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人口多，原本菜肴挺多，但每個人分一分就不夠吃了。 在陶家已經不夠吃的情況下，易忠海又豪氣地大手一揮，讓棒梗把半桌子的菜都搬走。陶家二伯沉下臉，全部陶家人敢怒不敢言。 “一大爺，這會不會送太多了？” “是啊一大爺，我家仨孩子呢。” “一大爺，這鍋魚湯和白菜還是宿娃端來的。” “傻柱一共也就蒸了一籠饅頭，他和雨水就留了2個，現在這一籠您都讓棒梗端回去？” …… 陶家人心裡鬱悶，還很憋屈。 易忠海是不是人坐在他們陶家，但用陶家的吃食拚命接濟秦淮茹一家？ 這事也太過了！ 但易忠海絲毫沒覺得不對，笑呵呵地露出慈祥微笑，“棒梗啊，好孩子，打小就聰明。快點給你媽端去吧。” 棒梗眼珠咕嚕一轉，連聲說謝謝一大爺，然後把手裡放壞的一盆花生放到一大爺面前，喜滋滋地端著大鍋大盆，逃也似的轉身就走。 他麻溜拔腿跑的樣子，像是生怕身後有人後悔似的。 陶家安靜下來。 陶家人十分氣憤，他們原本豐盛的飯桌，突然被搬空了大半，都被一大爺易忠海接濟秦淮茹一家去了。 緊接著，易忠海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喊住棒梗。 “回來棒梗！” 棒梗一嚇，以為易忠海反悔了。哪裡知道，易忠海笑呵呵地又拉棒梗回來，讓他給老太太磕頭。 “紅包還沒拿呢。” 棒梗立馬笑得臉上都開花了，小當和小槐花也樂滋滋地趕緊給聾老太太和一大爺磕頭，然後拿到豐厚的紅包。 這時候，陶家人臉上板得更厲害了。 他們家小陶和濤子也給聾老太太磕頭，但拿的紅包十分輕，但棒梗和倆妹妹的紅包，顯然沉甸甸的。 小陶問葉宿。 “宿哥，剛才一大爺給你紅包了？” 葉宿搖搖頭，“沒有，就給了一捧花生。” 葉宿沒有拿到一大爺的紅包，但一大爺反而把最沉的紅包全部給了棒梗兄妹仨。 更讓葉宿無奈的是，易忠海看看棒梗斷了一截的襖子，又回頭看看葉宿身上的新襖子，歎了口氣。 “宿娃啊，你這衣服是新製的吧。” “我記得宿娃你屋裡還有件舊的襖子，去年打補丁那件。這一年，你身高也沒長多少，湊合湊合舊的襖子還能穿。” “要不把你身上襖子換給你賈家大哥。秦淮茹家有困難，院裡都是鄉親，要互幫互助。” 易忠海說完，整個屋子安靜。 鴉雀無聲！！！ 陶家人筷子停滯在半空，都愣住了。 聾老太太也愣住，皺起眉。 小陶氣得拉住葉宿，暗罵，“宿哥，你這襖子還是你用布票新換的布料，特地去裁縫店趕製，就為了過年能有件新衣服。” “你這一年沒長高，那是吃的不好，我看這陣子你就躥高了些。” “棒梗臭不要臉的，天天偷雞摸狗，長得倒是挺快的，還賣可憐？” 葉宿心裡也氣笑了。 一大爺易忠海看秦淮茹美，可憐她寡婦拖家帶口，那是一大爺他自己的事。 易忠海想要做老好人，他自己給錢就得了。但是拉著他，和所有人一起做老好人接濟秦淮茹，這就是聖母婊的很了。 葉宿氣急反笑，笑眯眯道。 “一大爺，您的意思是，讓我把新年紅襖子送給棒梗哥？” 易忠海用的詞是“換給棒梗”，但就和送的意思一模一樣。 易忠海板慈祥道，“都是一個院子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宿娃你還有一件去年補丁舊襖子，你穿舊的就行，把新的給棒梗穿。這不是，大家都有的衣服穿了麽。” 一大爺說完，棒梗得意勁兒別提多高了，他興奮地摸著葉宿的新年紅襖子，眼饞到淌下哈喇子。 “這棉布摸起來舒服啊！” “一大爺！我這就要穿葉宿的新襖子！” 棒梗毫不掩飾的話，讓所有鄉親氣得翻白眼，小陶更是替葉宿著急，生怕葉宿辛辛苦苦趕製的襖子被棒梗搶走。 但是，易忠海就像是沒聽見似的，慈愛道，“棒梗喜歡？嘿，賈家小子長大了，也長高了，要換新衣服了。” “宿娃啊，你是老太太收養的孩子，我也把老太太當半個娘。這個，今天我就做主，你把襖子換給棒梗，回頭我多給你幾捧花生就完了。” 新年孩子們都喜歡吃花生，花生是稀罕物。 但不表示，葉宿瞧得上花生。 更何況，易忠海遞來的，還是棒梗帶來的壞花生。 葉宿氣笑了。 棒梗拿眼等著葉宿，得意勁更高。 “聽見沒宿娃，快點把新襖子脫下來！” “一大爺都說了，這襖子是我的！” “一大爺把老太太當半個娘，你又是老太太收養的孩子。就相當於你要喊一大爺一聲爹。” “你爹喊你脫襖子呢！快點的！你這新襖子是我的了！” 不僅棒梗十分得意，小當和小槐花都貪婪地瞪亮眼睛，直勾勾盯住葉宿身上的新襖子。 正紅色棉襖，裡頭縫著新棉花，軟軟蓬松，一看就暖和，手感好極了。 秦淮茹家仨孩子像是綠眼睛餓狼般，要是眼神有實質，都能把葉宿身上的新襖子給扒下來。 小陶替葉宿著急，急得快哭了。 就在氣氛僵持中。 突然，葉宿說話了。 葉宿笑眯眯地，仰起天真的臉蛋，童音脆生生。 “爹。” 葉宿這麽一喊，倒是把易忠海和棒梗全部喊愣住！ 什麽？ 葉宿直接喊爹了？ 緊接著葉宿說的話，讓易忠海臊得老臉通紅。 葉宿笑咯咯，奶音萌甜，“一大爺，我看您不是想做我爹，倒是想做棒梗哥的爹。” “您大過年的，拿了陶家和何叔的飯菜接濟賈家棒梗兄妹，一拿就是一大桌子。還發了沉甸甸的大紅包，還要我脫新棉襖送給棒梗哥。” “這要是讓全院子的鄉親知道，都以為棒梗哥喊了您爹呢。” 輕脆的童音，天真浪漫，笑容更是人畜無害。 瞬間，屋內一片安靜。 時間靜止！！！ 外頭聽見動靜的鄉親們都趕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