喝一壶了!只是这寨墙有点矮了一些,让人担心呀!

    高怀远这个时候听到黄严在城门上面大声叫道:“弩手准备,给我放!”

    听着城上的弩机的声响,又是一阵绷绷的声音传下了寨墙,高怀远总觉得还是不太心安,知道金兵又开始进攻了,转身从楼梯上登上了寨墙。

    “我接替你指挥,你立即在我们的营中,给我抽出来一百精壮果敢之士,都披上甲胄,在镇子里面集中,我要你组织一支预备队,随时带人准备给我支援寨墙,一旦金兵攻上任何一段寨墙,你便率兵给我将他们打下去!但是记住,不要抽老兵和咱们的人!快去吧!”高怀远挥刀磕飞了一支射向他的箭支,对正在指挥作战的黄严吩咐到。

    黄严答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绕着寨墙奔去,在寨墙上不断的伸手指着一些比较骁勇健壮之人叫道:“你……你……你,你们跟着我走!这里不要管了!快点!”

    高怀远看黄严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准备预备队去了,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将注意力转到了镇子之外。

    这一次金兵派出的人数显然比第一次要多一些,而且这一次他们的阵型也厚实了许多,兵种之间相互配合也要严密一些,不再像第一次攻击那样,是一种试探性的攻击了。

    随着他们的接近,两军弓箭手已经开始交火,箭支在空中来往穿梭,不时的会有一些乡勇中箭扑倒,让他这边的乡勇们多少又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而金军的步军正在保持着密集的队形,继续前进,手中盾牌挡住了不少飞箭,自己这边的压力大了起来:“大家不要慌,我们在高处,金兵奈何不了我们什么,给我起来,跟他们对射!再敢畏战趴下的,我现在就砍了你们!”

    高怀远一脚将一个趴在垛口下面不敢露头的弓手踹翻在地,并对附近的那些乡勇们叫道。

    这个家伙显然已经被吓坏了,被高怀远踹翻之后,抱着自己的弓,鬼叫连连滚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他的叫声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的作战,高怀远一见他还是不肯起来放箭,心中大怒了起来,这种人一旦多了的话,恐惧是会蔓延的,很快便会引得其他一些胆小的人跟他一样,最终会导致集体崩溃,甚至引起啸营也说不定。

    虽然高怀远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但是却从范都头和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他也知道,这种人天生就是胆小,可能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可是在这里,他便成为了一个祸害,如果还不能制止他的话,这个人很可能会坏大事的!

    于是咬了咬牙,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兄弟,然后突然拔出腰刀,将眼睛一闭,一刀挥去,这个弓手的鬼叫声戛然而止,脑袋被高怀远一刀砍了下去,无头的尸体抖动了几下,便沉寂了下来。

    “都给我听了,军令如山,如果再有人胆敢畏战的话,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给我放箭!”高怀远一把抓起了这个人血淋淋的脑袋,对那些乡勇们厉声大吼道。

    他这一刀砍下去,绝对和砍向敌人的心情不同,说实在的他有些于心不忍,这人死的有点冤枉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放下锄头不久的老百姓,让他忽然间投身于这种血于火的战场之中,害怕是必然的,可是高怀远却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连累好多人跟着他一起死的,所以他就必须死。

    高怀远狠下心抓过一根长枪,一把将此人的脑袋插在枪尖上,然后用力的将枪缵杵到了寨墙上的地缝里面,便将这个人的头高高的挑在了半空中。

    如此一来,果真震慑了那些胆小之人,他们这才知道,高怀远说的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他还真是会杀人呀!难怪老兵们这几天老是灌输他们一个思想,就是战场上越怕死越死的快,原来怕死的人是要被自己的人杀的!于是这些人将心一横,猛的站起来,怪叫着抓起弓箭,朝着下面的金军猛射了起来。

    高怀远身为主将,自然不能跟当兵的一样,站在城垛那里和金军对射,他于是来回在城墙上走动,不停的为这些乡勇们打气,鼓舞他们的士气:“先集中力量射死那些金军的弓箭手!然后再射其他金兵!”眼看金军弓箭手射箭要比自己这边的弓箭手精准一些,给寨墙上的乡勇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于是他立即命令乡勇们先集中火力压制对方的弓箭手再说。

