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你总要回来了吧。”如斯也埋怨了。
我定了车票，没有提前告诉他们，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我裹着羽绒服，小腹一阵剧痛。我停下来，坐在行李箱上，抱着膝盖给我妈打电话，没打通，不得已只好拨通了另一个。
“陆峥，”我的确很歉疚，“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我到车站了，可是肚子太痛，实在走不动了，你能来带我回家吗？”
他很快出现在我面前，像无数个曾经一样，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黑糖塞进我嘴里，然后把我驮在了背上。我疼得说不出话，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他一边焦急地等着出租车一边埋怨：“你自己的生理期，你怎么永远记不住？”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男生，比我自己还能记得准我的生理期？
“陆峥……”我虚弱地喊着。
“嗯？”
我勾了勾嘴角，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我很后悔……”
雪花纷飞，淹没了我细碎的呢喃。
出租车一路缓慢，停在了大院门口，陆峥扶着我往里走，我一眼看到了坐在门口的纪如斯。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连衣裙，足下是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肩上披着皮草的小外套，可依然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声响，她猛地抬起头，画了精致眼妆的眼底一片震恸。
“如斯……”我下意识想要甩开陆峥的手，可他却牢牢地抓着，力气大到我无法抗拒。
纪如斯趔趄地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踩着雪地绕着我们走了一圈，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宋姜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晚上约了陆峥，我们有约会的，他答应的，可是他却临时爽约，我还以为是多么重要的事呢，原来是你回来了。”
陆峥脱下自己的大衣，迅速将她裹进去，她奋力推开，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算了吧陆峥，我努力了那么久，你还是看不到我，我累了，我真的好累了，我不要你了。”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伸出冰冷的手捧住我的脸：“姜姜，我把他还给你了，我骗了你，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他只是从我身上打听你的消息，祝福你们，我祝福你们，你们都忘了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以前你们都会陪我过的我的生日啊！宋姜姜！”
是啊，我真的忘了。
我无措地坐在客厅，陆峥煮了红糖水给我，我抱在手里取暖，忘了喝。墙上的钟指向九点，门终于打开，陆峥送走如斯回来。
“如斯她——”
“如斯——”
我们异口同声。
抬起头，他的眼光沉甸甸的，灯光昏暗，映出他眼底的一片灰影，他说：“放心，她不会有事。”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有那么多话要说，可是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