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银江市郊区,邀请了众多媒体前来造势的工地剪彩仪式上,挖掘机却挖出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与此同时,银江市从警多年的楚行云收到了第三封匿名求救邮件: “现在,当城市的灯光消失之后,当整座城市被黑暗吞噬之后,我闭上眼晴就能看到自己躺在街头孤独死去的尸体……”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在地狱之中向您求救,楚警官,请您救救我!” 究竟这是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种种阻碍和意外,都成为追寻真实之路上一块被掀开的新幕布。 就当楚行云碰触一线转机之际,悚然回首,一道道诡谲的黑白身影,开始在名为“欲望”的华丽舞台上轮番登场…… 楚行云And贺丞,双强刑侦故事精校版。

作家 斑衣 分類 现代言情 | 79萬字 | 168章
第二十五章:一级谋杀【25】
陆夏跑了,看护陆夏的护士没有在病房里看到陆夏,搜遍整层楼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于是连忙报警。此人的档案资料起底到一半,目标却不见了。乔师师通过调取医院大门监控视频在来往进出医院的人群中没有发现他,只有一辆运送医院垃圾的垃圾车在陆夏失踪的时间段从医院里开出。
于是乔师师带着一组外勤循着垃圾车的去向搜捕嫌疑人。按照目前警方掌握的线索来看,陆夏虽然不干净,但嫌疑并不重大。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无论是周世阳还是覃骁,抑或是方雨,这三个人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对这三人没有任何逻辑成立的杀机。
但是陆夏却逃了,他的逃离代表什么?
傅亦把手机和车内蓝牙相连,在路上给楚行云打电话通知他陆夏逃跑的消息。
楚行云却丝毫不急,语气舒缓平静,甚至还夹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说:“跑了好,总比他一直待在医院装神弄鬼装疯卖傻要强。说不定他这一跑还能把咱们带到他想去的地方。转告小乔,不要打草惊蛇,找到陆夏后先跟他一段时间。”
随后,楚行云就挂了傅亦的电话,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傅亦留。
蓝牙音箱“嘟”了一声以示断连。傅亦忍不住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显示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杨开泰坐在副驾驶先察言观色了一会儿,等到傅亦脸上神色不再那么严肃,才问道:“傅队,陆夏跑了,代表他就是凶手吗?”
傅亦开车一向很稳,但是今天似乎被楚行云感染了,拐过路口时撵着绿灯的尾巴拐了过去,末了又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
“没有证据。”傅亦道,“虽然现在我们知道了陆夏有可能在案发当天进入106号房,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或许就像楚行云演示的那样,陆夏行动时没有穿鞋,所以没有脚印可以取,而他离开106号房后保洁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咱们最后见到的现场其实已经遭到严重破坏。”
说着,傅亦猛地一皱眉,超了前面一辆车:“就像陆夏的背景一样干净。”
杨开泰知道他说的“背景”是指陆夏和卷入案件的三位当事人没有丝毫关联,陆夏没有杀人动机。他甚至比覃骁更先一步入住蜀王宫酒店,就算他有杀人意愿,他又如何得知可以在蜀王宫酒店106号房等到目标?就像楚行云说的那样,这次他们面临的凶案需要一种“规律”:保洁大妈打扫房间的规律和覃骁入住蜀王宫酒店的规律。
然而根据技术队的调查,陆夏近年来的生活近乎封闭,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和任何亲戚来往,更没有入住过蜀王宫,家里的网络早在半年前就因欠费被迫停了。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怪人,如何得知保洁打扫房间的规律,覃骁入住酒店的规律?
傅亦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来往的车流和人群,他觉得楚行云的思路没错,他们不妨做一种最荒唐的猜想:倘若陆夏当真是凶案参与者,那么他待在医院只是空耗时间。假如他咬准了自己精神出现问题,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现在陆夏逃了,对他自己,对警方,都是一个“机会”。
过了一会儿,杨开泰小心翼翼地问道:“傅队,那你觉得覃骁还有嫌疑吗?”
老话重提,还是那两个字。
“证据。”傅亦叹了口气,道,“没有证据,无论是谁,说什么都没用。”说着看他一眼,“在你心里,覃骁一定是凶手?”
杨开泰缓慢而慎重地点头,沉重道:“我了解覃骁,他是可以做出这种事的人。”
傅亦犹豫片刻,决定向他心中形而上的坚持发起进攻,道:“那周世阳呢?在你心里周世阳是可以杀人的人吗?”
杨开泰眉头一拧,眼圈发红,虽然很清楚自己应该摆正态度,但是仍旧忍不住道:“不是。”
傅亦的目光在他侧脸上停了一会儿,直到前方又经过路口才收回,他略有些无奈地笑道:“那我告诉你,咱们现在就是去收集周世阳的罪证,你还愿意去吗?”
