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恐男症女友

朝阳百货千金朝叶身患“恐男症”,无法和异性有肢体接触,多年以来生活得孤独又封闭,可是父亲的突然离世,令她不得不踏出自己的世界。 为保父亲事业,朝叶聘请了精神科医生温斐秘密治疗,温斐利用好友研发的“治愈AI人”帮助朝叶对抗心中的恐惧,不料“治愈AI人”却被神秘人物植入了病毒,只有根据系统提示找出关键人物才能重新将其唤醒。 由此,一场揭开十余年前凶杀案的潘多拉游戏正式拉开序幕。 杀人潜逃却意外死亡的调酒师,朝阳百货面临的种种危机,不断出现的关键人物…… 看似毫不相关的线,却由一双看不见的手拨弄,交错,缠绕。 捉摸不透的精神科医生,多金迷人的学长,行为脱离程序设定的机器人…… 谁是敌人,谁是爱人? -- “如果我拥有的一切都是虚无,那究竟还有什么是真实?”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不公平,可你的不公平,才是我的公平。”

第十七章 潘多拉游戏(1)
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是噩梦孕育的摇篮。
“求求你了,不要再问了!”
又是一声尖叫,朝叶再度在半夜惊醒。
梦里依然是那个大雨即将来临的下午,飞驰的车子,诡异的房子和两条缠绕在一起的可怕的巨蟒。
这已经是自她将白斯年带回家之后的一周里,第三次重复做这一个梦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渐渐平稳以后,她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胡乱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神智才逐渐清明。
窗外一片静谧,夜色浓如墨汁,朝叶侧着头,看见落地窗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苍白,弱小,单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平日里装得再如何强大,如何坚不可摧,到了夜里,脱下保护壳,不过是刀枪可入,药石无医的可怜虫罢了。
她就这么呆滞地盯着落地窗,好似灵魂突然剥离体内,腾在空中,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一般。
随后苦笑一声,灵魂回归原位。
朝叶拍了拍自己的脸,在起床还是继续睡之间犹豫了几秒,最终因为后背出了一身汗而感到浑身黏腻选择了起床。
她去浴室冲了个澡,氤氲的热气让她终于有了重生过来的感觉。
从浴室出来,她吹干头发,静静坐在书桌前,回想着三天以来重复做的梦。
梦里的场景显然是朝家的老宅,她虽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朝家,但里面的摆设却还清晰地记得,只是梦里发生的那些事令她有些费解。
首先她上小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爸爸亲自来接,他再忙再没空也会派他自己的司机王叔过来,而梦里的那个司机她根本就没见过,还有那个老师她也没有印象,可是梦里的那个下午却逼真得像分明发生过。
其次那两个一男一女的声音也很诡异,男的声音如果理解成温斐的,倒勉强说得过去。因为就在她准备将白斯年带回家的那天,温斐最后单独留下了她商量了一件事。
他想对她催眠。
温斐几经犹豫,才决定提出这个方案:“原本是打算以后再跟你说的,可既然方才在天台上你也说了,你有不得不面对异性的时候,需要更加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所以我想还是提前跟你商量为好。‘治愈AI人’这个项目是我调治疗方案其中之一,目的在于塑造一个假性的‘恐惧源’,好让你习惯‘恐惧源’的存在,最终能够完全脱敏。但这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且能不能根治还未经证实。如果你需要真正摆脱恐惧,就必须找到你内心真正的‘恐惧源’,这也是上次我不断询问你造成PTSD的那部分创伤是什么的原因。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所以如果你同意,我想对你催眠,这样,你不必‘亲自’直面过去,而我也能了解到该了解的。”
温斐说完,笔直地看着朝叶,他下颌紧紧绷着,神情严肃。
朝叶明白他这是好意,但还是拒绝了他。
信任与信赖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义却完全不是一回事。朝叶对温斐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任,所以对于他目前提出的治疗方案尚能接受,可是催眠这种事,几乎相当于把自己交托出去,她还做不到信赖一个才刚认识一个月的男人,毫无防备地任他窥探自己的内心。
即便是为了治病。
可是温斐提出这件事,到底还是上了朝叶的心,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梦中听到这样一个与他的声线极其类似的声音了。
梦境总是现实的延续,基于这点,她姑且可以认为那个男声源自于温斐,但那个女声,便无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出处了。
至于后面出现的两条巨蟒,更是匪夷所思,她最近也没看《狂蟒之灾》之类的惊悚片,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魔化成那模样?
