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員工休息區裡一片死寂。 其余三人齊齊看向許半城,臉上表情各異。 其中,陸仁義最先反應過來。 他一臉茫然, “去瀚海大廈玩遊戲? 為什麽?” 隨即反應過來的是錢源。 他一臉嫌棄,雙手抱臂瞪著許半城, “你是幾歲小孩嗎? 還玩遊戲,還是去瀚海大廈? 你確定你是在幫我?” 許半城翹著二郎腿,把手搭在膝蓋上,淡淡一笑, “其一,這或許是個幫你們解決身上難題的一個突破口。 其二,我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 其三,剛才說好的,要我幫忙可以,但得按我說的來。” 聽完許半城的話,陸仁義和錢源對視一眼,臉上雖然還帶著不甘不願,但好在沒有再說話了。 而這個時候,坐在許半城旁邊的張文哲才反應過來。 他抱著平板,一臉驚悚指著自己, “老許,為啥有我? 那可是瀚海大廈啊,我不去!” 許半城淡淡瞥了眼張文哲,輕笑一聲, “你不是我好兄弟麽? 這裡少個人,你來湊湊數吧。” 張文哲把頭搖成撥浪鼓,他雙手緊緊攥著平板,指尖都泛起白色, “老許,不帶你這麽坑兄弟的啊! 你明知道我膽子小,還半夜喊我去這種地方! 我不去! 你要缺人,你喊薑大膽!” 許半城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張文哲說的‘薑大膽’是誰。 他哭笑不得,伸手一拍張文哲肩膀, “你好意思喊一個姑娘替你去? 總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說著,他看向陸仁義和錢源,淡淡說道, “今晚十一點,瀚海大廈門口集合。” 陸仁義和錢源對視一眼。 他們臉上雖然帶著猶豫,但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見談攏,許半城起身送客。 等陸仁義和錢源離開後,許半城從兜裡摸出那張香噴噴的名片,打量了會後,撥通了上面的號碼。 時間流逝。 很快,天黑了。 張文哲雖然不情不願,但架不住這是自己好兄弟,隻得咬著牙跟了去。 只不過,在去之前,張文哲特地打電話叫人送了好幾枚開了光的護身符來。 他給自己掛了,還打算給許半城掛,但被許半城拒絕了。 許半城摸了把左眼的眼皮,心道與其靠護身符,不如靠救了他好幾次的赤紅左眼。 等準備就緒,已經是夜裡22:30. 兩人坐上張文哲家的車,駛向瀚海大廈。 約莫三十分鍾後,車在瀚海大廈不遠處停下。 許半城戴好口罩,拽著已經開始發抖的張文哲下了車。 夜色彌漫。 因著白天陰沉沉的天氣,晚上也是烏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 瀚海大廈附近不算荒涼。 這邊算老城區,成片成片的樓房連綿而去,不少灰褐水泥牆上用紅漆刷著“拆”字。 偶爾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在漆黑的夜晚中顯得分外渺小。 在這片低矮的樓房裡,瀚海大廈很突兀。 瀚海大廈有三十多層,外牆貼滿玻璃,此刻,大廈和黑夜融為一體。 以前這片是要拆遷的,按照政府的意思,是要規劃成新的商業區。 不知為何,在這片低矮的樓房裡,要建一所寫字樓大廈。 沙市本地人只知道,瀚海大廈建成沒多久,就莫名廢棄了。 在這之後,要拆遷了,結果出了種種怪事,不得已,這一片才被暫時放棄。 許半城把手揣在兜裡,大步朝瀚海大廈走去。 落後一步的張文哲縮著脖子,四下張望,隨即怪叫一聲,跑上前、緊緊貼著許半城。 穿過一條黑洞洞的巷子後,瀚海大廈東邊正門近在眼前。 而映入眼簾的,還有穿一身紅色洛麗塔裙的KIKI。 KIKI背了個很大的雙肩包,她獨自站在瀚海大廈面前,正舉著自拍和粉絲們互動。 隔著一條街,許半城都能聽到KIKI歡快的聲音, “寶寶們,一天不見,你們想我了嗎? 今天KIKI我被一個帥氣的小哥哥邀請來玩一個有趣的遊戲哦~ 哎呀,有寶寶已經認出我背後的建築啦~ 沒錯,這裡就是沙市十大怪談之一的瀚海大廈哦~ 關於瀚海大廈的傳聞,大家可以先去搜索一下……” 不知為何,許半城就盯著KIKI看了會,他後脖頸又傳來一陣寒意。 他摸了摸脖頸,衝身邊臉色煞白的張文哲笑著說道, “走了狗哲,別讓姑娘看你笑話。” 張文哲怒瞪了眼許半城,一邊跟上他的步伐,一邊嘀嘀咕咕, “好你個老許,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就說昨晚你肯定和KIKI發生了什麽,你一個電話,她就這麽爽快答應過來陪玩? 榜一大哥也沒這個待遇吧?” 許半城失笑,他擺擺手否認, “你可別瞎說啊。 我昨天就和她一面之緣,她自己給我塞了名片。 那我們少個人,不用白不用啊。” 一邊說著,兩人一邊走走過空蕩蕩的大馬路。 正在直播的KIKI遠遠看到他們。 她眼睛一亮,歡快朝他們招手,順便,也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他們, “寶寶們快看,戴口罩的就是昨晚的小哥哥,怎麽樣,是不是一副神秘莫測的氣息? 我猜,這就是高人!” 等許半城二人走到KIKI面前,KIKI主動伸手,笑眯眯說道, “小哥哥,來和直播間的寶寶們打個招呼吧。” 許半城握住KIKI的手的瞬間,一股寒意又躥上了他的脖子。 他松開手,後撤半步,淡淡搖頭, “不了,我不上鏡。” 不知為何,許半城說完後,那股寒意瞬間褪去了。 一旁的張文哲也不大喜歡鏡頭,他連招呼也沒和KIKI打,就縮在許半城身邊,不吭聲。 KIKI見兩人不識趣,臉色有些發僵。 但鏡頭還在,她也沒有說什麽,隻熟練轉移了話題,聊起瀚海大廈。 三人站在夜風裡,等待第四人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錢源遲遲未到。 不知過了多久,許半城看了眼電子表。 時間已經到了23:30. 許半城皺起眉。 他很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就在他打算打電話給陸仁義時,一道耀眼的車燈從大馬路上投射而來。 張文哲伸手擋住眼睛,暗暗罵了句, “遠光狗。” 等車開到他們面前,一身叮鈴哐啷作響的錢源下了車,朝他們走來。 許半城淡淡瞥了眼遲到的錢源,沒有說什麽,而是轉身朝黑漆漆的瀚海大廈走去, “時間不多了,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