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你去花园叫一下刘总。” 早上一上班,张占国就把刘建叫进了办公室,质问:“你跟老姚谈的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 “啥叫还算可以?” 张占国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对方,说:“我想知道详细情况。” 刘建嘿嘿一笑,把那天跟县城投公司董事长姚天民商谈投资入股人工湖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最后,用有点鄙夷的语气嘲笑道:“张总你不知道,老姚见到那件古董的时候,两只眼睛里冒着绿光。” “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张占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更别说像姚天民这样的人了。” 之前,姚天民担任县教育局局长的时候,名声在西靖县就不太好,特别在教师群体中,那就更差了。 可以说,是高山上滚粪桶,臭名远扬。 刘建心照不宣地哈哈一笑,说:“以我看,张总,这事儿十有八九会成功的。” 这个时候,他不想过多地议论自己曾经的这位顶头上司。 毕竟,姚天民对他有恩。 刘建可不想让张占国认为自己是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人。 “这个关键时候,刘总,你我绝不能掉以轻心,以防万一有变。” 刘建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张总是站得高看得远,深谋远虑,考虑的很周全。” “不周全不行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占国心想,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既然姚天民把那个假古董当成了稀世宝贝,自己乐得顺水推舟,很大方地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刘建问:“张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继续抓紧跟老姚联系,尽快把投资入股的事儿敲定下来。” 刘建点了点头,心想,老板的这招笑里藏刀很厉害呀。 那天在县城投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拿着古董,姚天民是右看了再左看,爱不释手,满脸兴奋地说要尽快召开董事会议,研究这事儿。 就在刘建暗暗感叹人性之复杂多变之际,张占国说话了。 “我邀请了几个朋友今天下午来生态园采摘枸杞,晚上还要举行酒会,刘总你全程负责接待。” “好的。” 刘建知道,每年这个季节,生态园里游人络绎不绝,好像过大年一样,很是热闹。 这是老板最风光得意的时候,也是他广交各路朋友的最好机会。 当然,还是生态园所有员工最繁忙的时候,从早到晚,忙忙碌碌,夸张地说,就连放屁的工夫也没有。 刘建走后,按照和汪海涛的约定,张占国开车去了一趟野麻滩村委会。 走进大门的一瞬间,他心里竟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去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那个陌生而又神秘的电话,他肯定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可如今,唉——! 见张占国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汪海涛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冷不热地说:“承包合同带来了?” “今天专门签合同来了,咋能不带呢?” 随即,递给对方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长长地吸了一口,又很舒服地吐了出来。 心想,要不是我出面求情,你汪海涛现在还关在北滩派出所里呢。 如果我再在背后点一炮,顾秉清就会把你送进公安局拘留所,让你汪海涛既是不身败名裂,也当不成这个村委会主任。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张占国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很痛快也很解气。 那天晚上,顾秉清接到举报电话后,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就急匆匆走了。 他和潘佑昌又坐着喝了一会儿酒,聊了一会天,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出了北滩大酒店。 夜已经很深了,月色朦胧,星光闪烁,很凉爽。 送走潘佑昌之后,张占国拨打通了一个电话,压低嗓音问,事情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全被抓进派出所了。 你做的很好,兄弟。 张老板,剩下的那五千块呢? 我现在就转给你。 随后,怀着一丝得意的心情,张占国走进了北滩乡派出所。 这个时候,在乡村客栈216房间赌博的那五六个人正在接受警察严厉的调查质问。 顾秉清大笑着将他迎进了所长办公室里,意犹未尽地说,张老板,今晚的这场酒喝得我非常高兴。 只要你顾所长高兴就好。 哈哈哈,潘老师呢? 他喝大了,先回野麻滩了。 稍微一停顿,又说,潘老师让我求顾所长一件事儿。 啥事儿? 野麻滩村委会主任汪海涛是不是也被你抓进来了? 顾秉清一愣,问,是吗? 张占国笑着说,他可能没有说真话,编了个假名字糊弄警察。 我问问。 时间不长,顾秉清就将汪海涛带进了办公室,问,就是这个人吗? 张占国笑着说,汪主任,你是野麻滩村委会主任,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带头干违法的事情呢? 汪海涛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他很清楚,就是跳进黄河里,自己也洗不干净了。 与其做无谓的争辩,还不如一句话也不要说,赶紧离开派出所才是上策。 顾秉清说,看在张老板的脸面上,汪主任你交两百元罚款,就可以走人了。 旋即,又声色俱厉地警告道,如果下次再被我抓住,可就不仅仅是罚款了事,要新账老账一起跟你算。 张占国急忙说,顾所长息怒,汪主任是个好人,这回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又说,这钱我替汪主任交了。 走出了派出所,汪海涛忍不住问,是不是你张老板设的圈套,故意陷害我? 我咋会干这么不地道的事情呢? 张占国冷冷一笑,说,今天晚上我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