杨开泰猛地转头看向他。
傅亦目视前方,淡淡道:“不想去的话,前面下车,帮小乔找陆夏。”
“不是。”杨开泰连忙出声,说了两个字后又蒙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只好垂着脑袋纠结了好一会儿,闷闷地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是好人,他和覃骁不一样。”
一不一样都是你挑的人。
几乎是立刻,傅亦脑袋中浮现出这句刻薄的话,紧接着就把自己吓了一跳,眼神中浮现一丝诧异和恍惚。随后,他匆匆瞥了杨开泰一眼。
杨开泰只顾低头烦恼,压根没看到傅亦向他投去的意味不明的一瞥。
“我跟你一起去。”杨开泰说,“我听楚队的话,只旁听,不参与。”
或许是愧疚于刚才自己的尖酸刻薄,傅亦伸手在杨开泰背上拍了一下,离开时手掌轻轻拂过他的后颈,傅亦说:“嗯。”
傅亦带他去的是一家颇具规模的湘菜馆子,到了前台,傅亦出示警官证,点名找他们的老板,蒋毅。
不一会儿,同时身兼大厨的饭店老板就出来了,敦厚结实的五短身材,穿着一身厨师服,戴着一顶十几厘米高的厨师帽,隔着十米远杨开泰就闻到他身上烟熏火燎的油烟味儿。
老板热情地把他们领到一个包间,让服务员上了一壶好茶,更是亲手给两位警察倒了两杯茶。
傅亦见过不少隐藏的目击证人,受到如此礼遇还是第一次,他谢绝了老板想亲自下厨给他们炒几个菜的好意,然后简明扼要地把来意道出:“我们调查过,你的尾号是1654的东风雪铁龙在8月20号移交修理厂报修了是吗?”
老板对警察的问话表现得很坦然,大方承认道:“是啊,是。”
傅亦道:“但是你在保险公司的单子上填的出事日期是8月18号,为什么隔了两天才修车?”
“嗐,没时间啊,那两天我们这儿接了好几批饭局,都是咱们市里领导来——”说着,老板捂着嘴,“呦,这不能说吧?”
傅亦抬了抬手:“继续。”
“就是忙,忙过那几天才有时间修车,那段时间我都开我媳妇儿的车。”
“车祸地点在平安大街?”
“嗯,每天晚上我都从那儿回家。”
“我们到修理厂找过你的那辆车,没有发现行车记录仪。”
“那玩意儿早坏了,我就给卸了。”
傅亦拿出一张随身携带的地图,给他一支笔,让他把撞车地点圈出来。老板不聚光的小眼睛在地图上乱扫,扫了好几圈才找到撞车地点。他把地图还给警察,终于想起使用自己的权利,问道:“你们找我问这些是干啥?”
傅亦把图纸交给杨开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麻烦你复述8月18号那天晚上撞车的过程。”
由于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老板想了好一阵子,才说:“那天晚上我回去得早,把料备好走了。经过平安大街五道口的时候从右边路口拐过来一辆车,我是直行,他是逆行,我俩就撞一块儿了。没的说啊,他全责,当时我想叫保险公司的人来,但是他急急忙忙地要走,给我丢下一摞钱想跟我私了。您两位看看,我缺钱吗?我就是气他逆行,不肯放他,后来他就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还从手腕子上捋下来一只表,都给我了。我见他那么有诚意,还着急忙慌的或许有啥急事,就放他走了。”
“那只表呢?”
老板撩开围裙,从裤兜里拿出一只运动型手表。
傅亦刚要接,就见杨开泰猛地把表夺了过去,双手颤抖,眼圈发红。傅亦看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手表,随后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是他吗?”
老板辨认了几眼,道:“对对对,就是他。”
傅亦又把地图推到他面前:“把这个人从哪个路口冲出来的,也圈出来。”
才走出湘菜馆,杨开泰就在人行道上蹲下了,把脑袋埋在胸前,像个脑袋扎在沙地里的鸵鸟,说:“这是我送他的手表!”
