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_顾了之【完结】

·一位志在颠覆王朝的少年反臣,有一天动了春心。 ·女主篇 多事之秋,永盈郡主遭遇山匪撞坏脑袋,记忆错乱,误将自己当成了某话本的女主人公。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还将那位与自己势同水火的“死对头”认成了常与她私会的情郎。 眼看情郎打完仗回京后迟迟不来寻她,仿佛全然忘了她,向来眼高于顶的郡主气呼呼放下身段,搬了把梯子,一把架到了将军府墙下。 ·男主篇 孪生哥哥在边关枉死,元策封锁兄长死讯,假扮成“大难不死”的兄长,回朝开始了清算。 没想到博取了天子的信任,避开了政敌的怀疑,却躲不过有天深夜一位姑娘翻了他的墙,一脸委屈地敲开他的窗—— “阿策哥哥,你这么久没来找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没人告诉他,他们是这种死对头。 ·小剧场 第一天的元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认。 几天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跑。 过了阵:四舍五入毕竟是他嫂嫂……算了,哄回来。 又过了阵:真的受不了了,对不住阿兄,我得替你始乱终弃了。 后来:什么,她只是伤著了脑袋? 再后来:什么,她脑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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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留在河西,想來也不過是跟著沈節使的舊部,繼續做他的軍中紈絝罷了。
  可如今聽這意思,這人怎麽倒像成了救河西於水火的大功臣?
  薑稚衣寧願相信豬會上樹,也不信沈元策靠得住。
  “可別吹了吧!他沈元策又不是大羅神仙,八萬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了,還反殺呢?”
  薑稚衣轉著手中的茶盞點了點頭。
  “還真叫你說對了一半,那戰報我爹親眼看過,當時咱們五千人馬被圍困,援軍都在十萬八千裡之外,就是沈元策帶兵突的圍。”
  “那、那我說對什麽了?”
  “對就對在這還真不叫反殺,我爹說沈元策打從一開始就是去滅這八萬精銳的,那是他拿自己當餌給人家下的套!聽說當時殺了一天一夜,那河裡流的啊,嘖嘖嘖,全是血水。”
  “這麽多人一天一夜就殺乾淨了?”
  “好像是先用了個什麽法子,發了場大水……”
  “叫你們多讀點書,不知道了吧,那叫截河淹敵。”
  “不是,那沈元策也不讀書啊,他怎麽知道這些的?”
  薑稚衣擱下茶盞皺起了眉。
  沈元策怎麽知道的,她不知道,奇怪的是——她怎麽好像也知道這些計策?
  “你覺不覺得——”薑稚衣望向驚蟄,“這事聽著有點耳熟?”
  驚蟄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了那本《依依傳》:“好像是這話本裡寫的……”
  薑稚衣眨了眨眼,驚疑不定地接過話本,翻到男主人公從軍的戰績,一目十行掃下來——
  以身為餌截河淹敵。
  單騎闖敵營。
  千裡奔襲取敵將首級。
  孤身入北庭。
  “這麽說,”隔壁的男聲重新響起,“外邊傳沈元策單騎闖敵營,千裡奔襲取敵將首級,孤身入北庭什麽的,也都是真事了?”
  “…………”
  薑稚衣緩緩抬起頭,和驚蟄對視了眼。
  驚蟄:“郡主,難道是話本又顯靈了?”
  薑稚衣抬手打住她,面無表情合攏話本,靜坐上片刻,深吸一口氣,再次慢慢翻開。
  眼前的白紙還是那白紙,黑字還是那黑字。
  薑稚衣垂下眼睫,盯著話本裡“阿策哥哥”四個大字,一動不動地定在了桌前。
  不是話本顯靈。
  應是河西的仗打在前,話本寫在後,所以不是話本裡的事又應驗了,而是這話本原本就借了沈元策的事跡當“模子”。
  這《依依傳》的男主人公,本就是寫的沈元策。
  ……怎麽能是寫的沈元策?
  薑稚衣不可思議地把整卷書翻來又覆去,覆去又翻來,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出——這位一身孤膽,殺伐決斷,在沙場上以瘋魔狂悖之名令敵寇聞風喪膽的“阿策哥哥”,和那個為一隻蛐蛐跟她跳腳的沈元策有半點相似之處。
  “此去三年,四方城中少了一位鮮衣怒馬的翩翩少年,弱水河畔多了一位橫刀立馬的無雙戰神。”
  ——真是寫得詞藻華美、文采斐然、六親不認、面目全非。
  這哪兒是拿人當模子寫話本啊,這是把人送去重新投了個胎!
  要早認出此“策”即彼“策”,她至於給這麽多眼神……?
  谷雨抱著狸奴姍姍來遲時,發現薑稚衣臉色難看得像吞了蒼蠅,手裡牢牢捏著一卷話本,捏得指骨都泛了白。
  “郡主,咱不跟這話本一般見識,仔細傷著了手。”驚蟄上前勸道。
  谷雨也去哄她:“奴婢方才在樓下轉了一圈,金吾衛已經在開道了,想來過不了多久路就通了。”
  薑稚衣一聲沒吭。
  谷雨隻好抱著睡著的狸奴退到窗邊,繼續往下張望。
  兵甲摩擦嚓嚓作響,樓底下,手持儀刀的金吾衛已將人潮分隔到道路兩旁。
  夾道的百姓們一個個踮著腳伸長了脖子,眺望著城門的方向。
  冬季嚴寒的天,鬧哄哄的空氣裡竟像翻騰著熱浪。
  吵嚷聲中,忽聞踏踏馬蹄如雷震響,一線玄色攜地崩山摧之勢飛快逼近,騎兵隊浩浩湯湯馳騁而來。
  馬上眾兒郎身披玄甲,手執銀槍,目視前方軍容整肅,個個意氣風發,尤其被簇擁在當中的那一騎——
  少年長身高踞於一匹黑亮寶馬,烏發以墨冠高束,足蹬長靿靴,腰佩青鋒劍,一身戎裝光華耀目。
  同樣黑中帶赤的甲胄,旁人都為這黑壓得莊嚴持重,獨他身上那一抹赤色跳脫而出,襯得人比獵獵翻飛的旌旗還更鮮亮。
  隻一眼,滿街的花枝都有了去向。
  谷雨人在三樓,只看見一顆顆黑黢黢的腦袋,卻看不清馬上人模樣,好奇得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正巧懷裡的狸奴睡夢中突然一個翻身,一骨碌滾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接著“喵——”一聲慘叫,薑稚衣回過頭一驚,連忙起身探出窗子往下望。
  通身金黃的肥貓高高墜落,在風中四仰八叉炸開一身毛,眼看就要摔成一塊肉餅。
  忽然銀光一閃,馬上少年反手抽出身邊士兵長槍,手腕一翻,長槍在半空掃過一道虛影,斜向上去一挑。
  朝陽燦爛,萬丈金光皆凝於槍頭一點鋒芒。
  貓被槍杆接到,肚皮貼著槍杆滋溜一路滑到尾,四隻爪子驚恐地扒住了少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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