    在他的调动下,寨墙上的乡勇们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金军后面的那些弓箭手们的身上,一时间弓弩齐发,虽然射艺不行,却瞬间在数量上超过了对方,居然压制住了金军弓箭手的反击,将不少金军弓箭手射的当场仰倒在了镇子外的空地上。

    而这个时候金兵已经靠近了寨墙,有些金兵扛了一根长长的简易梯子,试图朝低矮的寨墙上搭过来。

    “放下弩箭,拿起梭枪,用梭枪!”高怀远大声呼喝着,一把抓起垛口堆放的一根梭枪,抬手猛朝寨墙下投掷了过去,一个金兵刚刚扬起上半身,便当即被他的这根梭枪给穿透了胸膛,带着他仰倒下去,一下便被钉在了地上,而他抬起的梯子,也倒了下去,还砸翻了几个猝不及防的金兵。

    乡勇们一看梭枪比弓箭威力还大,于是纷纷放下弓箭,抓起梭枪,朝下面投掷了起来,这种梭枪本来就是配给盾兵所用的,大致两米半长左右,前端是锋锐的铁枪头,比起长枪短一些,没有长枪的那种红缨,既可用于格斗刺杀,又可以当作标枪投掷使用,威力自然不必说了,一根梭枪的质量远超过了弓箭太多,在惯性下,自然杀伤力比弓箭要强太多了。

    金兵的甲胄也许可以抵挡弓箭的穿透,却在梭枪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只要挨上一下,当即便被扎穿,可以说中者绝无幸免之理,一下便能要了一个金兵的命,即便是金兵手中的蒙皮木盾,也抵挡不住梭枪的穿刺,梭枪照样穿透木盾之后,能将盾手给钉死或者钉伤。

    在一片梭枪的的打击下,金兵的队形没保持到寨墙下面,便被彻底打乱,同时付出了惨重的伤亡,终于失去了冲击力,剩下的金兵开始惊慌失措的朝后面退去。

    其实金兵现在的精锐程度也不咋样,他们虽然是金军的正规军,但是训练程度也不见得就好多少,在遭受了重大杀伤之后,这些金兵也开始着慌了起来,纷纷掉头逃了下去。

    看着金兵再次退却之后,七方镇再次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镇子里面的人这才算是安心了下来,再也不畏惧金军如猛虎一般!两次进攻的结果是,金兵付出了三百余人的阵亡数量,还没包括伤者,而城中连上伤者,总共战损也不过一百余人,这一下把金军主将可给惹火了。

    “来人!准备攻城器械,我就不信,小小的一个七方镇,居然能挡住咱们!”金军主将愤然吼道。

    于是金军暂停了进攻,开始召集军中随军工匠,就地开始赶造一些攻城器械起来,这一次他们受命是来追击这支宋军的辎重队,本来根本就没把这支辎重队放在眼里,在金军看来,来这么多人,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之所以会派来四千兵马,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可能会在这一带遭遇到近期活动于此地的孟宗政等宋军,想着做到有备无患,顺便也方便将这么一大批物资给运回枣阳城外的金军大营,所以他们出兵的时候,根本没做攻坚的准备。

    可是没成想,到了这里之后,居然一口咬上了个铁疙瘩,差点把大牙给崩掉了,这才想到需要一些攻城器械,来补助他们进行攻击。

    如此一来,颇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也大大给七方镇的这些宋人们提供了宝贵的准备时间。

    而这个时候,七方镇中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不少人都流露出了一种轻松的表情,刚开始那种恐慌,这个时候也开始渐渐的消退了。

    “我说弟兄们不用怕吧!看看金兵也就这点本事,咱们跟着高指挥,那绝对不会打败仗的,只要大家听高指挥使的吩咐,没错!”一些老兵开始又给手下的那些新兵们灌输一切服从高指挥使的信条来。

    “我还当金兵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连周胖子这会儿也开始放松了下来,又开始大言不惭的对那些跟着他干活的人们说道。

    高怀远这会儿可没闲情听他们打屁,而是随便端起了饭碗,扒拉了一些饭之后,立即又开始检查起镇子里面的各种情况来,早晨迎战金军的时候准备实在有些仓促,许多现成的物资,还没有被派上用场,高怀远才懒得管是不是军需之物,这一会儿他的要务就是先守住七方镇再说,否则的话,这些东西迟早还都是金兵的!

