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新娘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那我就要吻你了。”◎
  兩個小護士忍不住去看鶯時。
  趙醫生好看歸好看,但是太冷了,別看她們在背後說的歡,但是當面根本就不敢搭話。但鶯時這話卻說的這樣自然,甚至還隱約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剛才洗了手。”
  更令兩個人睜大眼睛的是,趙醫生竟然回答了,而且語氣也不像和她們說話時的冰冷,帶著些許柔意。
  正滿心八卦中,兩人看見趙醫生看來一眼,立即低頭,乖乖告別出去了。
  鶯時則正在愣神。
  眼前所謂的趙醫生,在用這種冰冷聲音說話的口吻,實在是太熟悉了。
  像……伯崇。
  一樣的不含情緒,偏偏又透著揮之不去的溫柔和善意。
  他面無表情,目光更是冷漠到看不出絲毫情緒,鶯時看了他一眼,更不想說話了。
  “不喜歡?”和溫柔安撫的動作相比,是祂開口就冷淡的聲音。
  祂眼中便不由的浮現了笑意。
  “趙遠山。”她看了眼男人身前的工作證,念了一句。
  她這樣任性的樣子可不多見,引得祂不自覺的矚目看過去,伸手慢慢拉下鶯時的被子,俯身靠近,直到兩人四目相對。
  溢美等誇讚的消息先放在一邊,她不停翻找,終於從裡面找到了幾條消息。
  鶯時出去後又大致看了看這裡的結構,電梯位置樓梯位置等各個樓層她都了解了個大概,其間也碰到了不少人,有獨自一人的,也有三三兩兩結伴的。
  祂看她一眼,拿起病歷本大致問了些問題,鶯時回答後祂一一記下。
  那邊兩個小護士出了病房門,就按捺不住的議論起來,鶯時聽得清楚,忍不住看了眼眼前的男人。
  鶯時忽然想副本快點結束,明明沒多長時間,她已經開始想念覃肆溫柔的笑容了。
  路上幾個小護士看見她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後小心提醒兩句。
  此刻她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鬥志,想要努力過副本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裡。
  “外面還有事,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祂叮囑。
  壓下扯開他領口,把整整齊齊的人弄得凌亂的邪惡想法,鶯時糾結了一下,說,“還,還好。”
  “真的不喜歡?”祂問。
  然後就能看到覃肆啦~
  這裡是住院樓,一共十二層,走廊裡很安靜,鶯時走過時看了一樣,這裡應該大多都是單人病房,裡面住的人偶爾掃見一眼都非富即貴。
  “可不是,你看看趙醫生說話那樣子,冰都要化了。”
  看她蔫蔫的,祂眼中劃過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個覃肆經常用的動作很好的消減了鶯時對於眼前這個人設的不適,對他笑起。
  這應該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身份的名字了。
  冰山融化的模樣無疑是迷人的,鶯時不由的就看呆了,連眼睛都忘了眨。
  這個樣子她一點也不喜歡。
  祂便沒忍住又摸了摸鶯時的頭髮。
  聽到他的回答,鶯時這才放下心。
  她站起身轉了一圈,除了基礎的日用品之外,沒找到多少屬於這個身份的東西,想了想打開了病房門,準備出去看看。
  鶯時目光不由定住,冰山什麽的再說,眼前人的這張臉,真的是很帥。
  “好看?”祂用那種冷冰冰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垂著眼看她。
  尤其是冷漠無情的樣子,更多了份高冷的禁欲感,讓人……
  “沒關系,只要不違背大致設定就行。”
  想了想,鶯時拿出從病房中找到的手機試著查了一下,就彈出了好些條消息。
  鶯時下意識點了點頭,忽然驚醒,說“誒,你的人設是高冷醫生,笑不會有影響嗎?”
  “誰說趙醫生夫妻感情不好的,這簡直太好了。”
  “誰會喜歡冰山?”鶯時拉起被子,拒絕面對眼前的冰山。
  看來,大家都有在副本中聚集的方法,只是鶯時一直沒去遊戲大廳,不太清楚這些。
  雖然她更喜歡溫柔體貼的覃肆,但眼前的人也不討厭就是了。
  她也沒有和眾人匯聚的想法,只是一路在想,任務裡的‘他?她’是誰?