想了一会儿,朝叶觉得这么费神地去思考一个也许根本没有意义的噩梦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遂不再去深想,只当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时钟刚刚划过四点,离天亮至少还有两个小时,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回去睡觉已经是不可能,又觉一个人在房间里孤零零的,便想到了被她安置在隔壁客房里,处于休眠状态的白斯年。
前几天她被噩梦惊醒,蓦然发现光着上半身的白斯年躺在她的床上的时候,着实吓得不轻,摔下床后脑后肿起的一块至今按下去还有点疼。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在睡梦中对白斯年做了什么羞耻的事不记得了,才让他以那副模样出现在自己的床上。后来询问他,她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有什么羞耻的梦游症,而是白斯年的系统里自带了什么“情趣模式”,一到晚上就自动开启。
换言之,衣服他自己脱的,床他自己爬的,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更让朝叶感到无语的是,爬床还只是这个“情趣模式”中最纯洁的一项,其余的还有什么“鸳鸯戏水”“酸爽6-9式”“爱的早午晚餐”等羞耻度爆表的项目。
虽然温斐事先已经告知白斯年的前身是作为恋爱型机器人研发的,但没想到他身上居然保留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设定。她同意用白斯年相处,但那也只是正常模式,压根就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温斐这是把她当什么人了!
朝叶当时就想打电话给温斐去痛骂他一顿,事实上也这么做了,但在电话接通,听到温斐那边传来的极度困倦的声音后,她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当时时间是清晨五点左右,温斐应该还在睡梦中,可还是接了她的电话。
据她观察,温斐的睡眠状况似乎也不太好,一张年轻俊朗的脸,黑眼圈却是常客。她曾在聊天过程中确认过自己的猜想,温斐没有正面回答,但发来了一条看似是玩笑,却透露着某些行业心酸的语音过来。
他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从精神科医生到精神病患者,往往只有一步的距离。”
设计程序的也不是温斐,她这又是何苦为难“同是天涯失眠人”?想到这,朝叶便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含糊了几句之后又挂了电话。
但为了避免类似的情景再发生,在睡之前,朝叶都会将白斯年调至休眠状态,然后关进隔壁的客房里。
今夜注定无眠,邵阿姨也被朝叶“赶”回了自己家——她还有孙子要照顾,自己有手有脚的,请个钟点工足够了,实在不必让她这个年纪还来操持这么大一个房子。
这个时间点,能理直气壮去打扰的,也只有那个装了奇奇怪怪程序的机器人了。
朝叶起身出了房门,来到隔壁间,指纹解开房门的锁以后,她轻咳了一声,室内的声控灯打开。
朝叶走至白斯年面前,目光情不自禁在他脸上流连。不得不说,白斯年的脸真的塑造得很好,脸部轮廓分明,鼻梁、耳朵、嘴唇,都造得恰到好处,唯一令朝叶不太满意的,就是他的眉眼。
倒不是说眉眼不好看,只是太像温斐了。
每次他睁眼的瞬间,朝叶总有一种马上就要听到“朝小姐,你的阅读理解能力还真是……有待提高”的错觉。
好在白斯年的声音和表情都不像他,否则朝叶无法想象自己整天和一个翻版温斐待在一起尝试肢体接触的感觉,尤其是,这个翻版温斐还会冷不丁地冒出那种“情趣模式”。
说是无法想象,实际上脑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产生画面了,朝叶打了个冷战,迅速掐断这不着边际的联想。
她回过神,对着眼前这尊高大的“雕塑”轻声唤道:“白斯年,可以陪我聊聊吗?”
没有动静。
朝叶锁眉,按照前两天的经验来看,他应当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就会启动,然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着看着自己,用温柔的嗓音说:“可以的,叶子,那么我们聊点什么呢?”
可是这次却没有。
以为他的声控感应出了问题,便抬起他的手,试图用掌纹唤醒他,可是翻来覆去都快把他的手捏变形了,他还是没有反应。
检查了电源,也不是没电了,翻到背部的重启按钮,按下去也还是老样子。
把该试的方法都试遍了,白斯年始终无动于衷。
“这么快就出故障?品质堪忧。”朝叶双手抱臂,嘴角不屑地撇了撇,“幸亏还是实验品,要是是正式的产品,你们还不得被投诉死?”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是温斐和陈一澜,朝叶自己都没发现,虽然她嘴上总说着要和温斐保持距离,可实际心里上已经将对方纳入了阵营。
要不然也不会下意识地替他们担心“治愈AI人”这个项目的未来了。
算了,还是等天亮以后联系温斐来检查是怎么回事吧。朝叶彻底放弃了重启白斯年,转过身,准备关灯出去。
然而就在她把灯源开关按下去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阵“滴——”的长音。
她诧异地回头,却见白斯年的眼睛亮起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紫色的灯光。
片刻之后,那紫色的光芒消失,一种不同于白斯年以往声线的,略带机械腔调的声音冷冰冰地在房间里响起:
“亲爱的玩家您好,欢迎来到潘多拉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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