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梅子昔低著頭說著,好半晌又自責的說道,“要是當時聽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話就好了。” 人已經被囚,說在多,也是無用。人已經陷在了泥潭中,怨自己沒有擦亮眼睛看清面前的路有何用。自救才是緊要的。 “小哥,你看我們這樣被綁著時間長了也不舒服。幫我們松松?”於小青笑的甭提多燦爛了。 沒有鏡子,如果有的話,於小青也會不齒與自己臉上如此諂媚的笑容的。對一個劫匪笑,這要是放在往常,她非唾棄這樣一個沒有骨氣的人三升吐沫。只是現在,輪到自己身上,還是想辦法脫身再說。 “松松,你想多了吧?你們要是跑了,我上哪向老大交代去。”黑三近前幾步,頭搖如鼓堅決拒絕的說著話。 於小青笑顏如花,眼睛眯的如剛剛升起的月亮皎皎有光。黑三頓時迷了眼睛,一隻手不由自主的伸了上去。 門支呀一聲被從外面推了開來,“黑三,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黑三收回沒有得逞的手,嘿嘿的笑了笑,一嘴的白牙在太陽光的映襯下閃著深寒的光。窗戶外面的太陽,依然灼灼散發著他那渾身的火熱。空氣中的溫度依然是居高不下,那黏|膩濕重的汗臭味從黑三身上直面向於小青的面頰上撲過來。 好臭!屏住呼吸,等黑三離開後,於小青才有了再呼吸的欲望。於小青聳了聳肩頭,湊近鼻間,還好自己身上沒有多少味道。於小青突然感覺的無比的好笑,在這樣的關頭,不思考如何脫身,反倒想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老大,你回來了?”黑三腆著臉笑著,一點也不提自己剛剛的行為。 “她們倆個有大用處,你可給我把緊點。” 冷著臉的老大,自然有他自己的威嚴。黑三果然有點怕了,諾諾點著頭:“不敢有歪心思,我只是過去看看。她們要松綁肯定有什麽么蛾子,我只是過去看看。” 老大如有所思的朝梅子昔與於小青這邊望了望,面無表情的又看向黑三,“去,松綁。隻松腳,讓她們活動活動,別綁了幾天,真給綁費了,到時沒個好價錢。” 可以站起來的二人整個雙腳木木的,那個感覺就如被擊打過的鐵棍不斷的顛顛的震顫,真是沒有聲音。二人艱難的站在,兩隻腳艱難的顛著,猶如做著慢動作的老年機器人。好半天后,二人才活動自如。 二人也不敢進前,老大顯然比黑三心思要深沉一點,沒有摸清這個人的脾性,還是少說為妙。 天已查黑,月亮彎彎掛在天幕上,斜斜的把她的萬千光輝從半開的窗戶內灑了進來。 老五回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些東西。不用細辨,大家隻通過鼻子就已經知道,那手上的東西應該多是祭五髒六腑的東西。 確實是餓了。梅子昔和於小青只是早上吃了點東西,趕車,被綁,直到現在還是滴水未進。 飯菜的香氣直勾勾的鑽入二人的鼻子中。桌上有兩份沒有拆開的包裝盒,應該是給梅子昔和於小青二人準備的。待到三個劫匪酒足飯飽之後,黑三才拎著東西,往被綁的二人處走來。 “吃飯了,”黑三給二人松了綁。深寒的刀子就在黑三的手裡,梅子昔和於小青二人都不敢有其他的動作,隻乖乖的吃罷手邊的東西,就又被綁了起來。 “打聽清楚了,後天就可以送走。”這是老五帶回來的振奮人心的消息。 為了這個消息,三個劫匪還高興了半天。 老大,黑三和老五依然做著自己的發財夢。殊不知全城鐵桶一般的布防,他們已然成了甕中之鱉,而不自知。 “黑三、老五,前面有收費站。小心一點。”老大小心的提醒著。 “知道了,”黑三說完這句話。小青和子昔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腰間被頂上了一個東西。 於小青低頭看了看:“別介呀,大哥。刀劍無眼,別抵在我們腰間呀。萬一戳破個口子,你們想用我們賺錢,一時半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殘次貨品總賣不上好價錢,不是。” 於小青笑眯眯的說著十分在理的話。真是個奇葩,老五和黑三再次瞪圓了一雙眼睛。 老大眯著眼睛笑了笑:“小妹妹,要不是我們現在是這種關系。我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 “現在也不遲呀。我怕刀,要不你讓他們把刀收起來。我保證會很聽話,很配合的。” 老大再次搖了搖頭“不,我們做事有我們做事的規矩。我不能只顧我一個人,肯定要顧著我的兄弟們。黑三、老五,看緊了。別讓她們亂說話。” 收費站已經近在眼前,但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居然有警察。老大非常從容的按下車窗,把錢遞了出去。 像往常一樣,收費員的動作沒有一點不妥。但是有一點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一個穿製服的人員居然向車輛走來。 “老大,不對勁呀。”不知道誰在車內小聲嘀咕了一聲。 “別說話,”老大暗暗的命令著。 大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只有靜觀其變。只希望事情真的不要往他們所料想的極壞的方面發展。 “你好,請出示證件。” 老大笑著把警察所要的東西遞了出去。 “你們這是要去哪?”執行人員仔細的詢問著。“廣東,我們兄弟幾個在那裡有生意。這不,家裡有事我們就回來啦。那邊生意忙,缺人手,現在趕著過去。”老大邊說便從車裡掏出一包煙。 “謝謝,沒這愛好。”執行人員拒絕著,指著後座的人說,“下車,例行檢查。” 驟然燃起的希望,別提車內的兩個女子有多快樂。於小青眼神灼灼,正在等著車門邊的人先行下車。 一個趔趄,於小青剛剛嵌起的身子又被狠狠的砸向了後座。 “媽的,怎麽會被查的,是不是你們報的警。這也太巧了。”老五說完,向手邊的人砸去。 於小青悶哼了一聲,早已在心裡咒罵了千遍萬遍。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小青堆起滿臉的笑意:“我們連手機的邊也沒有抹到,怎麽可能是我們?” 車裡的三個男人,剛剛還在懷疑,轉臉一想也是。被綁前報警的可能性很小。這麽說,只有一種可能,自己心虛,瞎貓碰上死耗子,硬撞上去的。 老大想清楚之後,只有低咒了一聲,腳上的力氣用的更猛了。 汽車卷起塵煙以及車後之人喊追的呼嘯聲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唉!於小青和梅子昔紛紛在心底深深的歎了口氣。本以為,就在剛才自己就會被救出這狗狼之窩。可是,天不遂人願啊! 心底再是如何的咒罵,可是臉上依然不能表現出分毫。 車速不知道已經飆到多少,刺耳的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也已經不知道超過了幾輛汽車。 後面有追兵,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每個人表情都很嚴肅。每個人擔心的事情也都不一樣。而於小青擔心的是:大好的青春還沒有享受,別就這樣葬送在超車上。 道路的分叉處,老大見機迅速的拐了過去。高速路上畢竟太危險,如果被堵,連後撤的余地都沒有。混入人流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去路剛剛被堵住,老大看了看前後夾擊的警車,知道現在是要直面對峙的時候。車輪聲戛然而止,梅子昔和於小青在一處緩坡處被推下了車。二人的脖子上分別抵著一把匕首。 “別過來,我手上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黑三咆哮著。 “勸你們還是不要做無力的抵抗,這樣還可以爭取寬大的處理。”有一個像似領導的警察說道。 “誰信?我才不信。這話也只是拿來騙小孩的,走開,都走開,要不然我不敢保證她的安全啊。” 人質的安危事關天,這群追過來的警察一時也不敢上前:“放下手裡的刀和你們手中的人質,我保證,如果你們不抵抗,肯定是被寬大處理的。” 劍拔弩張的三個男人依然一臉的堅決,沒有一個願意妥協的。時間嘀嗒向前,似拉著皮筋來回反覆,經歷萬難才往前行進了一點點。 就在眾人都無比煎熬的時候,一輛車緊急的刹車聲稍稍的緩解了眾人的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女朋友正在別人的手裡,一把閃光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脖頸下方,這怎麽能不讓剛下車的楊弘毅心驚膽寒。 “你們別亂來啊!小青,你們沒事吧?”楊弘毅擔心的向對面的女朋友問著話。 於小青身向後仰,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敢動。脖子上的匕首可不是塑料做的,一不小心可是會見血的。可是,身體受製,嘴巴是自由的:“沒事。” 簡短的話語,並沒有打消楊弘毅的擔心。華宇就在身邊,冷酷的眼神猶如那臘月的寒冰。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三個挾持者,只有眼神觸及到梅子昔的時候,才會顯現片刻的溫柔。 對面的挾持者依然在努力的叫囂著——別過來,後退,我會要了她的命。 一聲聲都在刺激著華宇等人的耳膜。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抓住梅子昔的凶徒加緊了抵在梅子昔脖子上的刀。一絲血,悠悠的順著梅子昔的脖頸緩緩地流了下來。這抹血紅刺痛了華宇的眼睛,也猶如一根芒刺深深的扎進了華宇的心中。狂怒漸漸卷起了風暴在華宇的眼中洶湧了起來。但是,現實不得不讓華宇,努力讓自己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