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_顾了之【完结】

·一位志在颠覆王朝的少年反臣,有一天动了春心。 ·女主篇 多事之秋,永盈郡主遭遇山匪撞坏脑袋,记忆错乱,误将自己当成了某话本的女主人公。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还将那位与自己势同水火的“死对头”认成了常与她私会的情郎。 眼看情郎打完仗回京后迟迟不来寻她,仿佛全然忘了她,向来眼高于顶的郡主气呼呼放下身段,搬了把梯子,一把架到了将军府墙下。 ·男主篇 孪生哥哥在边关枉死,元策封锁兄长死讯,假扮成“大难不死”的兄长,回朝开始了清算。 没想到博取了天子的信任,避开了政敌的怀疑,却躲不过有天深夜一位姑娘翻了他的墙,一脸委屈地敲开他的窗—— “阿策哥哥,你这么久没来找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没人告诉他,他们是这种死对头。 ·小剧场 第一天的元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认。 几天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跑。 过了阵:四舍五入毕竟是他嫂嫂……算了,哄回来。 又过了阵:真的受不了了,对不住阿兄,我得替你始乱终弃了。 后来:什么,她只是伤著了脑袋? 再后来:什么,她脑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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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薑稚衣烏黑的瞳仁輕輕一轉,緩緩點了點頭,“那我可得將這自尊給他找回來。”
  兩炷香後,勝業坊,沈府東側門外。
  谷雨將薑稚衣小心扶下馬車,看著面前陌生的府邸小聲問:“郡主,這樣真的好嗎?”
  “不是你說我需示一示弱,讓他也為我出點力嗎?”薑稚衣睨她一眼,接過小滿遞來的包袱,往肩上挎了挎,“怎麽樣?像被我舅母趕出家門的樣子嗎?”
  別人這包袱一挎,像要去逃難,她們郡主這包袱一挎,像在展示即將風靡長安的新式穿戴。
  谷雨和小滿糾結地張了張嘴。
  “算了,”薑稚衣擺了擺手,自顧自朝門走去,“像不像的,心意到了就行,你們趕緊回去,別在這兒誤了我的大計。”
  一門之隔,沈府內,一身夜行衣的人腳步一停,指節分明的手頓在了門栓上。
  “……可是郡主當真不走正門嗎?”
  “我與他豈是能走正門的關系?”
  元策眉梢一挑,開門的手收了回來。
  門外,谷雨和小滿一步三回頭地叮囑了薑稚衣幾句,猶豫著坐上馬車離開了。
  薑稚衣借著頭頂燈籠的微光邁上台階,拎起門環叩了下去。
  三短,三長,再三短。
  沒有回應。
  還沒從軍營回來?
  薑稚衣貓著腰湊近門縫,眯起一隻眼往裡看來。
  元策無聲側身一避。
  看了半天也沒瞧見半點光亮,薑稚衣直起身乾站著等了會兒,回到階下,低著頭踱起步來。
  醞釀了會兒情緒,站定在門前笑著一抬眼:“阿策哥哥,你終於來了!”
  元策遲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面前厚實的門。
  “?”
  外頭不知怎的沒了後文,再次響起緩慢的踱步聲,接著,門外人清了清嗓,又換了一道哭腔:“阿策哥哥,你終於來了……”
  元策:“……”
  門外,薑稚衣歎了口氣,摸了摸乾巴巴的眼角。
  她平生向來有一說一,從沒有人需得她做戲討好,再練也是哭不出來的了,把詞兒背順也算心意到了吧。
  薑稚衣抬頭望著天,背起了路上和婢女商量出來的詞兒:“阿策哥哥你可知你再晚來一步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原以為家裡出了這麽大的事舅父定會為我大義滅親,卻沒想到我才是那個被滅的親。”
  “我也算看明白了在那個家我終究只是個外人,這世上真正會心疼我的人只有你。”
  “如今我被舅母掃地出門孤身一人流落街頭無處可去,隻好來投奔你,阿策哥哥你——”一股腦順溜到這裡,薑稚衣換了口氣,滿意一笑,“可願收留我?”
  “……”
  元策冷著臉負起手,一個轉身往回走去。
  東院那頭,青松眼看元策一眨眼打了個來回,愣了愣道:“公子,您不出門啦?”
  元策頭也不回地進了房裡:“今晚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開門。”
  天色漸漸暗沉下去,徹底入了夜,掌燈的仆役引著火燭,將廊子裡懸掛的燈籠一盞盞點亮。
  下人們魚貫雁行般忙碌起來,去廚房端來熱騰騰的飯菜,送進暖閣,等房裡的人用完,又去收拾碗筷。
  進進出出的腳步一直到近亥時才陸續停下。
  院子裡陷入沉寂,夜闌人靜,空氣中寒意漸濃,各個屋子都關攏門窗,燒起炭火。
  燈火通明的書房裡,青松站在書案邊研著墨,看元策從書架拿了卷兵書,隨意翻閱著,偶爾提筆寫一些什麽。
  過了會兒敲門聲響起,有玄策營的士兵漏夜過來。
  元策從書頁裡抬起頭,接過士兵呈上的信函。
  士兵轉身退下,臨到門邊又回過頭:“少將軍,卑職來時看到永盈郡主在門口,好像凍得不輕的樣子……”
  元策拆火漆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意外,看了眼窗外天色。
  “要不要請她……”
  “不必管。”元策回過眼,閱起信函。
  報信的士兵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屋裡很快又沒了人聲。
  更漏點滴,像首催眠的曲。
  不知過了多久,青松研墨的手垂下去,小雞啄米般打起瞌睡。
  窗外北風呼號,從支了道縫的窗子竄進屋內,吹得案頭燭火一跳一跳,白底黑字的書頁上光影抖動。
  一縷雪絮忽然飄進書房,輕輕落上案頭。
  元策執卷的手一松,抬起眼來。
  窗外不知何時起已風雪大作,密密匝匝的白絮漫天飛舞,吞噬掉漆黑的夜色,整張天幕斑駁一片。
  院子裡風燈飄搖,幾盆露天的花栽耷拉下枝條,枝頭的花瓣被吹打得搖搖欲碎。
  有仆役披上衣裳匆忙奔出,將最嬌貴的那盆護在傘下搶著往裡搬,又招呼其他人快些去搬剩下的。
  元策收回眼,看向屋裡的更漏。
  滿院子紛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最後複歸寂靜。
  元策靜靜看了會兒,擱下書起身走了出去。
  青松猛一個盹兒打醒,迷茫了一陣,連忙提了把傘跟上去:“公子,這麽晚了您要去哪兒?”
  穿堂風迎面刮來,險些掀得傘翻個面兒,青松艱難地撐著傘,一路跟著元策走到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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