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银江市郊区,邀请了众多媒体前来造势的工地剪彩仪式上,挖掘机却挖出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与此同时,银江市从警多年的楚行云收到了第三封匿名求救邮件: “现在,当城市的灯光消失之后,当整座城市被黑暗吞噬之后,我闭上眼晴就能看到自己躺在街头孤独死去的尸体……”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在地狱之中向您求救,楚警官,请您救救我!” 究竟这是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种种阻碍和意外,都成为追寻真实之路上一块被掀开的新幕布。 就当楚行云碰触一线转机之际,悚然回首,一道道诡谲的黑白身影,开始在名为“欲望”的华丽舞台上轮番登场…… 楚行云And贺丞,双强刑侦故事精校版。

作家 斑衣 分類 现代言情 | 79萬字 | 168章
第三十五章:捕蝶网【35】
贺丞忽然按住他的手,勉强保持清醒的思维,道:“只怕还没到医院就会遭到围堵。”说着顿了一顿,把楚行云的手捏得更紧,“去和平大道壹号公馆。”
和平大道住的都是政客,警卫力量可以说是固若金汤,除非郑西河真的逼宫谋反占领全城了,不然他不敢追到和平大道。不仅他不敢,他背后的人也不敢。
壹号公馆现在是贺家老爷子退休养老之所,但贺老爷子巡游全世界,壹号公馆一直空着,只有一位保姆留守在房子里。一辆警车的闯入把她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呼叫警卫时看到楚行云从车里下来,她忙道:“是楚先生啊。”
保姆在壹号公馆待了很多年,楚行云跟着阿姨初来乍到时她就是家里的保姆,如今仍然是。虽然家里的孩子早就搬出去各奔东西了,但是她很熟悉楚行云,更熟悉贺丞,所以当楚行云扶着跟个血葫芦似的贺丞进门的时候,她险些被吓死过去。
一波惊吓还未退去,刘蒙把夏星瀚扛进来又把她吓了一跳,一辈子从未见过血光的老保姆也成了伤号,被楚行云扶到大堂沙发上坐下,心跳快得几乎犯了心脏病。
楚行云用家里座机联系肖树,让肖树赶紧带着人和医生过来,然后联系到了傅亦。傅亦已经听闻了风声,接到楚行云电话时已经赶到了海洋馆,但是迟了一步,狼藉惨烈的现场只剩下一摊摊不知是谁的血迹,还有一名被贺丞踹断胸骨扎破心脏的刑警,傅亦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对楚行云说:“死了。”
楚行云抓了一把纸巾捂住头上泡了水一阵阵胀痛的伤口:“全城搜捕郑西河,我有证人。”
“谁?”
“夏星瀚和刘蒙。”
“刘蒙?”
“对,刘蒙可以证明他涉嫌反水犯罪,袭击公安人员。”
傅亦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派人过去保护夏星瀚和刘蒙,现在市局恐怕还有郑西河的眼线,你们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和平大道壹号公馆,很安全,吴耀文有线索吗?”
傅亦叹了口气道:“没有。”
楚行云思索片刻,忽然眉头一展,眼中乍泄精光,似笑非笑道:“这个人真聪明,他给我发短信并不是信任我,而是想利用我引开郑西河,他把我引到外滩,郑西河自然会追着我。引开两路追兵后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傅亦经他一点才突破这层瓶颈,不禁气恼道:“我现在就排查每条出城的线路。”
“嗯,我马上过去帮忙。”他把电话挂断,正欲拨给乔师师,忽闻老保姆惊呼:“二少爷身上这样怎么弄的呀!”
楚行云当即把电话一撂,抛开公务回到贺丞身边。贺丞坐在沙发上煞白着脸紧紧咬着牙试图脱掉衬衫,或许是衬衫被血痂糊住黏在了皮肉里,脱起来格外受罪。
“我帮你。”
楚行云跪蹲在地板上刚想伸手,就见贺丞忽然用力把背后和血肉糊在一起的衣料扯了下来,然后把衬衫用力掼在地板上,白木地板瞬间被染出一摊血红。
楚行云愣了一下,贺丞摔东西的动作太明显,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摔给他看,他不知道贺丞是怎么了,为今晚的涉险而气愤吗?
