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回来就睡,即便是睡着了也会有流不完的眼泪,我不知道她是在装睡还是在梦中独自疗伤,想抱她但她没给我机会。在我们回来的第二天晚上,阿星才来找我们,直到阿星敲门,沫沫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还在生我气?"阿星一进门看到沫沫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谁会跟一个文盲生气。" "那天你也看见了,她那么打我,会让我很没面子的。"阿星闻着香味走进屋子,"是不是有好吃的,看不出来你还会两下子。" "等会儿!"我拨开阿星伸出来的爪子,"沫沫还没起来呢。"阿星耸了耸肩膀。 我走过去把脸凑近沫沫,沫沫被惊醒,那眼神让人看了心疼,看清是我以后沫沫松了口气。 "来吧,尝尝我做的大杂烩。"我拉着沫沫坐起来,阿星立刻殷切地帮忙搬凳子。 锅里的菜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样子让人很有食欲。三个人围着锅大快朵颐,阿星把嘴张得很大,舍不得吐掉烫嘴的菜,伸出舌头的样子像是一条受伤的狗。 "树叶吃久了,这就成了美味佳肴。"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星。 阿星的碗里早就已经堆满了,但他还在不停的给自己夹菜,"还记得刘子易说的吗,你不到饿极的地步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人间美食。" 沫沫一抿嘴,"确实挺好吃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听到这两个人夸赞,不停的抓着脑袋,"多吃点,多吃点。" 阿星看我抓头有些厌恶,"能不能别挠了,头皮屑全掉碗里了,你是让我吃菜啊,还是吃你的头皮?" 睡房,饭菜,朋友,爱人,这是多数人易得又易失的幸福,何其幸运会拥有这些平凡的资本。阿星的脸皮比较厚,吃饱喝足想赖在这里不走,好在阿星明白我的眼色,正打算走却被沫沫叫住了,"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儿呢?" 阿星摇了摇头,"别问我啊,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天她就走了。" 沫沫轻轻叹了口气,"黏人的小妖jing,肯定有目的。" "别想那么多,今天让小的给你捶腿揉肩?"看我一脸艺术感的贱样,阿星细声细语地学我,"卡卡,能不能先帮我捶腿揉肩?" "赶紧滚,赶紧滚。"我把一只鞋砸了过去,鞋子从阿星头上飞过,他敏捷地躲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门。 沫沫绽开了笑容,别人无缘得见,让门外的阿星也看得痴迷。沫沫指着残羹剩饭下了圣旨,"把这堆碗筷给本后收拾gān净。" 我答应着,"没问题,收拾完碗筷,再来收拾你。" 终于回到原先的生活规律,生活还需要继续,说狗改不了吃屎太低俗,换一个文雅点的词那就是本性难移。 混日子混的习惯了,生活便没了激情,人不可能单靠爱情养活自己,残存在最后的一丝善良警告自己,至少我要为沫沫顶起一片天。 阿星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所以他不用想太多,混吃混喝,留恋在灯红酒绿的世界,沉迷在花天酒地的生活里。 晚上我抱着沫沫,她的皮肤恢复成往日的细滑,我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咱们开个小卖部吧,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赚多少钱无所谓,至少不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你不用再出去委曲求全的低三下四,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还在细说,沫沫把头埋进我的胸膛里,"你高兴就好。" 沫沫赞成的提议令我不由得兴奋,我说,"咱们先去找个大点儿的房子,够我们开店就行,然后……"我听到沫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躺在我怀里睡着了,双手紧紧搂着我。 ☆、《幽梦长酩》第三卷 颠沛流离(10) 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我紧张起身在房间搜寻不到沫沫的倩影。后来在桌子上,发现沫沫留下的一张纸条:小卖部很好,可填不饱咱们的肚子,我去找蓉蓉了。 沫沫总是那么清醒,即使被骗的遍体鳞伤,她的理智一直提醒自己要面对现实。我仿佛看到沫沫对着镜子化妆,眉笔来回在眉头婉转勾勒着,轻轻抹上一层粉,略施粉黛永远那么美,但现实的生活扇醒了陷入美梦的我。 一切看似平常却也不平常,整日吃喝玩乐等死的日子,没有生存的意义,沫沫找到蓉蓉重新开始了坐台的工作,阿星依旧四处找女人,如果没有那个叫茉莉的女孩来过渡回忆,我们不曾会想起那段逃命的时光。 阿星给我打电话,"阿卡,来唱歌啊。" 我迅速穿好裤子,"等我!" 摇晃着的红酒杯,烈焰红唇,丝袜短裙,这是令人躁动的夜生活,阿星格外喜欢这里,在这里只要有钱,美酒大口喝,靓妞随便玩。 等我到的时候,阿星早已是左拥右抱,不同的是阿星的左边虽然是个老女人,但她在二十几岁的女孩丛中更有风韵。 "你不等我也好,我迟到也好,总之我先自罚一杯。"我拿起酒开始往肚子里灌,阿星拉着老女人为我介绍,我得知那人叫梦茹。 第一次看见阿星正式地向我介绍女人,梦茹对我颔首,我不得不多打量她一眼,浑身上下的名牌服饰显现出她高贵气质的一面,我不得不承认欣赏与教育无关。 在知性的女人面前,我尽量表现的含蓄一些,我勉qiáng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叫樊卡。" 梦茹的红唇放在红酒杯上,像是一只饮血的妖姬,"知道的,常听海星提起你。" 我主动地问梦茹,"我这样子没让你失望吧。"一般来说,这种女人玩的套路太深。 梦茹摇摇头,似笑非笑的问我,"你猜阿星都对我说了什么?" 我看了阿星一眼,"只要不损我,就算是我的福分了。"想起阿星说过的一句话,追女孩的手法不需要太聪明,但离开她的手法必须要绝顶。 阿星得意大笑,"那当然了,你除了有颗知识脑袋还有什么。" 他一边哈哈大笑揉着发痛的肚子,一边抹平脸上的笑纹,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丝毫没看清迎面而来的一杯红酒。 整杯的红色液体泼在阿星的脸上,酒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梦茹生怕弄脏她的服饰,快速的躲到一边。 "你骗我!"阿星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早已消失的茉莉出现在这里,她那个狂劲儿也许是过于幼稚,但做种傻事也许就需要幼稚。 阿星没有说话,只是胳膊上瞬间多了几道挠印,阿星珍惜地用嘴吮了吮伤口,也不知道是珍惜自己的血,还是珍惜那几道伤痕。 惊讶之余,我帮阿星问她,"你怎么在这?" "我没那么坚qiáng,只是知道不管我再怎么的去妥协,再怎么的好再怎么改变,你也不可能喜欢我,我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你爱情的乞求者,仅此而已,你骗了我却以为我很坚qiáng。"茉莉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快把阿星撕碎了,她突然抱住阿星的胳膊说,"为什么骗我,你说,你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