这块手表看起来并不名贵,而且年头已久,但是被保养得很好,可以看出主人是多么爱惜它。蒋毅提供了证词和物证,坐实了周世阳就是接走方雨的人,如果方雨真的死了,周世阳就是凶手。
傅亦站在杨开泰身边,替杨开泰挡住来往行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忽然之间觉得戴在左手的腕表很沉重。他有意给杨开泰一些时间接受现实,但是他们的时间紧迫,高远楠查过平安大街五道口的监控,摄像头很巧地年久失修了,所以方雨的去向还是个谜。
还好杨开泰被楚行云骂过一顿后长记性了不少,吸取教训了不少,不多时就收拾好情绪,心有不甘且满怀愤怒地狠狠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往方才停车的地方走去:“我们去找方雨。”
傅亦走在他身后让了他几步,有意避着他给楚行云拨了一通电话,把最新的进展告诉楚行云。
他们这个队长这两天算是彻底成了个甩手掌柜,没人知道楚行云在忙什么。只有在组员开会的时候楚行云才会现身,虽说每次小组会议他都严肃对待,但是这两天他真是严肃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铁青的脸,浑身裹着浸在冷水里的低气压。队员分析案情时他埋头细听,听完给出几句简洁有力的总结,然后把大梁交给傅亦挑,像个鬼魂一样晃走了。
傅亦曾到楚行云办公室拿一份文件,刚到楚行云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摔杯子的声音。
傅亦眼角一抽,转身走了。
短短两天之内,楚行云摔了一整盒杯子。
其实傅亦隐约知道楚行云为了什么事着急上火,貌似是因为贺丞。贺丞瞒着楚行云去了什么地方,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已经失联两天了,至今联络不上。
他给楚行云打电话的时候,楚行云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喝咖啡。咖啡厅对面是一家某名牌女装店,正午时分的客流量十分庞大,隔着两面玻璃墙和一条马路,依然能看到店里不停走动的店员。
楚行云看着对面店里的姑娘,压在帽檐下的双眼闪过几丝疑惑,低声默念了一遍周世阳的名字,似乎是想挖掘出藏在这个名字当中的玄机。
傅亦:“对,蒋毅可以证明当天晚上和他撞车的人就是周世阳。”
“没提覃骁?”
“没有,他说车里只有一个人。”
说着,傅亦一顿:“你还怀疑覃骁?”
楚行云笑了笑:“我从来都没相信过他,只是没想到到现在为止我们找到的证据全都能证明他的清白。”
下午两点十分,对面服装店导购员换班,一个披着长发的高瘦姑娘穿着套装提着挎包从店里出来了。楚行云抬手招来服务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票子扔在桌子上,也没让找零就起身走了。
“现在要么找到方雨,要么跟踪陆夏,既然陆夏能从医院里逃出来,那就说明他脑子里一定不是一片空白。”楚行云穿过马路,走在摩肩接踵的人行道上,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前方十几米处那个披着长发高挑纤瘦的女孩儿身上,压低了声音,“或许他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他没给傅亦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因为那个女孩儿上了一辆公交车。他跑了几步跟上公交车,穿过无人的座位,径直走到后门下车的地方抓着扶手站好,以便坐在前头的女孩儿待在他的余光范围之内。
大约三十分钟后,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开过三个街区,在一个低端的居民楼小区公交站边停下,也是公交车的终点站。楚行云跟着女孩儿下车,走入一栋外貌老旧,墙皮斑驳的老式居民楼。
楼道里阴暗潮湿,尽管梅雨季节还没来,但是返潮已经很严重了。女孩儿的高跟踩在台阶上发出沉闷又空洞的回声,隔着两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行云放轻了步子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上到四楼,在听到楼上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时向上猛蹿了几步,赶在女孩儿关门之前伸手卡住门缝。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白白净净的脸上浮现出惊慌:“你是谁?”
楚行云先扫了一眼屋内,然后看了看她脚边的鞋柜,看到一双男士拖鞋,且没有发现被换下的其他鞋子,由此确定屋里暂时只有她一人。
“郑西河让我来找你。”楚行云稍一用力把房门从外面打开,不由分说闯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在听到郑西河的名字时,女孩儿脸上的惊慌明显减轻了,但是警惕依旧,用充满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极其危险的男人。
楚行云摘掉脸上的墨镜,冲她一笑:“你就是宋琳琳?”
宋琳琳往后退了几步,点头。
楚行云把墨镜装进外套胸前的口袋,道:“那郑西河应该托你转交什么东西给我,或者提醒过你记得招待我。”
宋琳琳摇了摇头,不敢掉以轻心道:“他没有给我东西让我转交你。”
“那就是让你招待我了?”
“他倒是说过这几天会有人到家里找他,也没说是谁。”
楚行云笑:“对喽,是我。”
这个女孩儿的警惕性着实太弱,三言两语竟打消了对陌生男人的戒心,招待他落座了。楚行云坐在小小的客厅里,有点不是滋味地看着宋琳琳给他端水果倒茶。他心说这女孩儿长得一脸单纯相,和郑西河那只老鬼能是什么关系?