    至于物资方面他不必担心,随行运送来的箭支、梭枪足够他们应付一阵子了,而且为了保命,他着令将一些车上运送的少量补充军中的甲胄也给卸下,分发给了手下,因为数量不够,只发放到伍长一级,这些老兵值钱,必须首先保证他们能活下去,至于新兵,他们的命不值钱,本来就是消耗品。

    这倒不是高怀远市侩,而是他这么长时间一来学到的东西,从私来说,他从大冶县带出来的五百人,现在已经只剩下这二百余人了,从感情上,他也不想让这些大冶一起过来的手下们死光,毕竟还是有一些乡邻之间的亲情的。

    而这个时候,那些车夫们已经将几辆车上的一些床子弩给卸了下来,高怀远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事情,七方镇是个小镇,除了这道寨墙之外,根本没有什么重型武器可以给他们提供帮助,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些个床子弩了。

    他前世的时候,便早就听说过古代的这种东西,宋人羸弱,而且缺马,但是科技却是当世最为发达的国家,故此对于兵器的制造方面,很是舍得下本钱,从北宋的时候,便研制出了这种床子弩,据说威力堪比轻型野战炮了,可以说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巅峰状态,而床子弩最辉煌的战绩恐怕还要算是当初北宋和辽国之间的澶渊之战了,这玩意儿便充当了一次“黄家寡妇制造机”把辽军主将都给干掉了,故此床子弩古时候名气可是大的吓人。

    而高怀远因为身份的原因,以前只闻其名,却从没见过这种玩意儿,在从襄阳出发的时候,他便从物资的清单之中,发现了这次随行装运来的十架床子弩,但是也没空去仔细瞧瞧,便上路出发了。

    这会儿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东西不用,早就招呼人去弄这些东西了,而这会儿那些车夫们已经将这些床子弩都在大车上给卸了下来,正哼哼吃吃的喊着号子,朝着寨墙上搬运。

    高怀远指挥着他们缓缓将这些笨家伙给弄上了寨墙,找一些关键的位置摆放好,这个时候高怀远才算是看清楚了这玩意儿到底是啥模样。

    只见这东西下面有四条结实的木腿,四方形的架子是用坚实的木头制作而成,前面是三张巨大的吓人的弓身,被相互铰接固定在床架子上面,后面是一个大型的绞盘,通过转动绞盘才能将前面的弓给拉开,而绞盘两侧都有轱辘,至少需要四个人才能将床弩给上弦,而这种床弩据说还只是小号的床子弩,巨型的床弩据说只有一些大型的城池上才会有,需要十几个人一起上,才能将弓弦拉开。

    高怀远拍着这东西,列开了大嘴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嘿嘿笑道:“好东西呀!有这个玩意儿,咱们还怕那金兵何来?这玩意儿的箭呢?赶紧弄来我看看!”

    有人很快便哼哼吃吃的扛过来了一捆床子弩专用的箭支,高怀远一看这些箭,又吓了一跳,这玩意儿哪儿还是箭呀!箭杆简直跟梭枪差不多粗细长短了,而且这些箭的箭头形状怪异,有圆锤形的,大部分却跟扁铲差不多,拿一根在手里的话,完全可以当铲子使用了,而那些圆锤形的箭,根本就是大铁锤嘛!

    “这玩意儿谁会用?”高怀远看罢之后,对周围正在围观的那些乡勇们叫道。

    结果一帮人都纷纷摇头,这种东西算是机械了,这帮土包子们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于是高怀远不敢指望他们了,亲自上阵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一部床子弩,弄清了它的结构之后,心里面便有了数,毕竟他前世生活在现代,天天都少不了要和各种机械打交道,对于这种古代的机械武器,很容易摸清楚原理,所以根本难不倒他。

    “过来几个壮实的!按照我吩咐的做!”高怀远对附近的那些乡勇们叫道。

    于是立即有几个身强体壮的乡勇自告奋勇,撸胳膊挽袖子的便走上前来,他们也是好奇,想试试这种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高怀远满意的点点头,心道幸好这些家伙们还够壮实,要不然的话,弄不好还真是玩不转这东西呢!

