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我们归隐吧

【青梅竹马+1v1+SC+江湖朝堂+搞笑追夫】 武蕴灵受父之托保护竹马杜白上京赶考,此前杜白逃婚早已经满城皆知! 为了脸面她只能暗中保护,没想到第一晚就被杜白识破。随后二人一同进京。武蕴灵在京城打抱不平,声名远扬;杜白文采斐然,受无数读书人追捧,一时间二人竟名声大噪。 与此同时,京城中各路人马纷纷注意到了二人,当朝公主,首富之子,魔教护法……纷纷找上门来,而离奇的案件也一桩接一桩的发生。而杜白要查的身世线索也在他成为大理寺少卿后,渐渐浮出水面……

92. 落尘
犹如那块一分为二的羊脂玉,男人的面容也一劈两半,一半面容英俊,一半皮肤坑坑洼洼,让人不忍直视。
我努力克制住想要移开的视线,冲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又恢复了之前疯疯癫癫的模样,两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我的手臂,讨好地问:“乖女儿,难为你这么远过来看你爹我,你想要什么东西,你爹我都给你好不好?”
我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能带我们在这里转转吗?”
男人欣喜应下,在前面为我们带路。他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等不到我的回应就会一直重复同一句话,我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应付他。
来到六楼,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稀世珍宝。
黑暗中男人在哪里摸了一下,正对着楼梯的墙壁朝两边移动,露出的空地上堆满了木箱子,里面盛装的金银珠宝全都溢了出来,如同废铜烂铁一般孤零零滚落在地上的一颗珠子,卖出去就足够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
看到这些珠宝,原本就神经兮兮的男人,精神变得更加错乱。像是忆起了刻在骨子里的嘱托,看向我们的眼神变得十分陌生,摸出暗器就要杀掉我们,嘴里念念有词:“保护好这些,保护好……”
我连忙喊了声爹,男人的动作变得迟疑,几秒后突然咧唇一笑收起暗器,双手捧着满满的首饰来到我面前:“你是我女儿,不算外人,这些珠宝你拿着。”
我没忍住拿了几颗夜明珠塞到袖子里,好奇地问:“谁让你看守这些?”
他这时候倒是乖巧,有问必答:“楼主。他说让我看守好这些宝贝,不要让外人拿走,等他回来就放我走。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回来,不光他没有回来,原本和我一起在楼里的人也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们哪里是走了,要不是去世,要不就是逃命去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杜白走到一个镀金的椅子周围左右敲了敲,不知道按到哪里,轰隆一声椅子往后移动,露出底下的暗格。
什么东西竟然能藏到暗格里?
我好奇地走过去。暗格中藏着一卷卷竹简,杜白拿出最上面的一册,拍拍上面覆着的薄薄一层灰,借着火把的光粗略地快速浏览。
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到一半将竹简放下:“这上面记载的是雇凶杀人的契约。”他的手指向其中一处,上面用印着两个方正的暗红色印章,一个是五十楼印,另外一个是陌生的人名。
杜白深吸一口气:“我有种预感,我们要找的线索就隐藏在这些竹简中。”
我和杜白一连花了三日,来整理这些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竹简。
或许是五十楼的规矩,契约书上用的全部都是真名。在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将左丞相江遇水当初与五十楼签订的契约,全部翻找了出来。
杜白父亲的名字赫然列在上面!
而且更为惊讶的是,其中的目标对象居然还有周允琅一家。竹简上详细记载着杀戮对象的信息,我一开始还怀疑是同名同姓,直到看到“丰城盐商”这四个字,才终于相信的的确确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家。
这实在是诡异,五十楼出手从未有过意外,杜白侥幸活下来已经是意外,而周家一家老小,直到现在还平平安安活在世上,怎么看都不合情理。
相关竹简实在是太多,我和杜白挑挑拣拣,拿了最为关键的几个放到书箱中。
这几日一直安安静静看着我们做事的男人,瞧见我们的动作,突然大声嚷嚷着:“你们是不是要走了?”男人看上去痴傻,但是在某些时刻竟然意外地敏锐。
我有些心虚,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他。
男人泄愤一般朝墙壁狠狠挥拳,声音听上去颇为委屈:“女大不中留,我讨厌这个臭小子。”一边说着,一边还仇视地望着杜白。
这般孩子气的动作,居然有些像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爹。
我一时心软,看向杜白:“要不我们把他带走,送到尹州那个女……我娘身边。”
杜白颔首:“可以试试,但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直到站在五十楼的门口,我才终于领悟到杜白话中的意思。
我好说歹说终于让男人同意跟我一起走,原本一开始向我承诺得好好的,一走到门口,连步子还没跨出去,男人突然大叫起来往后跳了好几步:“好烫,太阳好烫,我要瞎了,我要被烧死啦!”
你又不是僵尸,为什么会害怕太阳啊!
我苦口婆心劝着,男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踏出去一步,被我说烦了嘴里念念有词,骂我不孝顺,这么做是要害死他。
我被他搞得没有脾气,先和杜白回客栈把书箱放好,等到晚上没有太阳再来接他离开。
谁知道到了晚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又上演了一遍,男人扒着柱子说什么都不要离开,信誓旦旦地说被月光照到就会死。
我没好气地反驳:“胡说八道,我们第一天见面,你没少被月光照,直到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人僵持不下。
杜白制止了我想要强行带他离开的动作。
“我观察了他许久。他应该是长期被人下了某种药物控制精神,以至于让他产生了离开五十楼就会死掉的想法,并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即便当初给他下药的人已经不在了,早就可以离开的他却画地为牢,直到现在。”
“如果执意要带他离开,在踏出五十楼的那一刻,他就会死。精神枯死,变成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我看着委屈地低头摸着两块碎玉,嘀嘀咕咕的男人,在原地握拳站了许久。突然间释然,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既然不愿意出去,那就一辈子待着这里好不好。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即便现在的我也不知道,有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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