  這定然與康平醫院有關,不然不會將任務地點選在這裡,那麽,就必須打聽一下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鶯時點了點頭,目送他出去。
  畢竟他們的本質都是一個人。不管外在表現如何,他們在對待鶯時的時候,從來都是一樣的溫柔疼愛。
  “嗯?”祂自然而然的接了一聲,看著鶯時。
  門被關上,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鶯時坐起身大致看了眼,發現說是病房,但是裡面沙發電視飲水機一應俱全,完全是個小起居室的樣子,猜測這應該就是所謂的vip病房了。
  這左看右看都是個冰山,哪裡像是要化了?
  【康平醫院醫生無證上崗,害死病人……】
  鶯時立即點進去,但網頁卻表示錯誤無法顯示,等退出來再看,已經找不到了。
  她想了想,又打開其它幾個平台軟件,通過各種翻找,終於摸清了事情的大概。
  康平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當初院長的侄子無證上崗,先是花心欺騙了護士的感情,然後又因為失誤害死了幾個病人,最後更是為了掩蓋錯誤殺害同事。
  最後,他從十二層樓樓頂跳下去,自殺了。
  會是他嗎?
  如果是他的話,那這麽副本應該是大逃殺的設定,等到晚上,怕是要不太平了。
  又問過幾個保潔阿姨,小心打探過後,鶯時才回了九樓。
  一步剛邁出電梯,她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窗邊看著外面的趙遠山,夕陽暖色的光照在他身上,卻無法消減絲毫他身上的冰冷。
  “回來了。”祂回過頭,冷淡的說。
  過去的好多天,覃肆都是這樣,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會第一時間看向鶯時,這次也一樣。
  不同的是,他換了長相,也不再溫和而是冰冷。
  但,這點相似,還是讓鶯時飛快的熟悉起眼前這個不太熟悉的他。
  “嗯,我去看了看。”她說。
  “該吃晚飯了。”祂轉身走向鶯時,伸手熟悉的半扶住她的肩,推著往病房走去。
  “嗯,吃什麽呀?”鶯時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順道掃了眼外面,剛才她試過,走不出去。
  看來這次副本,就局限在這棟樓裡了。
  “都是你喜歡的。”
  的確,這個準備的飯,就沒有她不喜歡的。
  鶯時心裡想著,已經開始提前期待起來了,進了病房區,幾個護士正在忙活,看見兩人都忍不住驚訝。
  看著她們的眼神,鶯時忍不住看了眼趙遠山。
  這也沒什麽啊,怎麽這麽看她們?
  “你看見趙醫生那個眼神了沒?奇跡啊。”
  鶯時立即看了眼他的眼神,很正常啊。
  “原來趙醫生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好像面對的是一座冰山,可現在……”
  “那也是冰山,只是沒那麽冷了。”
  小護士們嬉笑著,鶯時這才恍然。
  一進病房就是熟悉的香味,祂先洗了手,然後過去不急不緩的拆開餐盒,鶯時跟在後面看著祂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擺出來,明明剛才還不覺得餓,可現在餓意卻洶湧而來。
  想吃。
  祂收拾著,側眸看了她一眼。
  明明還是冰冷的表情,但鶯時卻仿佛恍然看到了現實中的覃肆一樣。
  他總愛這樣看她,溫柔而包容。
  “別站著了,去坐下等著吃。”祂說。
  就是這冷冰冰的語調有點不能讓人習慣。
  不過——
  鶯時在對面坐下,抬頭看著一身嚴謹禁欲的醫生擺弄著飯菜,沾染著煙火紅塵,忍不住有點激動。
  難怪書裡都想攀折高嶺之花。
  這種感覺,誰懂!!!
  又爽又快樂,鶯時忍不住看著趙遠山笑。
  祂看了她一眼,明明剛開始還不習慣,現在又笑起來。
  “在想什麽?”祂問,遞了筷子給鶯時。
  鶯時接過,笑眯眯的賣關子,說,“沒什麽。”
  祂顯然不信,卻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說,“吃吧。”
  鶯時高高興興的吃起了飯,等收拾好,天已經黑了。趙遠山一直沒走,而是坐在沙發上擺弄著筆記本。
  “你不走嗎?”鶯時忍不住問。
  “我下班了。”祂看著筆記本頭也不抬的說,雙手忙活個不停。
  “那你不回——”鶯時說著自己頓住,轉而又說,“你在這個副本裡住哪兒?”