    “你们四个到后面,抓住轱辘的木柄,听我指挥,用力转!”高怀远招呼四个人到了后面,让他们负责上弦。

    于是四个人立即按照高怀远的吩咐,转动轱辘,吱吱呀呀的开始将床子弩上的三张大弓给缓缓拉开,当他们转动到一定程度之后,弓弦嘎巴一声,便被弩机给挂住,床子弩这边算是完成了开弓。

    而高怀远又招人拿来一根硕大的扁铲般大小的箭,摆在了弩床上,让人让开前面,对城外的金军望去,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玩意儿到底能射多远,但是据说这东西射程有三百步也就是说最远将近能射出一里地的距离,不知道是真是假,瞅了一阵后,发现金军这会儿远在射程之外,起码离他们有三百步之外,他想拿对方练练手都不容易,于是只得作罢,心道这个东西还是先不让金兵知道为好,一会儿他们再发动进攻的时候,也好给他们个惊喜。

    于是他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镇子中的一栋房子上,那座房子离他们大致有一百五十步左右,这么大的目标应该可以射中吧!

    于是他立即又招呼这帮人,抬着床子弩掉头,对准了镇子里面,这才发现这家伙瞄准起来很不容易,需要人抬着左右移动,才能对准目标,好一阵摆弄之后,他却确定瞄准了那个屋子,于是亲自上前,猛拉了一下机括,只听床弩发出一声怪啸之声,弩身立即绷直,那支巨大的扁铲箭立即带着啸音呼啸而去,只见远处的那间屋子上立即发出一声轰响,巨大的箭支居然将那间房的墙上给凿穿了一个大洞,腾起一片尘烟,钻到了屋子里面。

    众人纷纷咂舌了起来,心道乖乖!这玩意儿的威力还真是大呀!不过高怀远却暗自琢磨,刚才弩机为何这么沉重,也幸好他力气大,要是换人的话,还真不见得能拉得动,这才发现弩床上还固定着一个木槌,敢情发射这东西,是要用木槌砸呀!

    高怀远汗了一把之后,摆摆手对这帮家伙们吩咐到:“看到没有,这东西就是这么用的,你们速速去熟悉一下这东西,然后尽快掌握瞄准的方法,做好准备!这一次估计金兵再来进攻的话,给我用床子弩干掉他们!给金军点惊喜吧!”

    于是这些明白了弩床如何使用的人,立即被费文龙召集起来,给他们分派了一番,每部床子弩都分派了几个人,并令他们先操作了几次,空放了几箭,算是初步熟悉一下操作过程。

    虽然这么做,不敢保证他们可以射准,但是起码保证他们能操作这种“先进”的武器,省的一会儿开战之后,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放箭的。

    高怀远兴致勃勃的看他们操练了一番,这才又转身下城,去看那些木匠们赶造抛车,光有床子弩他还觉得不够劲,金兵人多,再有多少重武器都不觉得多!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这一次这些木匠们动作麻利了许多,很快便用拆房弄来的一些木头,还有在镇子里面伐倒的树木,拼凑起来了几架抛车,然后喊着号子抬到了寨墙上面摆放妥当。

    床子弩使用起来麻烦,这东西却就简单多了!只要有力气的人便能干,所以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些抛车配置上了人手。

    “高指挥!您快看,金兵那边有动静了!”一个趴在垛口监视金军动静的乡勇忽然对高怀远叫道。

    “哦?”高怀远于是扭头朝镇外望去,结果立即吃了一惊,原来金兵也没闲着,居然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居然哼哼吃吃的抬着十几架刚临时拼凑出来的抛车,在众多金军刀盾手的掩护下,朝着镇子这边挪了过来。

    “备战!各自就位!床子弩上弦,装圆锤箭!瞄准那些抛车!”高怀远立即就有点紧张了起来,大声喊道。

    他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而是这里毕竟是个小镇,虽然弄出来了一道寨墙,但是这样的寨墙并不结实,许多地方是用原木所立,大部分是夯土而成的,根本不似州府县城那样的青砖城墙结实,防御兵马冲击虽然有效,但是一旦被抛车轰上的话,那结果可想而知,用不了几下,便会被轰塌了寨墙,到时候金兵蜂拥而来,这小镇便算是差不多完蛋了!

    听到各自的军官们的呼叫声之后,那些刚刚吃饱了饭的乡勇们赶紧抄家伙纷纷奔向了自己的位置,镇子里面刚刚放松下来了一点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这一次金军下了狠心,那个主将手搭凉棚,看了一下天空道:“将兵马转到镇子西面,这里迎着太阳,对我军放箭不利,正好让对方可以方便瞄准我们的人!这一次我们从两头一起进攻,以西门为主,务必天黑前拿下镇子,我要亲自砍下那个宋军主将的脑袋!”