好在贺丞很快变相解答了他的疑问,贺丞弯下腰双臂撑在膝盖上,冷飕飕的眼睛盯着地板沉声道:“今天晚上,你哪儿都不能去。”
楚行云接过保姆端来的毛巾和净水,把毛巾在热水里沾湿又拧干了,坐在贺丞身边帮他擦后背的脓血,平静道:“如果我执意出去呢?你会拦我吗?”
贺丞低着头,不说话。
贺丞不会阻拦他,相反,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楚行云身边,他虽然没有楚行云的责任和信仰,但是他有守护楚行云的决心和勇气。
很快,肖树带着医生和保镖赶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杨开泰和赵峰。贺丞到楼上书房动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医生帮他重新把伤口缝合包扎,因为贺丞要求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所以手术过程中没有使用麻药。楚行云在楼下观望楼上书房的动静,没有听到贺丞一丝一毫的声音漏出来,贺丞总是这样,越是受伤,越是坚强,从不暴露自己的软弱。
夏星瀚被郑西河一拳抡碎了半口牙,又被枪托敲在后颈引发昏迷休克,在医生的救助下已经逐渐有苏醒的迹象。
他试着问了夏星瀚几句话,但是夏星瀚意识还未完全苏醒,十句里面答的那一句也是驴头不对马嘴。
楚行云忽然觉得很累,原本还想趁热打铁审讯夏星瀚,此刻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对杨开泰摆摆手,说:“带走。”
夏星瀚被抬上车。楚行云走出房门站在春意烂漫的庭院里,一经阔别七八年,今天回到故里,他有些恍惚。
“队长。”杨开泰坐在车里问他,“你走吗?”
他当然得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追捕吴耀文,比如搜查郑西河,比如……忽然,他回头看向二楼一间卧室的窗口,那间卧室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灯光,灯光把窗口点亮,仿佛从未暗灭过。
楚行云道:“刘蒙跟我留在这里,你们保护好夏星瀚。”
他反身走进屋子,看到老保姆正在擦洗被夏星瀚弄脏的地板,可怜老人家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至今尚在发抖。
楚行云站在客厅活动有些酸痛的筋骨,道:“江妈您别管了,明天我收拾。”
江妈摆了摆手,嘴里念叨:“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回到家就歇歇吧。”
楚行云笑了笑,抬脚往楼上去了。
“想吃点什么啊?”
江妈在背后问。
楚行云:“随便。”
二楼正对着楼下客厅的卧室就是贺丞的,楚行云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推开隔壁的一间房门。这间他以前住的卧室此刻已经只剩下家具了,离开这里去外省上大学的前一天,他特意把房间里自己的东西清空,该扔的都扔了,该带走的都带走了,所以此刻这间房里只剩下一些质朴优雅的家具,几乎什么都没有。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回来,没想到今天却又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发愣,连有人敲门都没听到,最后还是江妈出声叫他,才连忙把门打开。
江妈道:“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是二少爷留下的一些衣服。洗个澡换上吧,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楚行云把一套简单的家居服接过去,迟了片刻才问:“贺丞的衣服?”
“是啊。”
“贺丞不是也早就搬出去了吗?”
江妈道:“二少爷时不时就会回来住一天,也不干什么,要么待在自己的房间,要么就待在你房间,待一天就走了。他每回走的时候都交代我记得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他经常回来住,我就帮他准备了一些方便换洗的衣服。他可比你还高些,你试试合不合身。”
楚行云愣了一会儿,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赤红,随口搪塞着把江妈哄走,然后关上房门,低头看着手里这套散发着洗衣液清香的家居服,忽然觉得浑身虚脱无力,连捧着这套衣服都觉得乏力。
他索性蹲下身子,捂着脑袋半天没动静,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地上站起来,踮着因长时间蜷缩而发胀的脚,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他洗了澡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又来到隔壁卧室门前,这次很是果决地敲响了房门。没人应他,他又敲,贺丞的声音才传出来:“干什么?”
楚行云:“没睡吧,跟你聊聊。”
门很快开了,贺丞穿着黑色真丝睡袍站在门口,头发应该是刚洗过,还没吹干,在往下滴着水珠。或许是因为受伤放了血,遭了一场罪,此时贺丞的脸色白得没有几分血色,只比手术前好一点,眼神懈怠无力,看起来非常慵懒乏累。
好在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副无框眼镜戴上了,才把他浑身让直男瞎眼的妖孽病态美男的气场压下去一些。贺丞不知自己再次使某直男心念一动,径自拉紧了腰上的浴袍带潦草地系上一个活结,往旁边移开一步,给楚行云放行。
贺丞的房间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装修,没有很具现代化的设计,和他的房间一样,布置得简洁优雅,色泽干净明朗。楚行云一走进去就感到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里的桌椅床柜貌似都是他当年从贺丞房间搬到隔壁时保留的那样,这么多年,竟然没改变过。
“你不出门了吗?”