  原來有別墅大宅還有房子,總不能到這個副本裡只能住病房了吧。
  “你這裡。”祂的注意力短暫的從筆記本抽離,看了鶯時一眼,然後繼續忙活。
  這個樣子看起來真是冷淡極了。
  但鶯時已經沒了下午剛看見時的不習慣,反而忍不住盯著趙遠山看。
  “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回去吧。”她覺得這個人設也很有趣,遂笑吟吟的逗他。
  “不需要?”
  察覺到了她難得的調皮,祂決定配合。放下電腦,他一步一步靠近鶯時,在她身前站住。
  “你是我的妻子,我需要照顧你。”祂說。
  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語氣冰冷,這副樣子看著就好像一點也不喜歡他說話的對象,甚至是帶著厭惡的。
  再結合他說的話,真是敷衍極了。
  鶯時卻忍不住笑了。
  沒辦法,當她帶入覃肆的臉再組合趙遠山的聲音,或者趙遠山的臉組合覃肆的聲音,這樣強烈的反差感,真的很好笑啊。
  祂垂眸看著鶯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不許摸我的頭,又不是小孩子了。”鶯時拉下他的手阻止。
  祂就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鶯時就睜眼瞪他。
  【真是可愛。】
  低下頭,祂在鶯時的額頭親了親。
  怎麽會不喜歡呢,鶯時從小就喜歡這種親昵的動作,摸摸頭,拉拉手,半扶著肩膀,這樣親昵而不曖昧的動作,會讓她覺得很開心。
  但是從沒有人滿足過她。
  祂能看到她的失落,但無論是拂過她頭頂的樹枝,還是勾住她手指的氣球,亦或者是落在她肩上的花朵,都無法替代她對溫暖的向往。
  現在,祂終於能滿足當初那個小姑娘的向往,又為什麽不做呢。
  鶯時抬頭看他,他連親吻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但又莫名顯得誠摯。
  無情的人低頭,她心間霎時一動。
  他往後退開,但鶯時卻不由自主的抬手環住了他的肩膀。
  祂頓住,注視著鶯時。
  鶯時顯然也有些驚訝自己的動作,頓了頓,她慢慢放開。
  祂忽然有些遺憾——
  這種陌生的情緒,應該就是遺憾吧。
  之後的時間,趙遠山繼續擺弄著筆記本,鶯時躺著玩了會兒手機,想著晚上可能會來的事,決定先睡一覺。
  閉上眼,明明身處陌生的幻境,可在耳邊細微的敲擊聲中,她卻很快就睡著了。
  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祂抬頭看了一眼,悄然起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頓了頓,祂又親了親她的唇。
  夜間,萬籟俱靜,原本的住院樓中各種嘈雜聲在天黑之後瞬間消失,隻余下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哭泣聲,小推車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尖叫聲,哭泣聲。
  然而,所有聲音都傳不進906號房,就連在夜間瘋狂喊叫著‘出來,出來,你給我出來的’女鬼,也在靠近這裡的時候下意識放低了聲音。
  祂手中的電腦早已經合上,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注視著床上的身影。
  真是奇怪——
  明明都是安靜的看著,甚至祂的目光無所不在,可以前看,和現在化成人跟鶯時呆在一個屋子裡看,感覺卻截然不同。
  這種情緒,似乎叫做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動了動。
  鶯時是個有計劃的姑娘,她早就想好了今晚要出去,那就連在夢裡都惦記著,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從香甜的夢鄉掙脫了出來。
  身上的被子柔軟而溫暖,渾身懶洋洋的,舒服的鶯時幾乎不想起來,但她還是站起了身。
  “怎麽不繼續睡?”
