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情緒動物，四合院的人一想到自家孩子可能會面臨危險，激動起來。
  許大茂過去的種種惡劣行徑，一一浮現在他們眼前。
  這種人，必須受到製裁。
  傻柱剛過來，便看到這麽多人在高呼，下意識跟著舉起手揮舞了一下手臂。
  “報……報警！”
  喊完，他才發現他們是要報警抓許大茂，趕緊左右看了看。
  面對這麽多人的謾罵，許大茂十分淡然，好像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
  甚至還進屋，抬了一張小板凳過來，往門口一放，坐下翹著二郎腿。
  “你們說得對，必須報警，最好連保衛科的人一起叫過來。”許大茂坐了片刻跟著喊道。
  這反應，頓時讓高呼要去報警的人摸不著頭腦。
  你啥意思？
  挑釁我們是不是？
  聾老太太躺在地上，眼前昏花，來自四周的聲音，讓她腦子一陣脹痛。
  溫言急得眼睛裡淚花不停打轉，卻看到姥姥勉強抬起手。
  “許大茂，你現在給我道歉，我還能饒過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到這個地步，聾老太太依舊沒說去報警，甚至還降低了要求，隻讓許大茂道歉就行。
  人們更懵了，你都被打成這樣了，怎麽還不讓人報警？
  只有許大茂清楚，聾老太太為什麽不肯報警。
  那一籃子雞蛋，有毒。
  許大茂對四合院裡的人一直抱著很強的戒心，都是一群禽獸，什麽事他們乾不出來。
  剛才拿雞蛋時，他就覺得奇怪，所以仔細查看了一番，果然發現上面有細小的孔洞，於是用解析技能查探了一番。
  在裡面查出了砒霜！
  婁曉娥剛懷孕，正是需要好好補身體的時候，那些雞蛋十有八九會進婁曉娥的肚子。
  有人想要毒害婁曉娥。
  後院裡人就那麽幾個人，一大爺進了醫院才回來，顯然沒有作案時間。
  會這麽乾的只有聾老太太一人。
  許大茂真的替婁曉娥感到不值。
  哪怕回來娘家，婁曉娥仍時不時在許大茂面前提到聾老太太，最近更是天天熬夜，就為了給聾老太太再做一雙布鞋。
  媽蛋，我都沒這個待遇。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直接弄死龍老太太。
  想來想去，覺得這樣也太便宜她了。
  不得送她去坐兩年牢，好好體驗一下勞動改造的滋味，再送她見閻王？
  許大茂囂張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易中海。
  他指著許大茂罵罵道：“許大茂，你別忘了這裡是帝都，放古代叫天子腳下，逼我們把事情鬧大了，再厲害的後台也保不了你。”
  許大茂稍稍抬頭，目光和易中海撞在了一起。
  “再逼逼連你也打！”
  “你……”
  易中海氣急，許大茂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頓時覺得心驚肉跳，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住。
  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吐出來，只能在心裡大罵了一聲粗鄙。
  躺在地上的聾老太太，抬起頭看了眼許大茂，發現許大茂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難道他知道了？
  聾老太太再次試探道：“最後再給你次機會，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因為剛掉了一顆牙齒，一說話，血水從嘴角淌出來。
  “我要是不道歉呢，你又能幹什麽？”許大茂嗤笑著望向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心中警鈴大作，她當姑娘的時候，韃子還在四九城耀武揚威，這麽多年什麽風雨沒見過。
  能活到現在最大的秘訣，總結起來就“心要狠人要慫”六個字。
  “我能幹什麽，你自然會知道！”聾老太太哼了一句勉強站起來，扭頭看向溫言，“小言，咱們走！”
  “啊？？？”
  溫言腦子有點不夠用，問道：“姥姥，咱們去哪兒？”
  當然是逃命去，先去韓家潭躲幾天，觀察觀察情況。
  不過，她可不敢這麽說，沉吟了半晌道：“當然是送我去醫院。”
  聾老太太強撐著精神，轉身就要走。
  一大媽見老太太這時候還敢起來，關心道：“老太太，您就別動了，還不知道傷到骨頭沒，就算要去醫院，等會兒我們找個擔架送你去。”
  “你說啥，人老了，啥都聽不見。溫言，還不敢趕緊扶我去醫院。”
  易中海眉頭擰在了一起，他知道聾老太太根本沒什麽耳背，都是裝的。
  不對，很不對！
  被坑得多了，易中海也變得警惕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許大茂鏗鏘有力的聲音已經響起。
  “站住！”
  “你說啥，俺聽不見！”聾老太太用力甩了甩耳朵，“算了算了，不管他，小言，咱們走。”
  裝聾作啞，聾老太太的專業技能。
  對她有好處的事，落在她耳裡能一個字不落。
  不利的事，她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許大茂自然不會相信她真的聽不清，慢悠悠地道：“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語氣十分平靜，誰都知道，這平靜的水潭下埋藏著一顆雷。
  有些吵鬧的庭院，在這一刻變得安靜無比。
  剛才還指責的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言半句。
  聾老太太背心全是汗，她都多少年沒這麽緊張過了。
  這天收的，多半是知道了自己下毒的事。
  此時不跑，怕是再也跑不了了。
  “好好好，我不走。”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反手抓住了溫言的手腕，目視著站起身的許大茂，忽然把溫言往前一推。
  溫言身子瘦小，毫無防備之下，一個踉蹌，扎進許大茂的懷裡。
  聾老太太見溫言擋住了許大茂，幾乎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就跑，腳步飛快，像隻受驚的兔子。
  “臥槽！臥槽！”
  圍觀的人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聾老太太年紀這麽大，還能跑這麽快。
  人堆後面的傻柱，也愣了一下。
  “原來你腿腳不好全是裝的啊？！”
  易中海人都傻了，哪怕他心中早有所警惕，依舊茫然：“老太太，你跑什麽啊！”
  許大茂也沒料到聾老太太能跑得這麽快，腿腳比一些年輕小夥都好。
  不過再快有什麽用，許大茂把溫言推到一邊，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碎磚頭，瞄準聾老太太的腿彎，扔過去。
  半截磚頭在劃過平直的斜線，擊中聾老太太的右腿腿彎。
  聾老太太的腿不受控制地往前彎曲，往前倒去，下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往前滑了半米遠。
  許大茂不慌不慌地走過去，一腳踩在聾老太太的後背上。
  “跑啊，你怎麽不繼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