贺丞一边问着一边打开房内的吊灯,然后坐在窗前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朝对面扬了扬下巴,示意楚行云坐下。
楚行云环视室内一周,没有坐到贺丞指定的位置,而是径直走到内室在铺着银灰色被褥的床尾坐下,和贺丞遥遥对答:“不去了,我现在没名没分的,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贺丞没有跟过去,而是坐在外间单人沙发上,保持着楚行云在他们之间拉开的距离,沉默了片刻,又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楚行云道:“说说在海洋馆,你说的那些话。”
他留神看着贺丞的脸,但是距离有点远,只看到贺丞低垂着的眼睫微微一颤,他淡淡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楚行云觉得贺丞的态度太平淡了,相比之下他自己踏入这间卧室的纠结和挣扎就显得多余且可笑,他几乎以为贺丞跟他开了一场玩笑,但是贺丞不会跟他开玩笑,更不会开这种玩笑,贺丞是认真的。
幸好,楚行云足够了解贺丞,他很快察觉到贺丞的态度并不是平淡,而是消极。类似于被法官一锤定音判罪的犯人,无力申辩进言,倾颓而无力,只能接受噩耗来临。或者说,贺丞已经预感到这场会话的结果注定是一个噩耗。
楚行云:“你先说。”
贺丞提起唇角极轻地笑了一下,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额角,勉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当作没发生过,或者尽可能拖延时间,直到被我点破才会跟我聊几句。”
贺丞说得没错,楚行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还是小瞧了贺丞能够对他施加的影响。既然这场会晤迟早要来,那就不如速战速决,这样对双方都仁慈。
楚行云意味不明地潦草点头,问道:“还有吗?”
贺丞好像很累,牵动的唇角很快归于平静,脸上静得一丝表情都没了:“你还想听什么?”
楚行云先是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肖树对我说过,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贺丞大方承认:“对。”
楚行云:“所以……你确定吗?”
贺丞眼神一散,露出些许迷茫:“确定什么?”
楚行云揪紧了床铺上光滑的被单,埋着头避开他的眼神,道:“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不是过度依赖,或者是因为当年我——”
“或者是因为当年你抛下我,我一直对你怀恨在心吗?”贺丞的眼神完全散了,似乎陷入了某一场回忆当中,好像在说梦话。很快,他的梦醒了,随之苏醒的还有他的愤怒。他看着楚行云,眼眶迅速涌出一层血红的热度,声音颤抖:“你别作践我,楚行云。”
楚行云浑身一颤,像被丢进极寒的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僵住了。
他不敢抬头,即使没有抬头,他也听得出来,贺丞在流泪,贺丞哭了。在他的记忆里贺丞从小就坚强,几乎从没哭过,因为体弱而被同龄人欺负取笑,被他爹用冷酷的手段训练体魄,被隔绝在家无法正常上学交朋友,贺丞都没有哭过。即使是那次毁灭性的绑架,贺丞目睹他和贺瀛出逃也没有哭,只是眼泪兜在眼眶,没有流出来。反而是被救出来后,他听到贺丞哭了一整夜。
其次,就是现在了。
楚行云在内疚,在羞愧,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贺丞道:“我喜欢你,你觉得很荒唐吗?那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才不荒唐?还是你觉得我说出口的没有一句真话,统统不值得信赖?那我今天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楚行云,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依赖,也不是记恨,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觉得这很荒唐吗?呵,更荒唐的还在后面。你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和沈老师在楼下,我在楼上弹琴,我问你,你是不是来陪我的,你说是,可能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你了。我还做了一件更荒唐的事,我问过沈老师,我能不能和你结婚,我能不能娶你进门,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沈老师说如果你同意就可以,但是我没有问你,因为我知道我当时年纪小,你不会当真,我就一直等,结果等我长大了,你却走了……你走了,楚行云,我真的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但是你却不信我,我喜欢你十几年,你却连信都不信。”
贺丞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怒气:“你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对你荒唐的感情,荒唐的想法,你在惩罚我吗?”