    于是金军一分为二,分兵在镇子西面开始布阵,并移动抛车,将大部分抛车移往了西门外面。

    “少爷,金军这次要两侧同时进攻,我们怎么办?”周俊过来对高怀远问道,他还是习惯的称呼高怀远为少爷。

    “怎么办?凉拌!不管他们怎么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将他们打回去!金兵这次主攻方向应该是西门,再给西门那边调过去两部床子弩,加强那边的防御!金军狡猾的紧呢!他们这是想让咱们逆光守御,真是该死!你和费文龙在这里顶着,给我死守此处,不得让金军攻进来,失败的话,你俩自己抹脖子吧!”高怀远咬咬牙吩咐到。

    “是!少爷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金兵攻破这边!”周俊双脚一磕,立即大声答道。

    高怀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交代道:“记住,一旦开战的话,务必要先搞掉对方的抛车,那东西对我们威胁太大了!多准备一些铁叉,不要让金兵将云梯搭在寨墙上,只要注意这些事情,挡住金兵应该不难!”

    “小的知道了!”周俊再次答道。

    高怀远这才转身下了寨墙,领着一群抬着床子弩的兵卒朝西门而去,路上招呼上了巡视镇子督战的贾奇,让他带上手下的人也一起赶往西门,而且还顺便找到一脸郁闷的黄严,对他吩咐道:“你也做好准备,带上你的人,随时准备堵口,一旦寨墙出现破损的话,给我带人将金军堵回去!小子记住,给我留下命,要不然的话,我没脸回去见你老爹!”

    黄严正在为刚才没能参加第二次反击战郁闷呢,一听这个,立即点头兴奋的答应了下来,嬉皮笑脸的答道:“放心吧老大,金兵能杀小爷的人还没在他娘的肚子里面生出来呢!嘿嘿!”

    他的话立即引起他手下的那一百作为预备队使用的兵丁们的哄笑声,他们这些人现在简直佩服死了高怀远和他手下的这一帮少年军官了,这些少年别看年纪不大,各个胆子大的吓人,而且一旦上阵,骁勇异常,杀起来金兵,各个心狠手辣,而且还手段高强,有他们在,大大稳定了军心。

    在去西门路上,高怀远还碰到闲着没事了的周胖子,这厮正在镇子里面闲逛,于是抬手将他招了过来:“周县尉,此处非比寻常,这一次金兵似乎急眼了,我们这里寨墙不够结实,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你招呼另外三个押队,组织一帮人手,多准备一些麻袋,装上土石,随时备用,一旦寨墙有失的话,拼死也要将豁口给我堵住,这不光是为了镇子里面的人着想,这也包括你的命在里面!一旦这里被金兵攻破,我想金人定会将我等屠杀一空的!

    还有,你告诉另外三人,必须保证寨墙上的滚木礌石等御守之物的供应,绝不能出现半刻的短缺!此事不是儿戏,关乎我等的生死,切记!”

    周胖子见过了高怀远的手段之后,这会儿再也没胆子和高怀远过不去了,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脸凌然的答道:“高指挥只管去忙,这件事交给周某便是,我马上便去安排!”

    高怀远这才觉得放心了一些,金兵数量远超他们许多,而且质量上也高于他们,而他手下眼下堪用的人也不过一千来人,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老弱乡勇,不堪大用,如果闲置他们不用的话,接下来的仗会更不好打,所以他必须充分调动镇子里面的人手,只要还有点力气,就要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他的安排下,镇子里面再次忙碌了起来,那些被当作辅兵使用的老弱乡勇们这会儿为了活命,也都不敢不出力,按照吩咐,都投入了备战之中。

    高怀远登上西门的寨墙,见到了守在这里的周昊,刚才金军主攻东门,这里只是有一些金军骑兵袭扰,所以压力不大,周昊领兵和他们对射了一番,双方各有伤亡,但整体上士气还算是可以,当众人见到高怀远又送来两架床子弩加强到这里,并且亲自来这里督战,于是士气立即提高了一些。

    “将床子弩尽快安置好,上弦准备,给我瞄准金军的那几架破烂抛车,听我命令,随时发射,干掉他们!”高怀远指着几处比较合适的地方,对随行来的那些抬床子弩的乡勇们吩咐到。

    然后他朝镇外望去,下午的日光正好照在他们眼中,令他们视线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高怀远暗骂道,金军果真狡猾,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

