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的荒野上

程嘉璎23岁时与大她三岁、家世良好的徐子桓在德国慕尼黑老城区一个咖啡馆相遇,然后相恋,三年后,他们返回汉江市,并决定在5月18日这天举办盛大婚礼。可是在婚礼前两天,她突然被未婚夫取消婚约,程嘉璎挽回无果,又发现妹妹王嘉珞下落不明。寻找妹妹的过程揭开了她...

作家 青衫落拓 分類 都市 | 26萬字 | 97章
第 37 章
    陆晋点点头:“她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你恨她吗?”

    “你想暗示什么?”

    “只是随便问问。”

    “那我明确告诉你好了,哪怕她把我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现在我还成了某种嫌疑人,我对她也是没有丝毫恶感的。说到底,我需要真相,而她就算失踪也根本不可能让一切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所以你恨的只有程嘉璎一个人?”

    他听到他一直避免提及的这个名字,脸在瞬间有点扭曲:“那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她选择不报警,是她对你的好意,但如果你的行为触犯法律,就跟我有关系了。”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陆晋向上司李队长汇报情况,同事老齐在一边皱眉:“徐子桓不像是在撒谎。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王嘉珞这女孩子一时任性搞砸了姐姐的婚事,跟谁都不好交代,干脆躲起来避风头去了。林大总编仗着她跑政法线多年,早早就认识我们伍局长,非要小题大作压着我们立案,可万万没想到她儿子会被搅进来。现在估计早后悔不该管这档闲事了。”

    李队长沉下脸来:“老齐,你又说怪话。林曦20多年前开始跑法制线,跟伍局长有交情是其次,这么多年,她见过、跟进过的案子比你我都要多,是有职业敏感的。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立了就得查出一个确定的结论。”

    老齐不肯服软,继续大发牢骚:“手头还有那么多重要的案子,偏偏要去找一个任性跑路的姑娘,又没现场又没确定的案发时间。我们有劲也不知道往哪里使。”

    他一向口无遮拦,但做事却是认真干练的,李队长不以为意,挥一挥手:“好了好了,有这个抱怨的工夫,不如和小陆一起抓紧时间去找线索。”

    陆晋在下班时间来到程嘉璎公司,在写字楼一楼大堂等着。她下来得略晚,从电梯里走出来时,看上去与旁边挂着一张张疲惫面孔的男女并没什么区别。她看到陆晋,有些意外:“陆警官,有什么事吗?”

    “你没事吧?”

    “你也知道了。”她苦笑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如果他对你使用了暴力,你不应该姑息他。”

    “我明白。他只是喝多了,一时失控,并没达到暴力的程度。我也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

    “那好,我需要你现在带我去你新房那边看看。”

    她一怔:“为什么?”

    陆晋将上午徐子桓的到访情况简单告诉她:“我去徐子桓说的地方做了核对,一个多月前的事情,酒吧那边店员并不记得当晚是否见过他,酒店倒是调出了记录,证实他在半夜两点入住。如果他是21日晚上10点左右送王嘉珞回的站北村,这中间仍有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行踪是空白,而且王嘉珞最后一个确定出现的地方就是你家新房。”

    程嘉璎一声不响,显然哪怕陆晋将语气放得尽量平和,她也完全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而已。现在你们仍是夫妻关系,如果你带我进去,我不需要另外花时间去申请搜查证。”

    她仍旧默然,陆晋无可奈何,只得说:“好吧,我先回去跟领导汇报,再做决定。”

    他刚走出两步,听到她在身后说:“我带你过去。”

    新房在位于江边的高层公寓15楼,陆晋知道,在房价高涨的今天,这个地段是他这样的普通工薪族无法问津的。

    程嘉璎打开房门,这是一个宽敞的三居室,装修陈设明快而有格调,却有着幽闭的气息。她走过去将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拉开,一边说:“我最后一次过来还是5月17日的晚上,第二天我去了尼泊尔。”

    初夏的江风迎面吹来,宽大的阳台上有一只藤制茶几,两张藤圈椅,蒙着薄灰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空红酒瓶,两只酒杯,一只杯底还残留着浅浅一点酒液。陆晋想,至少这里确实有两人对酌过。他一回头,看到程嘉璎怔怔看着酒杯。

    “据徐子桓说,王嘉珞那天从厨房垃圾桶里捡走了一本破旧的连环画……”

    程嘉璎呆了一下,低声说:“是我扔的,就是临走前那天晚上。”

    “那本连环画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就是……不想要了。”

    她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但眼神黯淡无光。陆晋转而问:“你住哪间房?”

    她苦笑:“我和子桓原本决定等结婚那天再一起正式住进来,我一直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因为临近结婚,准备退掉宿舍,才把自己的衣物用品陆续搬过来。那天晚上我只是原样搬回去而已,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存在了。”

    陆晋环顾四周,里面保持着无人居住的整齐,一张两米的大床上铺着雪白的床上用品,床尾搭了一条孔雀蓝的线毯中和过于冷淡的气息,色调十分安静,和外面一样,家具上都蒙了一层薄灰,没有任何被人翻动的痕迹,但他马上留意到,左边床头柜抽屉并未完全合拢,凸出了不到一公分。

    他走过去查看一下,问:“你在这里面放了什么?”

    她摇摇头:“放过一些个人物品,不过都拿走了。”

    他目光却落到了床罩垂落下来的边缘,那里似乎有一点痕迹,他蹲下,拾起细看,雪白崭新的织物上面有一个大约指头大小的暗红斑点。

    他站起来说:“现在我们都出去,不要再碰其他东西,我需要叫同事过来提取化验一下。”

    “有必要吗?可能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而已。”

    “也有可能是血迹。”

    她面色大变:“不会的,他说了只是跟嘉珞喝酒然后送她回家了。他不会撒谎,而且,他最恨的人是我,没理由把嘉珞怎么样。会不会是红酒滴在了上面?”

    “不必乱猜,等化验之后就清楚了。”

    两人出来,陆晋打电话给同事,回头只见程嘉璎笔直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前方墙壁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空气中有着风雨欲来前的沉闷。他想寻找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却不得不承认,对于像程嘉璎这样敏感而又处于高度压力之下的人而言,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过去,程嘉璎突然开了口:“我丢掉的那本书叫《哪吒闹海》,不知道你小时候看过没有?”

    “应该看过。”

    “当时家里很穷,不过爸爸总会托人从县城里给妈妈带些旧书报杂志。那本连环画混在里面一齐被带回来了。妈妈教我识字以后,我就读给嘉珞听。她很着迷,总是反复要我再讲一次。”

    “后来你一直把书带在身边?”

    “是的,从第一次离开王家洼村来到汉江,我就带着这本书。这个故事她都能倒背如流了,我也给她读了好多别的书,她都听听就算了,时不时还是会问我,哪吒后来怎么样了。”

    陆晋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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