楚行云也在反问自己:你在惩罚他吗?当然不是,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快地提及这个话题,这么想要速战速决,你心里有答案吗?有结果吗?
刚才貌似是有,但是现在,他心里没有答案,更没有结果。
贺丞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向他走近几步,忽然牵动唇角轻轻地叫了声“哥”。
楚行云呼吸一停,低着头睁大眼睛盯着地板傻住了。
贺丞取下染上一层雾气的眼镜,垂着眼睛微微笑了笑:“你想让我叫你哥,想让我把你当成我哥是吗?我可以做到,只要你开口说了,我不会拒绝你,前提是你已经拒绝了我对吗?”
楚行云想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贺丞貌似能看透他的思想,淡淡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要你说你拒绝我了,我就像以前一样叫你哥。”
楚行云本以为贺丞会摆出条件,一方是接纳,一方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贺丞会给他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在暗示他什么吗?暗示他们之间可以回到过去?有一瞬间,楚行云很激动,绝处逢生般地激动,但是很快他绝望地发现,贺丞并不是在暗示他们之间可以回到过去,而是贺丞可以做出一副假象配合他回到过去。什么时候,贺丞竟学会委屈求全了?
贺丞再次解答他堵在心口的疑问,苦笑道:“或许我说如果你不接受我,那我们就断绝联系,再也不要见面,会比较潇洒有面子。但是我不能跟你断了联系,不能再也不见你,我不能失去你,那就换个方式在一起吧。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哥,就像以前一样,并且再也不会提今天的事,那些话我也不会再说,这样可以吗?你能接受吗?哥。”
现在贺丞每叫他一声哥,就像拿着一把刀往他心脏里捅,把他的心捅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楚行云弯下腰托着沉重的额头,迟缓地摇了摇头。
贺丞脸上又浮现出做梦般的迷茫和恍惚,道:“不能?不能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想和我断绝联系?你说话行吗?我猜不到。你说吧,只要你不走,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楚行云终于发出一点声音,像被刀架在脖子上艰难道:“你放心,我再也不走了。”
贺丞由衷松了一口气,唇角溢出一丝笑,又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
“是的,条件,如果我刚才提出来的方案你觉得不可行,那你来说,我全都答应。”
楚行云听出来了,这是贺丞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也是最坏的打算。贺丞就像一场谈判中全盘皆输的一方,自己判处自己终身流放,那是什么原因导致贺丞对待自己如此残忍?
这是一道很容易解的题,贺丞心里清楚,楚行云心里同样也清楚——贺丞有多在乎他,就能对自己多残忍。
此刻贺丞做出的让步无疑是在告诉楚行云,他已经对自己残忍到了极点。
楚行云问:“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吗?”
贺丞的舌头已经麻木了,除了点头说是,别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他说:“是。”
楚行云慢慢站起来,身体关节生了锈般缓慢而迟钝地走到贺丞面前,他仰起头看着贺丞,说:“我的条件是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贺丞看着楚行云,好像在楚行云眼中经历了一次轮回般那么久,他唇角才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应该没有那一天了。”
楚行云:“你确定吗?”
贺丞:“确定。”
不知为何,楚行云忽然有落泪的冲动,或许是被贺丞身后耀眼的吊灯刺得眼睛酸涩疼痛。他低下头闭上眼睛,默默吐出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和心率,抬头看着贺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有力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在一起吧。”
贺丞瞳孔微微一震,随后露出更深的迷茫不解:“你……什么意思?”
楚行云道:“你不是想和我在这栋房子里过一辈子吗?正好我也没地方可去,就像当年这栋房子收留我一样,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为什么要拒绝?难得有一个人不会离开我,背弃我,愿意陪着我,守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信任我,帮助我,这样一个人,我没有理由拒绝。”
说着,楚行云笑了笑:“你刚才还说,想娶我进门是吗?我是男人,不用你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来接,只要你把门打开,我就向你走来了。”
忽然,他胸口一痛,被一双手臂箍进怀里牢牢抱住,随即闻到贺丞身上清淡的沐浴液香味和已经渗进贺丞的皮肤里洗不掉的冷檀香。
楚行云把脸埋在贺丞颈窝里,抬起双手搂住贺丞的肩膀,闭上眼睛,唇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他听到贺丞翻滚在胸腔里沉甸甸的笑声,但是脖子却被贺丞炽热的泪水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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