    随着乡勇们用力扳动床子弩的轱辘,床子弩的弩臂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响声,缓缓被拉开,搭在了弩机上面,有人将圆锤箭装在了床子弩上,开始摆弄着床子弩瞄准寨墙外的那些金军正在安置的简陋抛车。

    “高指挥使!这架床子弩怎么跟别的不一样呀!”这个时候不远处几个正在摆弄床子弩的乡勇挠着头,一脸的无奈,对高怀远叫道。

    高怀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部床子弩旁边,低头望去,也有点奇怪了起来,这架床弩和其它的构造上完全一样,但是弩弦放置箭支的地方,却不是一根弦,而是有一个圆形的桶状兜囊,这个桶状兜囊和弩弦固定在一起,似乎可以在弩床上前后滑动,显然不适合放置那些特制的巨箭,他也被弄的有点糊涂了起来。

    “少爷!这东西叫寒鸦箭,小的在书上看到过此物,可以一次将数十支普通箭支装入桶囊之中,每一次都可以将数十支箭一起发射出去,甚是厉害!床子弩一般都配的有这东西,需要时候固定上这种箭囊就可以使用了!”刚才没参与试射床子弩的贾奇忽然开口对高怀远说道。

    “哦?原来如此!”高怀远这才闹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如此一来,这东西的威力简直跟后世的机关枪差不多了,那可是一扫一大片呀!好东西!实在是好东西呀!

    随着金军战鼓声再次响彻七方镇上空的时候,两支金军分东西两路,朝向七方镇再次大举压来,大有一举将七方镇碾碎的架势。

    大冷的天,一帮金兵却甩光了上衣,忙活着准备绳索大石等物,准备用刚刚架设好的那些简陋的砲给七方镇的寨墙上来几下狠的。

    而高怀远等人也一直在手搭凉棚仔细关注着他们的行动,一再调整已经装好的床子弩,早已瞄准了这些金军的抛车。

    抛车因为靠的是人力操作,而且丢的是大石,所以射程相对比较近,甚至连强弩都能够得着他们,金军在搭建这些砲的时候,他们便用强弩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袭扰,射死了一些正在架设抛车的金兵,逼得金兵不得不为这些抛车配置上不少的兵丁,持盾保护操作抛车的金兵,这会儿在各个抛车前面都围了一帮持盾的金兵,将抛车围得严严实实。

    而随着战鼓响起的时候,高怀远终于一声令下,几部床子弩的操作手猛然将手中木槌敲到了弩机上面,只听一阵暴烈的嘎嘣声响过之后,数支巨大的圆锤箭嗡的一声,便从寨墙上飞了出去,直奔金兵的那些抛车而去。

    床子弩的巨箭没有尾羽,靠得是前面箭头的配重保持稳定的,而圆锤箭靠的就是冲击力来杀伤敌人或者摧毁敌军装备,当它们挂着风声落下的时候,惊得金兵目瞪口呆,盾牌在这样的东西下,根本就直接无视,形同虚设一般,几架抛车前的金兵有人立即便被这些圆锤箭命中,中箭的金兵当场就跟短线的纸鸢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或者直接撞在了那些简陋的抛车上面,落地的时候早已是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圆锤箭却依旧去势不减,继续前冲,不是砸在抛车上,便是失衡之后横扫了过去,即便是被这些巨箭的箭杆扫中,也没人能受得了,沾上便立即被抽的飞出去,即便不死,也筋断骨折,差不多这辈子就算是残废了。

    如此打击顿时令守护抛车的金兵乱做一团,他们根本没想到镇子里面的宋人居然还有这样犀利的防御武器,吓得想要转身逃走或者躲避,但是立即便被他们的军官给驱赶了回来。

    而这个时候,高怀远令持弩的手下将注意力都暂且放在这些抛车上面,趁着金兵一乱,盾墙瓦解的时候,一声令下,弩手们便纷纷将弩箭射向了这些抛车的金军,顿时弩箭乱飞,将不少金兵射杀在了抛车四周。

    “快点装填,继续瞄准他们发射!”高怀远对那些操作床子弩的乡勇们大喝到。

    而这些人不用他吩咐,这会儿早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扳动轱辘,咯咯吱吱的将床子弩再次上弦,并摆放上了大箭,再次开始瞄准。