  耳邊冷冰冰的聲音凍的她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不睡了,我要去過任務。”鶯時說著起身,眼前一亮,燈被打開。
  “你可以不去。”
  鶯時抬頭看著他,清晰的看見了他眼中的擔心,搖了搖頭,說,“不行,我不能總等著別人。”
  早已經被鶯時遺忘的直播間,一眾觀眾精神一震。
  經過三個副本,鶯時在觀眾中也算小有名氣,甚至可以說是讓人印象深刻,每次都能勾搭到boss,而且被boss寵上天,只需要躺贏的能力,可不是誰都有的。
  寥寥成功過的幾次不需要多提,鶯時這可是成功了三次。
  早在她進任務的時候,就有人開始惡意猜測,然後一如前三次一樣,被啪啪打臉。
    但它們聽見了什麽?鶯時居然要放棄躺贏自己去過任務?
  屏幕上頓時刷刷劃過諷刺的話,它們已經迫不及待,甚至開始躍躍欲試的等待著鶯時淒慘的下場了。
  這麽不自量力急著去送死的主播可不多見。
  祂看了鶯時一眼,拎了門口的鞋過來。
  鶯時伸出手準備自己穿,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腳腕。
  “誒不用,我自己來。”鶯時哪裡好意思,立即拒絕。
  “別動。”祂說。
  “趙遠山!”鶯時忍不住喊他。
  祂抬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給她穿上鞋,這才站起身後退一步說,“那就去吧。”
  鶯時動了動腳腕,鞋穿的很妥帖,但腳腕上被握住的感覺卻遲遲散不去。
  抿了抿嘴角,她站起身和趙遠山告別後離開了病房。
  剛打開房門,外面的動靜就在耳畔響起,鶯時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趙遠山,就看見他站在病房中,安靜的注視著她。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她說著笑了起來,大步離開。
  晚上的康平醫院,絲毫沒有白天的平靜,堪稱百鬼夜行。
  鶯時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個捂著肚子哀嚎的鬼,呼吸一緊,抽出了自己的唐刀。
  可惜,這把最早購買的武器放在現在的C級場顯然已經不夠用了,沒幾下就折斷了。
  好在鶯時早就想過這一點,毫不遲疑的拿出了陳定安的馬鞭。
  事實證明,核心NPC的強大,哪怕在不同的副本也能體現出來,鶯時只是剛剛動了動鞭子,那鬼就尖叫一聲逃走了。
  她本來還準備問問情況的。
  入夜的康平醫院毫無白天的乾淨整潔,顯得破舊而凌亂,鶯時想了想,決定先搜集信息,找找那所謂院長侄兒的消息。
  一路上她又遇到了不少鬼怪,有幾個甚至能抗住馬鞭的威懾對鶯時動手,只是鶯時的武術課也不是白上的,再加上利器的加成,倒也算遊刃有余。
  在此之外,也遇見不少人,大家看著鶯時獨自一人還遊刃有余的樣子,大多都試圖組隊,被她一一拒絕。
  至於想搶道具的,鶯時更不會手下留情,直接揍了一頓。
  就這樣,經過一晚上的忙碌,鶯時搜集到了不少信息。
  但是,關於院長侄兒到底藏在哪兒,還是沒有頭緒。
  等天亮後,鶯時自動出現在病房。
  外面傳來細微的嘈雜聲,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她掃了一眼,趙遠山正坐在沙發上,抬頭注視著她。
  “去洗漱,早餐馬上就到。”看著鶯時眼中細微的疲憊,祂開口叮囑。
  奔波一夜,鶯時的確累了,點了點頭,匆匆洗漱後往床上一躺,算是歇了口氣。
  吃完早餐,趙遠山去上班,鶯時倒頭就睡,等中午被叫醒吃了飯,然後又補一覺,睡到了三點多,總算回了神。
  沒有閑著,她出門準備再找找別的線索——
  “鶯時小姐,您是要找趙醫生嗎?”她一路的閑逛引起了某個護士的注意,好奇的看著她含笑指路,說,“趙醫生在十一樓,您找醫生辦公室就能看見他了。”
  鶯時怔了一下,說了聲謝謝,想了想暫時也沒什麽事,就直接十一樓。
  這裡她昨晚來過,也大致看了看,很順利就找到了醫生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進。”
  冰冷的聲音響起,哪怕隔著門鶯時都能想象得到那人毫無感情的表情。
  推開門,她看向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依然是那身熟悉的白大褂,手上捏著鋼筆,烏黑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墨色的眉眼看不到絲毫感情的波動,整個人就好像冰雪雕就而成。
  半天不見,鶯時忽然又有了點不習慣。
  但是在對上那雙注視著她的雙眼後,她的心慢慢又定下來。
  “過來。”祂伸出手。
  鶯時瞅了他一眼,選擇走到一旁的文件櫃上翻看。
  看著這小小的叛逆,祂眼中劃過些許笑意。
  不過,高冷冰山雖然也有點意思,但鶯時還是更想念他溫柔的一面。
  所以,還是早些回去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鶯時越發的努力,終於在第五天成功找到了院長的侄兒,結束了副本。
  耳邊是伯崇熟悉的聲音,她抬頭看著,沒在意屏幕上展示出來的成績和數據。
  “伯崇,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承認諾蘭公爵,陳定安,覃肆都是同一個神秘的存在,那趙遠山呢?也是嗎?”
