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屋门的一瞬间,见妻子李文娟阴沉着脸,正坐在客厅里发呆。 马玉磊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李文娟没有理会这句问话,用一种很陌生而又担心的眼光紧盯着丈夫。 马玉磊推开小女儿马瑞的卧室,见她睡得正香,就轻轻关好门,坐在妻子身边。 微笑着解释道:“这几天局里事情多,晚饭在外面胡乱凑合了一顿。” 李文娟还是没有应声,依旧用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丈夫。 她以前是北滩乡供销合作社的营业员,十年前下岗了,在家相夫教子。 大女儿马莉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平日里,家里只有他们三人。 见妻子脸色有点不对劲儿,马玉磊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你让不让我和娃娃活了?” “怎么了?” 马玉磊暗暗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发生啥事儿了?” “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李文娟把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信纸递给了丈夫,又说:“你看完就知道了。” 马玉磊展开信纸,迅速浏览了一遍,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塞在门缝里的。” 马瑞上完晚自习回来敲门,李文娟去开门,发现了这张纸条。 她捡起来一看,顿时吓得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坐在客厅里等丈夫回来。 此刻,见他一脸的轻松,忍不住问:“你最近早出晚归,办的究竟是啥案子,有人竟然把恐吓信送到家里来了?” 马玉磊嘿嘿一笑,说:“送来就送来了,怕什么怕呀?” 自参加工作以来,特别是担任北滩乡派出所所长的日子里,他经常收到这样莫名其妙而又言辞骇人的恐吓信。 最吓人的一次是有人公然威胁要杀了他,把他的人头挂在派出所的大门上。 说句大实话,对这样赤裸裸的人身威胁,马玉磊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他认为,这只不过是那些色厉内荏的犯罪分子虚张声势罢了。 此时,用打火机点燃了这张恐吓信,看着忽上忽下跳跃的火焰,马玉磊冷笑着说:“下三滥的手段,老子见的多了。” “你不害怕,我和娃娃还害怕呢。” “光天化日之下,屁股后面又没有狼,你害怕什么呀?” “害怕有人暗害你。” “别怕,我不会有事儿的。” 说完,马玉磊轻轻搂住了妻子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这是那些坏人惯用的吓人把戏,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了,不都平平安安的过来了吗?” “你平安就好。” 夫妻二十多年了,李文娟对丈夫非常理解,也非常尊重。 她知道,作为警察,在侦破案件特别是那些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危险。 只要丈夫一晚上不按时回家,她就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安宁。 此刻,见对方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李文娟也随之感到轻松了许多。 可惜的是她的这种想法完全错了,大错而特错了。 其实,马玉磊看似无所无谓的神态下,心情非常沉重。 说句心里话,从得知陈积德是为了那件神秘的古董而不幸死亡的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妻子睡着后,他又回到客厅,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张占国是北滩乡有名的老板,家大业大,财大气粗,背后的各种关系十分复杂。 那年,自己刚刚担任派出所所长,带人去野麻滩处理一起酗酒打架的事件。 一方叫苏竣,而另一方是张占国不出五服的堂弟张占军。 可是,张家人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明目张胆地阻拦围攻执行任务的警察。 当时,马玉磊就隐隐意识到这是张占国在背后组织的一次有计划的专门针对自己的行动。 但最终没有收集到有关他的强有力的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生态园里又发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依照张占国的性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想办法据为己有。 也许,除了他,除了杨家胜,还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兴风作浪。 不然,吴发荣咋能在这个时候东躲西藏而不敢回家呢? 当然,更不会有人写这封言辞很犀利甚至令人触目惊心的恐吓信,威胁家人的安全。 思来想去,这些人这样做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我追查那件古董的下落。 想到这儿,马玉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暗暗发誓道,哪怕搭上自己的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这件古丝绸之路宝物落在这伙人的手里。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在搜寻吴发荣的同时,也开始寻找那个叫腾怀忠的人。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舒展了一些,睡意也渐渐涌了上来。 次日一早,马玉磊刚走进县局大门,高振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掏出一张纸条。 说:“队长,你看这个。” “是不是恐吓信?” “你还没有看,咋就知道了?” “昨天晚上,我在家里也发现了这样一封信。” 高振原不由得一愣,问:“那咱们还继续调查下去吗?” 马玉磊轻蔑地一笑,语气很坚定地说:“查,查他个水落石出。” “可万一他们真的要对咱们下黑手呢?” “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一个单身汉,身强力壮,血气方刚,会怕他们这些人渣?” 随即,高振原解释道:“这伙人心黑手辣,做事没有底线,我是担心他们会对嫂子和孩子下手。” “这些人是做贼心虚,有贼心没有贼胆,虚张声势罢了。” 紧接着话题一转,马玉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