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那個人的身影，從胡同裡，出現了。
  慢慢靠近。
  停下自行車。
  “下車吧。”
  “哥，我怕。”
  “不怕，有哥在呢。”
  說話的是秦風兄妹倆。
  遠遠的，秦月就看到了賈張氏坐在門口了。
  秦風推著自行車，護著秦月，繞過賈張氏，
  往院裡走去。
  “姓秦的，你站住！”
  賈張氏肥胖滾圓的身軀，騰地站了起來。
  聲音巨大。
  秦月稍稍頓了一下。
  但立馬，就被秦風帶著往前走了。
  “姓秦的，你有沒有禮貌啊？！”
  賈張氏一手叉腰，一手胖指前伸。
  沒人理她。
  秦風已經轉進了中院。
  “你……”
  賈張氏著急著跟了上來。
  等她到中院的時候，秦風兄妹，已經消失在中後院的轉角了。
  好失落。
  已經跑不動了的賈張氏，就在中院，仰天長嚎……
  “天殺的姓秦的啊，就欺負，我們家啊！”
  “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大人欺負我們家，小孩也欺負我們家啊……”
  ……
  “行了！”
  一聲音渾厚，在身後響起。
  好熟悉。
  賈張氏立馬止住了，回頭一看，
  “柱子，老公，你終於回來了啊……”
  “嗚嗚嗚嗚，”
  “咱家，咱家都被人欺負壞了啊……”
  “趕緊做吃的，一會開會選出一大爺再解決。”
  傻柱剛下班，但大致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後。
  提前下班的秦淮茹，也算是把飯做好了。
  “我昨天買的肉呢？”
  傻柱問道。
  秦淮茹不知如何回答。
  只能沉默。
  “我昨天買的肉呢？”
  傻柱加大了聲音。
  “……”
  屋裡兩個大人，默不作聲。
  “我吃了。”
  賈張氏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懷著孩子呢，吃點肉總可以吧。”
  “五斤肉，你一個人吃的？”
  “這不家裡還有東旭的嗎？還有孩子呢。”
  賈張氏說。
  “哦，你懷孕了，還要喝白酒補補是吧？”
  “我……”
  賈張氏這才發現，中午的酒氣還沒散去，
  三個酒瓶子，還放在牆角。
  “柱子，你聽我說。”賈張氏力救兒子。
  “說吧。”
  “是東旭的幾個朋友，來看他，想著幫咱們家出口惡氣。”
  “我在想啊，朋友來家了，總要招待一下，所以就……”
  “所以，這肉是做給他們吃的。是吧？”
  “是。”
  “那剛剛說，是給你自己補補啊？”
  “我……我自己也吃了。”賈張氏臉居然紅了。
  “撒謊。啊？都給我撒謊……”
  “傻柱！我……我特麽難道吃點肉都不行了？”
  賈東旭急得都要坐起來了。
  “你認賊作父，你還把那姓秦的當師父看。就任由他家欺負我們家。”
  “我找幾個朋友來幫我們家出口惡氣，怎麽了？”
  ……
  傻柱兩步跨了上前。
  “PIA！！！”
  一聲清脆！
  一個大鼻兜子，結結實實地印在賈東旭的頭上。
  “認賊作父是吧？”
  “你特麽地一直拿我當賊是吧？”
  “你特麽地不知道秦風教了我多少東西幫了我多少忙嗎？”
  “你特麽地以為現在我這大廚的位子是誰給我的嗎？”
  “你特麽地以為你那幾個狐朋狗友能是他的對手嗎？”
  傻柱機關槍一樣，嘟嘟嘟，就教訓。
  手上也沒停過，訓一句兜一下。
  把全屋子人的人都給整懵了。
  更是把棒梗，嚇得嗚嗚大哭。
  都整出童年陰影了都。
  棒梗這一哭，倒是提醒了傻柱。
  轉頭，又是一巴掌！
  棒梗的頭，更腫了。
  “你丫還好意思哭。啊？”
  “欺負女同學，很有面兒，是吧？”
  “伸手打女同學，很厲害，是吧？”
  “被人打了一拳，很光榮，是吧？”
  “人家還不是打你的，只是護一下自己，誤傷就把你傷成這樣，丟臉不？”
  “你還有臉哭？啊？”
  傻柱罵一句打一下，不過這孩子不經打，只能輕輕地打在他的頭髮上。
  棒梗哭得更慘了。
  賈張氏衝了過來。
  又打兒子又打孫子的，這老公是瘋了嗎？
  “傻柱，你是不是瘋了？”
  “你怎麽能打我孫子呢？”
  “他今天被人打了，你當爺爺的，不幫他報仇，還欺負他……”
  “我跟你沒完……嗚嗚嗚嗚……”
  傻柱一揮手，將賈張氏推到秦淮茹懷裡。
  “哭什麽？啊？棒梗就是被你給慣壞的。”
  “你們到現在還是，不分是非，還想去找人家麻煩？”
  “說出去不嫌丟臉！”
  “嗚嗚嗚嗚……你……”
  賈張氏傷心欲絕。
  “你滾！我們家不歡迎你！嗚嗚嗚嗚。”
  “我怎麽就瞎了眼，還以為你是寶呢。”
  “還想著你能多賺點錢多幫一下我們家呢。”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白眼狼。嗚嗚……”
  賈張氏嚎啕大哭。
  “別哭了，吃飯吧。”
  傻柱坐回桌子邊。
  一桌子綠油油的素菜，看著就……
  “你還有臉吃，啊？這一天天的，就打人。”
  “今天連我都打了，是吧……嗚嗚嗚嗚……”
  “現在連個飯盒都不拿了，你是不是拿那肉，喂那姓秦的了？”
  賈張氏不管了，憋了這麽多天，一定要罵回來。
  出口氣。
  反正，老娘是孕婦！
  傻柱可不管那茬。
  就吃。
  這秦淮茹，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做的菜，就跟那腳踩的似的。
  呸呸呸！
  沒法吃。
  傻柱飯碗一扔，不吃了！
  “好嘛，還挑食了是吧，”
  “現在也不早點回家，也不做飯了。”
  “傻柱，你是不是覺得你快當爹 了，你就能了？”
  “我可告訴你，你再不變回來，你就等著離婚吧！”
  賈張氏吼道。
  急得秦淮茹一陣拉手……
  “婆婆……”
  “怎麽了？不行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和柱子離婚了，你的機會就來了？”
  “我可告訴你秦淮茹，你和柱子是永遠沒有機會的。”
  “……”
  賈張氏連珠炮似的，終於忍不了了。
  可勁兒罵。
  床上兩個臉腫得像饅頭的父子倆，雖然罵不了人，但聽著就是爽啊。
  自從賈張氏發神經和傻柱結婚後，好久沒聽賈張氏這麽痛快地罵人了。
  現在終於聽到了，罵的人還是傻柱本傻。
  真爽！
  傻柱也不理他們。
  就讓她罵。
  自己進廚房炒了個菜，吃了幾口飯。
  好久好久。
  賈張氏終於罵累了，停了下來。
  傻柱也吃飽了。
  走到臥室門口。
  “罵夠了嗎？”
  “怎麽？你終於知道錯了？”賈張氏驕傲地抬起了頭。
  “罵夠了就行。趕緊吃飯吧，一會開會選出新的大爺後，咱們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