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_顾了之【完结】

·一位志在颠覆王朝的少年反臣,有一天动了春心。 ·女主篇 多事之秋,永盈郡主遭遇山匪撞坏脑袋,记忆错乱,误将自己当成了某话本的女主人公。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还将那位与自己势同水火的“死对头”认成了常与她私会的情郎。 眼看情郎打完仗回京后迟迟不来寻她,仿佛全然忘了她,向来眼高于顶的郡主气呼呼放下身段,搬了把梯子,一把架到了将军府墙下。 ·男主篇 孪生哥哥在边关枉死,元策封锁兄长死讯,假扮成“大难不死”的兄长,回朝开始了清算。 没想到博取了天子的信任,避开了政敌的怀疑,却躲不过有天深夜一位姑娘翻了他的墙,一脸委屈地敲开他的窗—— “阿策哥哥,你这么久没来找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没人告诉他,他们是这种死对头。 ·小剧场 第一天的元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认。 几天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跑。 过了阵:四舍五入毕竟是他嫂嫂……算了,哄回来。 又过了阵:真的受不了了,对不住阿兄,我得替你始乱终弃了。 后来:什么,她只是伤著了脑袋? 再后来:什么,她脑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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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刻鍾後,薑稚衣對著一整面刀光劍影的刑具架,看著架子上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刀子剪子鉤子鋸子鞭子、比她手臂還粗的鐵鏈子,臉一白一把扶住了手邊的椅子。
  “阿策哥哥,你帶我來這裡是……?”
  元策眯眼打量著面前的人,這位一會兒神氣十足一會兒滿嘴酸話的郡主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他是看不懂也不打算懂了。
  一記手刀便能暈上十個時辰的人,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走,那就帶來這刑房殺雞儆猴,看這金枝玉葉能在血肉狼藉的屠戮場撐上多久。
  元策看了眼她顫巍巍扶著椅子的手:“郡主也對刑具感興趣?”
  “嗯——嗯?”
  元策微一彎身,一把抽走了鋪在座椅上的黑布。
  椅面上密密麻麻、帶著陳年血漬的尖刺露出來。薑稚衣連手帶人一起跳開去。
  “不感興趣?”元策把布潦草一團,扔去一邊,“那郡主現在走還來得及。”
  薑稚衣飛快搖頭:“不,我感興趣,我很感興趣!”
  “郡主的臉色不像感興趣的樣子。”
  “……我感興趣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元策揚眉看了看她,朝一旁值守的士兵抬抬下巴:“裡邊的,招了嗎?”
  士兵拿起幾案上的供狀剛要答話——
  元策:“沒招?”
  “啊?”士兵猶疑地看了看薑稚衣,又看了看元策,恍然大悟,“哦,沒招呢,少將軍可要親自審?”
  士兵放下供狀,上前嘩啦一下拉開了圍布。
  血跡斑斑的刑架連同衝天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薑稚衣被這惡臭熏得頭一扭,背過身掩著帕子一陣乾嘔。
  元策閑閑看著她:“郡主這副模樣,留在這裡能做什麽?”
  薑稚衣強忍住泛到嗓子眼的惡心,看了眼刑架上耷拉著腦袋,衣衫襤褸的人犯。
  明知她見不得血腥,最厭惡汙穢,不就是想看看她願意為了他做到什麽地步嗎?是她失約在先,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哄高興……
  薑稚衣努力壓下嘔意,挺了挺背脊走上前去:“只要阿策哥哥不再生我的氣,做什麽都可以!你若放火,我便澆油,你若殺人,我便遞刀!”
  刑架上的大漢突然睜開了血紅的眼。
  薑稚衣一個激靈跳回元策身後,探出半顆腦袋朝前望去:“他、他不是昏過去了嗎?”
  元策回頭瞥了瞥她,朝後一攤手:“如此,勞煩郡主遞我一根牛皮鞭。”
  薑稚衣看看元策,又看看那人犯,確信鐵鏈子是拴著的,小心走到刑具架前,對著琳琅滿目的刑具沉吟了會兒:“嗯……牛皮長什麽樣?”
  一旁士兵給薑稚衣指引了下方向,小聲提醒元策:“少將軍,這是不是輕了些?”
  元策看著薑稚衣取鞭的背影扯了下嘴角:“殺雞焉用牛刀。”
  薑稚衣取了鞭子回來,狐疑地瞅了瞅那人高馬大、身材壯實的人犯:“這人看著挺厲害,原只是個無用的小雞仔?”
  元策接過鞭子輕飄飄一笑:“是啊。”
  那人犯驚恐瞪大了眼:“我、我已經什麽都招了!將軍手、手下留情!小將軍不記得了嗎,我落草為寇之前是你爹的拜把兄弟,你小的時候還喊我一聲叔,我還抱過……”
  “啪”一記鞭子下去,驚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薑稚衣盯著那鞭條上粘連的血肉碎末打了個寒噤,扭頭又是一陣乾嘔。
  元策轉過眼來。
  “我無事,阿策哥哥正事要緊,不必時刻關心我……”薑稚衣拿帕子捂著嘴,用力眨了眨眼保持清醒,“這人犯剛才好像說,自己是阿策哥哥你的舊相識。”
  元策掀了掀眼皮看著她:“這世上胡亂攀扯關系的人還少嗎?”
  一旁士兵立刻往刑架上潑了桶鹽水。哀嚎聲響徹刑房。
  “膽敢糾纏我們少將軍套近乎的,就是這個下場!”
  薑稚衣點點頭,見元策目不轉睛盯著她,像在討她什麽反應,想起這會兒正在哄人,立馬端起手冷冷看向那人犯:“說的是,我阿策哥哥也是你能攀親沾故的?該打!”
  ——不知是沒聽懂這指桑罵槐,還是心態穩到當真毫不發虛。
  元策回過身,捏著後頸活動了下筋骨,揚手又是一鞭。
  鞭風卷起塵芥,迷向人眼。
  這麽凶一鞭子下去卻沒聽見慘叫,薑稚衣站在元策身後探頭出去一看,那人犯已經垂下了頭顱。
  一旁士兵再次拎起一桶鹽水:“這世上還從沒有人能醒著接我們少將軍兩鞭!”
  元策歪了歪頭看向薑稚衣。
  是需要捧場的意思?
  薑稚衣再接再厲地鼓了鼓掌:“阿策哥哥好生厲害!不愧是大燁的戰神,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
  帳外的風聲都沉默了。
  一時不知道這刑房裡到底是在殺雞儆猴還是在對牛彈琴。
  元策沉著臉,將鞭繩往掌心緩緩繞了兩圈,揚手再一鞭。
  “哇!這一鞭不同凡響!”
  “這一鞭角度刁鑽!”
  “這一鞭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一鞭真是、真是‘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
  眼看元策的鞭子越來越快,薑稚衣捧場捧得精疲力竭,江郎才盡,上氣不接下氣,上句不接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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