  【當然。】伯崇回答。
  “那……”鶯時目光四下看了一眼,最後落在屏幕上,說,“是你嗎?”
  “他們都是你扮演的?是嗎?”擔心自己沒說清楚,她急急又補充了一句。
  緩慢流轉的星河驟然變快,清楚的映入鶯時的眼底,她仍舊注視的屏幕,不自覺的屏息。
  【是。】
  明明很短暫的時間,但鶯時卻覺得好似度過了漫長的時間,終於清晰的看見了這個字。
  她頓時愣住。
  即使早就有所猜測,但被驗證後,依然讓她覺得驚愕。
  “那,你又是誰?”鶯時忍不住再次問。
  【鶯時,有些秘密,需要你自己發現。】
  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鶯時下意識轉身,就看見了覃肆溫潤的面容。
  在此之外,還有一西裝坐在輪椅上,紳士而神秘的諾蘭公爵。穿著軍裝擺弄著皮鞭,桀驁不遜的陳大少。以及剛剛告別的冰冷嚴謹的趙遠山。
  四個容貌都極其出色的人站在一起,明明神情和長相都不同,眼中卻都有著同一種名為溫柔和寵愛的眼神。
  在他們的目光之下,鶯時驟然升起一種夢幻的不真實感,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們——”鶯時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遲疑半晌,最後說,“伯崇是你的真名嗎?”
  “是的。”覃肆上前,輕輕扶住鶯時,對她微笑。
  在這個熟悉而可靠的微笑中,鶯時慢慢冷靜下來。
  除了覃肆外,三個人都對著鶯時微笑,然後慢慢消散。
  鶯時心不在焉的退出了遊戲,抬眼就看見了正坐在一側的覃肆——
  不,是伯崇。
  身下是柔軟的沙發,眼前的牆壁上投著她最喜歡的紀錄片,眼前的小屋不再狹窄,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她這些天一點一點布置起來的。
  看著這熟悉的環境,鶯時終於徹底冷靜下來。
  她不自覺的注視著伯崇,卻忍不住想起副本裡的趙遠山,還有剛才在系統空間出現的另外兩個。
  “怎麽了?累了?”祂摸了摸鶯時的頭。
  “沒,”鶯時說,累是有點累,這個副本她處理不少,完全不像前幾個世界似的躺平,但這會兒更多的是高興和放松。
  “你還是這個樣子順眼,我看著趙遠山的樣子好不習慣。”她忍不住拉住伯崇的手,小聲抱怨。
  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裡是帶著撒嬌的。
  祂想,看著心都軟了。
  “你不喜歡?”祂也配合的壓低了聲音。
  “沒,就是不習慣。”鶯時搖頭,認真的糾正,都是一個人,她怎麽會不喜歡呢。
  祂就輕輕笑了起來。
  男人的笑容溫柔又寵溺,細心又可靠,鶯時看著他,隻覺心都定了下來。
  “累了吧,快去洗漱,然後休息。”祂說,清楚的記得在出副本前,鶯時忙活了大半夜。
  鶯時點了點頭,洗漱後躺在床上,然後得了一個落在眉心的晚安吻。
  她看著伯崇,忽然抬手挽住了他的脖頸,做了自己在副本動過心思卻沒有做的事情。
  抬起頭,鶯時輕輕在伯崇的唇上印上一個吻。
  “晚安。”
  然後就像做了壞事一樣,她親完之後就慌忙的說,收回了手躲進被窩裡,不敢看伯崇。
  祂愣住。
  星空翻起漣漪,春回大地,繁華盛開,布滿了藍色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無數人為之震驚,想要知道這是為什麽。
  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發生這一切的原因,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裡,來自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的吻。
  她親吻了神明。
  神明為此欣喜不已。
  “鶯時,”祂不想走了,輕輕拉下鶯時蓋住自己的被子,注視著她。
  “你沒有話要和我說嗎?那我就要說了。”祂溫柔的警告。
  “我……”被他從被窩裡刨出來,鶯時臉都是紅的,一雙眼睛含著水意看他,遲遲說不出話。
  “那我就說了。”祂輕笑。
  “親愛的鶯時小姐,你願意做我的新娘嗎?”