    而这个时候金兵那边虽然遭受了打击,但是还是有几架抛车被金兵拉动着,嗡的一声,将石头抛向了七方镇的寨墙,数十斤的巨石,在几十个金兵的猛力牵拉下,被抛车的长臂赋予了巨大的力量,在空中发出一阵呼啸声逐渐的在寨墙上的众人眼中放大。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寨墙上的人感觉到脚下一阵颤动,寨墙还是被金军的飞石命中,大石立即将夯土的寨墙上砸出了一个个深坑,有两块大石因为定砲不准,越过寨墙飞入了镇子,落在一栋房子上,轰隆一声便将这个房子的房顶砸的坍塌了下去,可见这种东西威力也着实不小。

    两军随即便展开了交战,大批金兵狂呼着便朝镇子的大门方向冲来,一队金兵壮汉扛着粗大的原木,嗷嗷叫着奔向了镇子的大门,不断有人被寨墙上射下的箭支命中,但是这帮家伙身强力壮,身披重甲,只有少数人被射翻在地,大部分人即便中箭之后还是亡命一般的继续扛着原木冲锋。

    一架抛车这个时候轰隆一声正好挨了一击圆锤箭的猛击,当场呼啦一声宣告散架,而它的砲梢这会儿刚刚被金兵拖拉着扬起了一小半,砲架一散,便无法完成发射了,本来要射向寨墙的大石一下失去了动力,正好落在了站在前面保护抛车的金兵盾手之中,当场便把两个金兵给砸成了肉泥一般。

    这还不算完,长长的抛竿本来被一帮金兵正在拖拉着,这会儿失去了着力点之后,倾斜着便横扫了出去,结果是更令人感到可怕,这根长长的抛竿正好在金兵人群之中扫了过去,一下便有七八个金兵被扫飞了出去,这下他们算是乱了套了!

    床子弩的威力果真相当可观,而且精准,每一箭落下,即便不能正中抛车,也大多都没有落空,每一箭几乎都可以要去几个金兵的性命,打得金兵哀号连天,双方你来我往激战了一番之后,这些金军有数的几架抛车便算是结束了它们的使命,纷纷被床子弩的巨箭摧毁在了镇子外面的空地上,而那些死伤惨重的盾手和操作手们随即作鸟兽散状,掉头狂奔回了他们的队阵之中。

    如此一来,可把金兵主将给气懵了,他真是想不通,这帮宋人乡勇似乎是给他们挖了个坑一般,小小的七方镇里面,居然连这种可怕的床子弩都装备了,刚才不露头,现在一看到他们搞了抛车出来,便立即发威,将他们的抛车给一一摧毁在阵前,如此做法,简直就是无耻!

    这会儿他也忘了自己才是侵略者的身份,破口大骂宋人无耻,下死令催动大军猛攻七方镇,他现在已经不把对方在当作一群乌合之众了,而是下决心要在这里和镇子中的这些宋人见一个高下。

    在高怀远所在的西门摧毁了金军的抛车之后不久,东门处的费文龙也指挥着东门处的床子弩将金军东侧的几架抛车给干掉了,金军立即失去了重火力支援,两边进攻的金军都暴露在了寨墙的火力之中。

    在干掉了抛车这个最大的威胁之后,镇子也就等于保住了本来就不咋地的寨墙,于是顿时令守御的乡勇们士气一振,狂呼乱叫的开始站在寨墙上和金军激战了起来,各种弓弩交替发射,将箭支尽情的挥洒到进攻的金军之中,而金军的弓箭手也立即换以颜色,双方都不断的有人被射翻在地,成为这一战的有一批牺牲品。

    而优势可以说在这个时候,牢牢掌握在了镇子中的宋军手中,他们现在火力凶猛,床子弩腾出手之后,立即改用扁铲箭,朝金军进攻的队列之中射去,这种东西真是厉害,每一次发射,都要在金军人群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巨大的扁铲形箭头夹带着巨力,冲入金兵人群之中,中者绝无幸免之理,许多金兵只要被箭头命中,便如同被巨斧劈到了一般,当场便被肢解,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在这种东西的面前,人力是显得如此渺小,不管你是谁,在巨箭前面,人人平等,管你当官不当官,挨上了都是一个死字。

    一个金兵抱着被削断的大腿躺在地上发狂的惨叫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在他的断腿处喷涌而出,可是没人有空去救护他,大批金兵在战鼓的催促之中,顶着寨墙上猛烈的箭雨,从他身边蜂拥而过,这个金兵无主的哀号着,渐渐的脸色开始变白,惨叫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无人救助下的他,遭此重创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就这么从伤口出流干,最终完全没了声音,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撒手人寰化为一缕冤魂飘然而去。