宋琳琳确实单纯,被他问了一句就和盘托出道:“我是他女朋友。”
她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茶几旁,拿着水果刀很娴熟地削着一只苹果。
楚行云心里噎了一下,说不清什么滋味,道:“郑西河是公安局通缉的嫌犯。”
宋琳琳抬起眼睛,很寡淡地看了楚行云一眼,然后垂下眼睛接着削苹果,说:“那是你们的事。”
“你不担心我是来抓他的?”看出这女孩儿心性单纯,楚行云像逗孩子般问道。
宋琳琳说:“应该不会,他在外面交的那些朋友压根不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再说了,你如果要抓他,那就抓吧,他做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的确该抓。”
楚行云觉得这女孩儿真是个奇人,她也太潇洒豁达,随遇而安了。同时她也是难得地识大体,明事理,看样子还是个能大义灭亲的人。
“你都知道?”
楚行云有心诈她,抛出去的圈套不算巧妙,但是她完美地着了套。
“知道。”宋琳琳削好苹果,切成两半,分一半给他,留一半给自己,边吃边说,“他当年为了一笔钱把警察局档案室烧了。”
楚行云:“……烧档案室?”
宋琳琳点点头:“嗯,三年前的事了吧,我一直都知道。”
楚行云:“他告诉你的?”
宋琳琳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说话声音很低,气息总有些虚,边吃东西边说话显得有些费力,于是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桌子上,又直起腰舒缓心肺让自己呼吸顺畅些,轻声细语慢悠悠道:“我那个时候刚好住院,看病把钱花完了。当时我都办好出院手续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弄了一笔钱,数目不小,好几百万。我问他钱从哪儿来的,不说我就不住院,他跪在医院大堂求我都没用,后来他拗不过我,说实话了,放火烧出来的。”
这女孩儿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在唠家常,让一件恶贯满盈的烧毁亡者档案的罪案变得有热度,温情了许多。
“后来呢?”楚行云问。
“坏事儿都干了,还能挽回吗?后来我就住院了。”说着,她把双手往纤腰上一掐,轻呼了一口气,“在心脏里搭了个桥。”
楚行云忍不住往她胸口瞟了过去,瞟了两眼才想起什么似的别过脸不再看,神情复杂。
宋琳琳缓了一会儿,然后拿起苹果接着吃,轻声细语道:“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我听不了,会生气。但是我现在不能生气,要不然这桥就白搭了。”
楚行云当然不能在她面前说什么了,沉默无言地吃手里的苹果。直到门外楼道里响起脚步声,他才精神一振,目露寒光。
宋琳琳打开门,对门外的人说:“你朋友到了。”
“什么朋友?”
郑西河提着大兜小兜进门往客厅一看,顿时僵住了。虽然他有预感楚行云会来,但是真见到这个人,他还是忍不住脸色一变,身上发冷。
楚行云坐在布艺沙发上,略低着头咬苹果,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老朋友,把苹果核往垃圾桶里一扔,抽出纸巾擦着手笑说:“我呀,老伙计。”
宋琳琳柳条似的身板儿不方便提重物,所以郑西河把买来的东西先归置进冰箱,然后才回到客厅,坐在了方才宋琳琳削苹果的地方。
这个人以前想弄死他,前两天差点撞死他,后来又放了他,现在就坐在他对面。楚行云光是看着郑西河这张脸,就打心眼里感到窝火,幸好这间房子里有个宋琳琳,要不然他和郑西河不可能相安无事地坐下来面面相觑。
只能说人都是多面体,环境对人的影响和改造实在太大。此时埋头收拾桌子上的苹果皮的郑西河,和那个开车撞他的郑西河实在判若两人,甚至到了精分的地步。
“原来三年前那些女孩儿的案卷是你烧的。”
楚行云率先打破此时诡异的沉默,冷笑着说。
郑西河像是没想到似的,忙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楚行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做饭的宋琳琳:“所以你被江家招安,从此以后死心塌地当牛做马地替他们办事?”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都是走投无路了才一条道走到黑,你以为我——”
“我对你的反水心路历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前两天你受谁的指使对我出手?江家?他们想给江召南报仇?”
郑西河面露不屑,冷笑:“江召南算个屁,他到现在连个坟都没有,骨灰还是我从火葬场里拿出来的,江家不收,让我撒到了银江水里。”
楚行云心口好像被谁捅了一拳,忽然感到有些沉重,看着他问:“那是谁?”
郑西河还是不改对他百般看不上眼的态度,阴阳怪气地反问:“你这回犯了哪路神仙的忌,你心里不清楚?”
楚行云眉头一展,笑了:“覃厅长?”
郑西河也笑:“对喽,是他。”
楚行云盯着他的脸略一沉默,脸上笑容逐渐凝了冰:“那你为什么又放了我,还暗示我过来找你?”
郑西河脸上神情一敛,埋头陷入无期限的沉默。
楚行云也不着急,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慢悠悠地剥皮。
厨房里切菜的宋琳琳叫了郑西河一声,让郑西河过去帮忙。郑西河剥了一头蒜,洗了手回到楚行云对面坐好,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着楚行云正襟危坐道:“这条路我不想走到黑,我想回头,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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