  鶯時感覺自己臉更熱了。
  “為什麽是新娘,不應該是女朋友嗎?”她問。
  “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祂回答。
  “鶯時小姐,你該說願意了。”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我就要吻你了。”
  小小的調皮了一句,但眼前的男人顯然是認真的。
  “我願意的。”鶯時頓了頓回答。
  伯崇眼中眼中驟然炸開喜悅。
  蘭花香撲鼻,鶯時苦惱而甜蜜的想,她明天又要給蘭花換盆了。
  “伯崇先生,你可以吻我了。”她小聲說,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
  但祂聽到了。
  祂彎腰,溫柔的吻住了她的唇。
  擁有男朋友後,對鶯時的生活並沒有什麽改變。
  她認真的上學,進遊戲,唯一的苦惱就是隨著遊戲副本的場次增加,系統空間中的人也會隨之增長——
  導致她明明隻談了一個男朋友,卻有種自己腳踩n條船的感覺。
  不知不覺,她大學畢了業,等到被朋友問起什麽時候結婚的時候,才想起還有這件事。
  但伯崇有戶口嗎?
  第二天伯崇就拿出了自己的戶口本。
  鶯時左看右看也找不到破綻,就高高興興的拉了他領證,然後邀請朋友辦了場不大不小的婚禮。
  再然後,婚禮當晚,
  鶯時看著把她抱在懷裡拍背哄睡的伯崇,從忐忑到茫然,最後到迷惑。
  一直到她都困了,伯崇也什麽都沒做。
  ???
  鶯時不理解,翻身趴在伯崇身上問他,“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嗯?”
  “我們不做點什麽嗎?”
  “什麽?”祂有些茫然的說。
  鶯時一時間有些不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
  但——
  看著溫柔注視她的男人,她低頭吻下,伸手解開了他的衣扣。
  新婚夜,當然要做點新婚夜該做的事情了~
  至於上頭後讓他把人設都換了一遍這種小事,就不用說了。
  一直過了很久,鶯時都還忍不住惦記這個問題,終於有一次問了出來。
  “我說過,我不會做你不願意的事情。”祂把她攬在懷裡,笑著回答。
  鶯時當時怔了怔。
  其實,她早就忘了當時那句話。
  但伯崇一直記得。
  —
  藍色的星球外,鶯時捧著掌心的黑色碎片,將它收進石雕之中。
  經過三個世界後,這個雕像的眉眼越來越清晰,只是依舊只能隱約看見些許輪廓,並算不上精細,這意味著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個世界鶯時依舊是老死的,伯崇也曾經努力過,只是最後似乎發現了什麽,再沒有做哪些徒勞的事情。
  在鶯時去世之後,他依舊保持著覃肆面容的人形看著天空歎了口氣,慢慢消散。
  籠罩了這個世界一百多年的無限直播遊戲忽然消失,星球上亂了一陣,山神印落下,時光回溯,抹去了所有人關於遊戲的記憶——
  他們依然保持著從遊戲中得到的力量,算是這場星球給與他們的禮物。
  一場進化。
  將手中捧著的蘭花小心收起,第一個世界的黑色珍珠,第二個世界的紅色僵珠,而蘭花,則是第三個世界給鶯時留下的禮物。
  “走吧,去下個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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