    这样的场景不断的在金兵进攻的道路上反复上演,每一只巨箭落下,金军人群中都会出现一块空地,然后很快又被人流汇聚在一起。

    东面城门处的战斗还好说一些,毕竟金军在这里是仰攻,而且他们因为面向西面,被阳光干扰,无法很好的对寨墙上的守军进行有效的精确瞄准,所以东门一带的守军伤亡不是很大,受到的压力相对小上一些。

    但是西门处的情况不同,这次金军将主攻的目标放在了这里,而且应为向阳的缘故,寨墙上弓弩手们想要做到精确瞄准,十分困难,于是只能采用漫射的方式,对金军进行拦截,而金军却可以比较精准的射杀站在寨墙上的守军,这么一来,便令防守一方伤亡严重了起来。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金军主将的眼光,他最大限度的利用了自然的优势,给高怀远这些人制造了很大的麻烦,特别是他们选的这个时间,正好是太阳西下的时候,刺眼的日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令这里的反击打的十分艰苦。

    乡勇到底是乡勇,特别是他们大多数还都是新兵,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慌乱,要不是他们的军官们的鼓励下,估计一出现伤亡,就会立即崩溃了。

    但是当他们之中越来越多的人伤亡之后,还是出现了严重的骚动,许多人怕了,趴在胸墙下面不敢露头了,任凭身边的军官们如何叫喊威胁,也不敢站起来,甚至有人狂叫着试图逃下寨墙,跑到镇子里面躲藏,这么一来,立即令他们的反击变得虚弱了许多。

    高怀远无奈之下,再次动用了雷霆手段,抬手便连发数箭,将几名试图逃下寨墙的乡勇当场射杀,尸体咕咚咕咚摔下寨墙。

    “再敢逃走者如同这些人一样,既然怕死,那么就先死好了!都给我站起来,如果再有人胆敢畏战如虎的话,他们便是你们的下场!给我起来!”高怀远厉声喝道。

    同时他将手中强弓一一扫过了那些趴在胸墙下面不敢露头的乡勇,而那些乡勇们眼中露出了惊惧的目光,无奈的战战兢兢的再次拿起了弓弩,冒着金兵的箭支,再次朝下发射了起来。

    而高怀远不得已之下,重新抽调出了二十个彪悍的兵卒,交给贾奇率领,就在寨墙上面巡视,令他就地处决那些畏战而不敢露头的胆小鬼,重罚之下,也有勇夫,眼看躲是躲不过去了,如此一来也终于激起了一部分人的血性,嚎叫着为自己壮胆,眯着眼睛发疯一般的朝下面金兵发射了起来。

    这样一来,总算是将这场骚动给压制了下来,再次稳定了防线,高怀远暗自抹了一把汗,心道幸好撤回来的及时,如若在镇外碰上金军的话,他们这些人可能就真的马上会鸟兽散,被金军杀个干净了!

    金军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最终还是终于攻到了城门处,那队扛着原木的金兵也在其他金军的掩护下,冲到了城门前。

    而一旦他们到了寨墙下面,便进入到了弓弩的猎杀死角之中,本来以为可以安心一点点了,但是随即而来的便是如同泼水一般的梭枪,从寨墙上面哗哗的飞了下来,可怜这帮金兵,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便被这阵梭枪雨给猎杀了一片,哀号声充斥着人的耳膜。

    不过金兵这时候也被打急眼了,后面是主将的将令,催促他们进攻的战鼓声一阵紧过一阵,这个时候跑回去恐怕就是当头一刀,故此他们也只能继续进攻。

    扛着那根作为撞锤所用的原木的金兵,不断的有人被投掷下来的梭枪干掉,但是又有人被驱赶过来,接替他们的位置,扛着原木重重的撞向七方镇的西门,每一次撞击都令上面的人感到心惊肉跳。

    幸好高怀远有先见之明,让周胖子令人将门洞里面堵上了不少土石,要不然的话,就这样单薄的大门,被金兵狠狠几下,便可能给撞开了,即便如此,大门也很快被撞得裂开,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热油来了!”几个兵丁从墙下提溜着几个木桶飞快的跑了上来,每个木桶里面都盛满了滚烫的热油,飞溅出来的热油落在他们手上,立即烫的他们嗷嗷直叫,但是这会儿他们也顾不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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