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吗?” “我说过了,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完全没印象。” 陆晋抓住这一点,继续问:“五年前她与孙刚林同居,那时你是孙刚林的副手,陪他同出同进,经常出入他们同居的豪仕公寓19楼,连管理员都记得你们。还有人做证,你参与殴打伤害她和另一名叫吴家明的男子。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她。” “老板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一样换,我们打工的都不好正眼去看,哪记得住她们长相。至于打人,我真不记得了。以前我是个法盲,做过不少错事,现在改了还不成吗?” “那怎么解释今年3月的时候,你拿着王嘉珞的照片在仙镜、华都等夜总会打听有没谁见过她?有传言说你在替龙哥悬赏找人。” “传言哪能当真?男人嘛,偶尔看到个漂亮妞的照片,动动心思是难免的,我也就是让他们看看有没这个长相的出台。” “这么说来,你偶尔看到了王嘉珞的照片,于是到处打听,还让谭耀松找。4月15日租了她住处对面的房子住下,在5月21日她失踪那天,你也离开了。你觉得有合理的解释吗?” “那都只是巧合。你们非要说我对她干了什么,也得有证据啊。警官,咱不能冤枉好人不是么?” 连续两天审问陈小东一无所获,陆晋与老齐拿了照片去问孙刚林,孙刚林更是矢口否认他发过悬赏:“警官,这一行长江后浪推前浪,我都蹲了几年监狱,刚刚出来,哪里还有人认识我是谁。也不知道哪路兄弟看得起,做点见不得人的事还能往我身上推,我谢谢他们高看我,不过你们可不能当真。谁要这么说了,可以来和我当面对质。我有钱留着治病保命还来不及,去悬赏找个女人,难道疯了吗?” 回到办公室,老齐恼怒地将笔记本丢到办公桌上:“明明就是他干的,他就是仗着我们没证据才这么猖狂。” “没关系,小刘在继续查谭耀松,小胡也找到老四的下落了,今天应该能带他回来,总能打开缺口。陈小东嘴这么硬,越发证明他涉案极深。我们也不是没有进展,起码现在能明确把案件串联起来,王嘉珞失踪这件事和五年前秦波的失踪在手法上几乎如出一辙,都有明确的嫌疑人,但都卡在没法找到受害者这个环节上了。” “没有现场,没有具体的作案时间,最要命的是,没有尸体……” 陆晋突然示意他,他不解地停下回头,发现程嘉璎站在办公室门口,面色惨白。 “你们已经确定嘉珞她……死了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谈的是另一件事。” 程嘉璎只紧紧看着老齐,老齐狼狈地望向陆晋求助,然而陆晋心里也是沉重的。 “请不要多想,一切都还在调查之中。” 程嘉璎垂下了目光。老齐缓过神来,招呼她:“坐吧坐吧,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让妈妈休息几天不要过来,我有时间就来打听一下情况。” “好的,我们也跟你通报一下进展。” 他选择将已经调查确定的事情告诉她,她听到程莉居然请私家侦探跟踪调查过王嘉珞,先是吃惊,随即又不解。 “以姨妈的个性,不查出个什么来不可能罢手,怎么可能一个星期就叫停了?” 陆晋也有这个疑惑,程莉仅仅因为儿子结交了一个女友就要调查,多疑固执可见一斑,主动收手实在有些奇怪。他将几张照片摊到桌上:“当时私家侦探调查时拍的照片,你姨妈叫他删除了,我们从相机内存卡上恢复冲洗出来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程嘉璎一张张翻看着,是王嘉珞上下班出入会所、与包括周知扬在内的同事一起吃饭时的照片,确实十分日常。她手指突然定住,仿佛呆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这张照片能不能给我?” 陆晋与老齐同时看向那张照片:王嘉珞正要走向健身会所大门,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军绿色外套、牛仔裤和球鞋,头发绑成马尾,一手端着杯奶茶,一手捂嘴,似乎正在打哈欠,看上去与一般困倦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拍摄时间是4月1日上午十点。 她加了一句解释:“我手上只有几年前和嘉珞的一张合影。” “你拿去吧,我们需要的话会再洗出来。” 她仔细将照片收进包内,站了起来:“谢谢,我先走了。” 陆晋送她出来,叮嘱她:“告诉你妈妈不要多想,我们会抓紧时间办案的。” 她看着他:“其实你和老齐都觉得嘉珞凶多吉少,对吧?” 陆晋无法作答。 程嘉璎惨淡地笑:“从很小开始,我就经常做噩梦,我以为所有人都这样,白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晚上的世界是不由自己决定的。后来初中住校了,睡在我下铺的同学,夜里做梦居然笑出声,第二天给我们讲她做的梦,我才知道,别人的睡眠和我不一样,只有无忧无虑内心平和的人,才不会有那么多不安的梦。在尼泊尔那些天,我几乎每晚都梦见嘉珞,她在荒野上跳舞,奔跑,回头和我说话,每个梦的结尾都是她在我眼前消失了。可是回来以后,我再没梦到她。我……” 她停住,仿佛再也无法说下去。 “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 “陆警官,我不会放弃找她,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她的。” 她眼睛里有一种陌生而冷静的决绝,说完便转身离去,陆晋回了办公室。 “唉,大概还是想到妹妹可能……”老齐叹气,没有再说下去。 陆晋翻过卷宗,知道当年秦波的家人在他失踪之后没有主动报案,公安局立案之后找他们调查,他们也一问三不知,更没有主动到公安局询问案情进展,他的同事大李认为,这种态度说明他们已经从某个渠道听到消息,默认秦波死亡的事实。 与此对应的,是那些始终怀抱希望不肯放弃的家属,比如王嘉珞的母亲程虹。 而程嘉璎似乎介于二者之间,天性里悲观的一面似乎早早便压倒了她,她只是机械地努力着,做着应该做的事。然而,陆晋隐约觉得,以往一向平和温婉的程嘉璎似乎有一点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他走到窗前,从四楼看下去,只见程嘉璎匆匆穿过公安局前面停车场,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外面人行道的人流之中。 2 程嘉璎是趁午休过来的,手头还有一堆工作,本应抓紧时间搭地铁赶回公司,但她心里如同被什么牵扯住,绷得紧紧的,举手拦下出租车坐上去,对司机说:“去天津路,谢谢。” 到了天津路,她走进喜悦奶茶店,排在前面等候点单的两名顾客身后。到她时,她说:“一杯招牌奶茶,谢谢。” 老板娘一下认出了她,麻利地收银下单,让后面的服务生做奶茶,然后将零钱找给她,带点玩味的表情:“还是坐靠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